“因为我怕我自己忍不住，将你们全都杀了！”
说这话的时候，夜辰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好巧不巧，摄影机正好捕捉到他的脸，将这个笑容展现在现场与网络直播的屏幕上。
如此令人胆颤的笑容，在短短数分钟内，就被广大网友进行了二次创作。
当天，全国网站上都流传着“恶魔的笑容.jpg”这样的表情包。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场的观众只觉得这个笑容非常地渗人，而作为对手的阮宗，更是觉得后背蹿起一阵寒意。
明明只是个三阶辅助，居然击败了拥有七阶战斗力的杀手之王。
这样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我真的，能够打败这个家伙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声音。
“喂，那边的小鬼，你很有勇气嘛！”
夜辰并没有使用麦克风，因此这句话只有阮宗可以听到。
“勇气？我……我吗？”
“那是自然啊。面对一个能够击败七阶战力的对手，你居然还能继续站在那里，不是勇气可嘉，还能是什么？”夜辰笑道，“是愚蠢吗？”
愚蠢吗？
阮宗咽了口吐沫。
没错，就是愚蠢啊！
面对这样的敌人，就算被一击杀死，也不足为奇吧？
还继续站在场上的我，是真的愚蠢！
可是……可是我不想就这么认输……
我肩负着余安中学所有学生的希望，势必要在市级联赛中夺得名次。
哪怕是，哪怕是简简单单的十六强，也可以啊！
“你很强，但是，我不会认输的。绝对不会！”
虽然全程都在颤抖，但很意外地，他将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他会怎么看待我？
以为我是个傻子吗？
他又会怎么对待我？
用星武技？还是那柄战锤？
还是说，会使用什么隐藏的杀手锏？
“很好，你的确勇气可嘉。可是你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的对手，也就是我，可是在九个小时之前，刚击毙了拥有七阶战力、曾杀死上千人、被称为铁拳人屠的龙山市地下杀手之王！”
夜辰的语气风轻云淡，似乎击毙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至于我身上的伤，则是因为遭受了区域轰炸。不过也正因如此，我现在十分火大，只想去睡一觉。所以，这场比赛，我打算尽快结束。”
尽快结束？
怎么个尽快结束法？
他要动手了吗？
阮宗的额头尽是冷汗，手心也黏糊糊一片。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的对手，竟是盘腿坐了下来。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这家伙的右手握着战锤。
他是准备让我放松警惕，率先进攻，然后一锤子将我锤得半死不活？
“来啊，动手啊。如果你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啊！”
说话间，夜辰突然拎起锤子，猛地锤了下地面：“快点动手啊！”
他在轻视我！
阮宗的脑海中窜出这个想法，随后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他是龙山一中的学生，是全市最好中学的学生，还是最好中学里，成绩战绩最好的学生！
是了，没错的，他看不起我。
他看不起来自县城中学的我！
所以他才会坐在地上，让我先动手，好让我当面出糗！
夜辰……这是你逼我的！
盛怒之下，阮宗弯腰勾背，踏出一脚。
看了他上一场比赛的观众很清楚，这是他攻击的预备动作。
他要发动攻击了！
要向恶魔发动攻击了！
砰——
就在全场情绪被他这一脚调动起来的时候，夜辰也出手了。
依旧是战锤捶地的动作，可这一次，无论是赛场中的阮宗，还是观众席上的观众，都察觉到四周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似乎……压抑了许多。
距离夜辰最近的阮宗，感觉更甚。
心脏跳得好快！
我这是怎么了？
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问题的时候，却看见夜辰直勾勾地看向了自己。
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情感，就连高光都不存在。
就像是死鱼的眼睛。
或者说，人偶的眼睛。
“这是我的势。”
“你或许不太明白势是什么，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掺杂了势之后，即便是最普通的挥击，也会带上莫大的威能。足以和黄金级星武技抗衡的威能。”
“实不相瞒，我正是靠这个势，四剑击毙韦布伦。”
“通过你刚刚的步伐，我估测出你走到我面前只需要十步。所以从现在开始，每当你迈出一步，我的势就会增强一倍，十步就是十倍。”
“忘了说了，现在的势只有百分之一。我很期待，身为三阶初期的你，能否接下十分之一的势。”
百分之一？
这才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就能让我心跳速度和血液流速加快，十分之一的话，又会发生什么？
爆体而亡吗？
刹那间，阮宗觉得自己并不是站在市级联赛的赛场上，而是站在通往死亡国度的高速通道上。
再往前几步，就是死亡！
我还要继续前进吗？
“怎么了？刚刚才夸耀过你的勇气，现在就怕了？哈哈哈，也是啊，毕竟就连杀手之王也会害怕，你只是个三阶初期的星武者，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道这里，夜辰再次敲打地面，当然他并没有增强势：“别怕，来吧，你是个有着大勇气的人。”
“来吧，你不是要为你的母校争光吗？”
“来吧。”
他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撩拨着阮宗的心。
再往前迈上一步，再往前迈上一步！
接近他，打败他，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在阮宗的心头响起，恍惚间他看到自己将夜辰踩在脚底下，随后又打进了八强赛，最终赢得冠军！
幸福，似乎近在咫尺。
只需要，再迈出九步。
脚，抬起。
迈步，迈步，迈步。
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迈步……
“不！”
无法抑制住脑海里嘈杂声音的阮宗突然一声怒吼，随后他收回左脚，抱头痛哭。
“别说了，别说了！我赢不了的，我会死的！会死的！”
“我投降，我认输，认输了！让我下去！快让我下去！”
现场一片哗然。
“发生了什么？”
“夜辰只不过是坐在地上锤了几次地，他怎么就认输了？”
“刚刚夜辰似乎对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就认输了。难不成，和那些话有关？”
“恶魔……说话……难不成，是恶魔的低语吗？”
明明只是中二少年的随口一语，却在之后的数分钟内迅速传播开。
“这是恶魔的低语，看来那个家伙果真是个恶魔！”
裁判一脸迷茫地叫来医护人员，将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阮宗强行架了下去。
随后，他看向夜辰，示意对方起身。
“本场比赛的胜利者，龙山一中，夜辰！”
话音刚落，原本还被裁判搀扶着的夜辰，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昏迷前，他的唯一的想法，是现在的学生真好骗。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