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瑾一开口,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人就不一样了,人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别人敬你爱你,你自然回之以礼,反之,你就会冷淡,生气,甚至暴怒。”
“这都是人最正常的反应,”苏瑾终于抬起头,这次却是看向慕羽谦,“所以,我没什么要跟谭老师学的。”
不是被放弃,是根本不屑学。
技巧只用多练总能慢慢掌握,人格品行却是难得。
她喜欢谭渊,是因为她以为他和作品一样内敛持重、品行高洁,君子端方。
许心诺的那些话,肯定不止一次在谭渊面前提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他不曾了解已经认可自己只是慕羽谦的一个玩物而已。
任自己的学生言辞轻浮,不加制止,想来也是没有一视同仁的心,觉得玩物可以随意指责。
慕羽谦亲自上门,放低姿态,却被直接拒之门外……
苏瑾想到这,总算找到一丝自己的私心。
并不是所有的道歉都需要被接受,她是用圣人的要求来考量谭渊了。
如果许心诺今天不出现,她或许会对谭渊失望,但不会这样明确的表达出来,毕竟谭渊什么都没做,是她自顾自抱了期望。
可许心诺的那席话,看似针对自己,实际高高在上的态度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她凭什么羞辱慕羽谦?苏瑾觉得忍不了。
毕竟,在苏瑾二十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没人愿意为她站出来说句话。
哪怕是句最场面的“她是我见过最好的漫画家”。
苏瑾的五官只能算中上,丢在人群中绝对毫不起眼,但当她扬起头,用一种坚定无可置疑的眼神望着你的时候,没人能不沦陷。
慕羽谦一直站在苏瑾身边,冬天万物凋敝,而他就像一株笔挺的树,清凌凌地立在天地一色的夜幕中,神秘、疏离,甚至冷漠。
然而当苏瑾视线毫不回避地看向他时,慕羽谦仿佛被烈日烫了一下。
某种又痛却又炙热的感觉让人难耐,他喉结上下滑动,几乎凭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制止身体内奔腾狂啸的欲、望。
“进来坐吧。”谭渊突然让开门。
“老师!”许心诺气急,喊出口的那瞬就后悔了。
今晚其实是她私自上门,谭渊正要送人回家,没想到被门口两人堵个正着,谭渊为了避嫌,才跟人直接在门**谈。
听出慕羽谦的声音,她干脆脱了外套故意以这副形象出现,没想到还是阻止不了。
真是好手段。
许心诺恨得咬牙,却也明白她根本干涉不了谭渊的决定,只好忍气,低眉顺眼地说:“老师,我先回去了。”
谭渊本来想送她,现在却多有不便,只好嘱咐:“路上小心。”
苏瑾以为慕羽谦会无视谭渊直接带她离开,没想到人只是客气地说了声“打扰”就带她走进客厅。
“前两天我在国外参加了场拍卖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噱头,国内媒体说是有幅国宝级的画作会作为神秘拍品出现。”
慕羽谦一落座就直接进入正题,谭渊这里没有请佣人,正在亲自倒茶,闻言一愣,“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