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阿瑞喝道,“随便让人看原稿的事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阿乐手一抖,把茶杯撞翻了,却压根没反应过来要躲,茶水顺着桌沿滴滴嗒嗒落在他裤腿上。
她知道了。
她知道上次的事是他说谎了。
回去她一定会告诉老师,老师会直接把他开除吗?
不行,为了进谭渊的工作室,家里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他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被揭破真相,他陡然慌了神,心里七上八下没个主意,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瑾,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起桌上的白瓷杯就朝苏瑾掷了过去。
苏瑾根本毫无防备,茶楼的设计很古典,通往门口的位置是个小玄关,还放了扇屏风,想避一时都避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杯子对着头飞过来。
头破血流是免不了的,可千万别破相啊。
苏瑾认命似的闭上眼,赶紧抬手护住脸,可想像中的疼痛没来。
有只手突如其来从后面拉了她一把,苏瑾失去平衡往后倒去,顺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天旋地转,竟是和来人调换了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杯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来人的背上,和衣服猝不及防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它滚到地上,“咔嚓”一声寿终正寝了。
“唔……”
苏瑾听到宽阔的胸膛间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哼,立刻抬起头:“你没事吧?”
——几乎同时,头顶传来那人压抑怒气的声音:“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下来。
这时包厢里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娃娃惊魂未定地说:“还好里面没装开水。”
一听她这话,慕羽谦眼底更是掀起了山呼海啸。
差一点。
他要是再晚一秒进来,是不是就会看到苏瑾受伤的场面?
万一他再多耽搁一会,是不是就只能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甚至,苏瑾说不定会瞒着他,找个借口避开他,压根就不把发生过什么事告诉他。
光是想想那个情形,就已经让他肝胆俱裂,后怕不已。
算算他们认识近五年,此前他从没保护好她,现在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他差点眼睁睁看着苏瑾在他面前被人伤害。
慕羽谦脑中升腾的怒火烧断了理智的那根弦。
他一转身,似乎脚底发软还踉跄了一下,然而瞬间就突然出现在阿乐身边,当胸踢了他一脚。
别说阿乐是个常年坐在办公室画图的,只怕来个经常锻炼的壮汉也承受不了慕羽谦正在气头上毫不克制力度的一脚。
阿乐直接被踹飞了出去,撞上墙才又因为力的作用被弹回来,跌到地上,嘴里满是血腥味,浑身上下散架似的使不上力,爬都爬不起来。
然而还不够,慕羽谦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边,半蹲下、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阿乐的脖子上。
不是他常用的那把匕首,他嫌脏。
原来刚才转身的那个踉跄,他竟快速从地上捡了片白瓷杯的碎片。
冷白的凶、器抵在被鲜血沾满的脖颈处,红白的色彩艳丽无比,也隐隐有不祥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