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枫微微眯了眼睛,一点点的抽回了利剑,看着石虎在他眼前慢慢的倒了下去,直到没有了呼吸,才转而望着众人,眼神凌厉如刀,只冷声道:“石虎背主求荣,现已被我诛杀,你们还有谁想离开的,尽管请便,柳某绝不阻拦。”
那在场众人,眼见石虎瞬间被杀,柳晨枫犹如凶神附体,只吓得肝胆俱裂,面面相觑,一时俱是无语,莫有敢言者。
小翠在众人的注视之慢慢的走至柳晨枫面前,只在柳晨枫耳边轻声道:“柳大哥,你向来仁善,绝少杀人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柳晨枫闻言只微微苦笑,又轻声道:“现在候爷生死未知,众将心恐慌,皆欲离去,若不杀了石虎,恐难以控制局面,柳大哥这也是无可奈何。”言罢又走至慕容云黛眼前,轻唤了声:“夫人。”
“晨枫,你终于回来了。”慕容云黛只朝着柳晨枫微微一笑,又柔声道:“快进去见见候爷吧。”
“嗯。”柳晨枫应了之后,便与萧若陌,冰霓裳几人往寝室去了。
再说寝室之,萧天泽因身受重伤,虽是几番医治,却无事于补,早已是苟延残喘,只因有心愿未了,还强撑了那一口气在,此时躺在病榻之,早已是形容枯槁,失了人形,萧若陌见了,尚未开口,只觉心一阵难受,早已冲了过去,趴在了萧天泽的怀,只哽咽着唤了声:“爹爹。”
冰霓裳也早已在萧若陌身旁跪了下去,只拉着萧天泽的手,亦轻唤了声:“爹爹。”
萧天泽恍惚听得有人唤他,虽觉身子无疲惫,仍是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又伸了手去,四下抚动着,只断断续续道:“是陌儿,是陌儿回来了吗?”
“是啊,爹爹,是陌儿回来了,陌儿回来看您了。”萧若陌听得萧天泽说话,忙站起了身子,好让萧天泽将他看得仔细些,又伸了手去,紧紧的抓住了萧天泽那渐已冰凉的手掌。
慕容云黛亦走至床榻,在萧天泽耳边轻声道:“是啊天泽,陌儿回来了,连霓裳与晨枫也一同回来了。”
冰霓裳忙亦站起了身子,至萧天泽眼前,又唤了声:“爹爹,裳儿过来看望您了。”
“好啊,好啊……”萧天泽口断断续续,连声应道,又微微转了头去,望向了柳晨枫,竟微微抬了手臂。
柳晨枫瞧得真切,忙走至床榻,亦轻唤了声:“大哥。”
话刚出口,柳晨枫眸,已有了点点温润的泪水,只觉着心莫名的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牵扯了一样,痛的刻骨,那种感觉,只有在百里赞死时,他才有过。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晨……枫……,大……哥……被……骗……了……,墨……怀……秋,他……他……不……是……我……的……兄……弟,他……骗……了……我……。”萧天泽说至此处,又不住的喘息起来,面色也渐渐变得潮红,又禁不住微微闭了眼睛。
柳晨枫只哽咽道:“大哥,你别说了,晨枫都知道了,晨枫定会为你报仇,杀了高欢,墨怀秋二人的。”
“若……陌,若……陌……。”片刻过后,萧天泽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忽然连声唤道。
“爹爹,爹爹,若陌在呢,若陌在呢。”萧若陌忙又连声应道。
萧天泽苍白憔悴的面,又露出了一丝无疲倦的笑意,只勉强着伸了手去,抚摸着萧若陌的脸颊,又断断续续道:“陌……儿……,爹……爹……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坚强,你要听娘亲的话……。”
萧若陌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只哽咽道:“陌儿明白,陌儿会听娘亲的话。”
十岁不到的孩子,此时再也忍受不住,只转了身去,扑到了慕容云黛的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慕容云黛亦伸了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萧若陌。
萧天泽又强撑着已无虚弱的身子,只断断续续道“陌儿,陌儿,你跪下,跪下……。”
萧若陌听了,忙在萧天泽面前跪了下去,萧天泽又望向柳晨枫道:“晨枫,你过来,你过来……。”
柳晨枫闻言亦忙低头道:“大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天泽只微微颤抖着伸了手去,将萧若陌的手交到了柳晨枫的手,让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又道:“晨枫……。”
萧天泽言至此处,终于微微闭了眼睛,再也不说话了。
慕容云黛只觉身子一颤,犹如掉进了无底深渊般,一时竟愣愣的无言,几人又等了多时,萧天泽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天泽。”慕容云黛只呼喊了一声,终于趴在萧天泽身,放声大哭起来,萧若陌也随之痛哭出声,小翠只从旁伸了手去,紧紧的抓住了柳晨枫的手臂,柳晨枫朝着小翠凄然一笑,又转了头去,望向一旁的萧同。
直待慕容云黛哭了许久,哭到眸已没有了泪水,萧同才慢慢的走了过去,轻声道:“夫人,候爷已去了,您还须节哀顺变,安顿好候爷的身后事要紧啊,众将还在院等着呢。”
慕容云黛闻言慢慢站起了身子,眸已没有了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凛然刚毅之色,只转身往厅去了。
柳晨枫与萧若陌,还有萧同,冰霓裳几人亦随后去了。
再说厅,自从石虎被柳晨枫所杀,众将心惧怕,又因柳晨枫与萧若陌几人往寝室去见萧天泽,因不知萧天泽情形到底如何,一时俱没敢离去,正等在厅的,便在众人听得寝室之的哭嚎之声,正窃窃私语时,慕容云黛已一脸肃穆的进了厅。
众将见得慕容云黛面,那一脸凄然之色,心里便已隐隐猜着了几分,只是没人敢于言语,一时气氛便显得格外的压抑宁静,便在那一片宁静之,慕容云黛只淡然道:“候爷刚刚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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