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似远似近的咆哮声,我知道那是张建军:“疯了,你在干嘛?凤凰,你干嘛?要害死我吗?”
隐隐约约听到:“凤凰,你别吓我,凤凰你说句话啊,和张哥说句话好不好?”咆哮声渐渐小了,我听到了一向以来常有的那种关切声音。。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ggaawwx
徐徐转过头,我看到张建军脸上的焦虑不安笑了:“张哥,你好吵啊,别骂了好难听呢。我就是累了,以后不想再累了,张哥!”
一切随风而去吧,心存去意的我已经没有怨也没有恨了,现在只想好好和张建军说话。
“我错了,凤凰。张哥不好,张哥是真的不好。你乖乖的听话,忍一会我们去找医啊,乖!”
我看到张建军眼睛湿润了,是因为我湿润的吗?我疑‘惑’不已却有心无力再想更多。
张建军迅速‘抽’出右手懊恼地猛‘抽’自己几个耳光,又一把抓住我用大拇指按压住我的左手腕动脉,对着‘门’外大声喊:“蓝天,方医在吗?蓝天,看看方医在不在楼上?”
我眼角余光扫到蓝天跑出走廊,听他的脚步声肯定到‘操’场了。
蓝天抬头向楼上大叫:“方医,方医......”
身体越来越没力气了,我软绵绵地任由张建军打横抱起一路小跑,蓝天跟着一路跑上了楼。
我第一次见到了方医,他是队医没有穿白大褂,准备好消毒‘药’棉严阵以待了。
方医四十岁左右,一米七左右,牙齿洁白整齐,长得文绉绉的书样。
“赶紧坐这里,张建军你这臭小子给我滚出去,看你干得好事。”嗓‘门’不大火气不小,我一下就乐了,扯了扯嘴角没力气笑。
“方医麻烦你了,这是我媳‘妇’,刚才我们吵得太厉害了,都怪我。”张建军忙不迭说着不敢正视方医。
“小姑娘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啊,疼吗?疼你就吭气哦。唉!”方医一边和我说话,一边还狠狠瞪了几眼张建军。
“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去?看你现在这样就让我来气。”方医呵斥着。
我也没力气再转过头看身边的人,不知道张建军什么表情。
“行了,有我在这里就可以,去‘弄’点红糖水煮两个‘鸡’蛋给小姑娘吃,快点去。”
方医放缓了声音怕吓到我似的,换了笑脸很温柔地说:“小姑娘啊,有什么想不开呢?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啊。张建军这臭小子和我住同一个大院很多年了。
他爸爸是我以前老领导,已经离休了,他很正直的人也很好。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呀!这么深的伤口,再稍微用力点,我是怎么都救不了你了哦,幸好啊幸好。”
方医一边说一边用皮管给我扎紧了小手臂,拿起镊子用浸了酒‘精’的‘药’棉仔细地给我擦拭伤口处,说得尽快缝合包扎。
他问我怕不怕疼,怕就要打麻‘药’,不怕就不打麻‘药’对后期恢复好一些,我摇摇头说一点不疼呢。
是真的一点不疼,心头的空白麻木让我的脑神经瞬间麻木了,身体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方医认真端详着仔细地给我伤口做缝合,一针两针三四针......
看他又用纱布胶布帮我包扎得严严实实,走神地想方医他下巴好‘性’感哦,认真工作中的男人真‘性’感,俗话一点没欺我。
方医嘱咐我一些需要注意的禁忌事项后我轻声道谢,方医说:“小姑娘啊,以后可别再这样做傻事了。小张这个人吧脾气有时候不好心地倒也不坏,他说你是他媳‘妇’,要结婚了吗?
快要结婚了好啊,他家还不错的,一姐一妹都结婚了,剩下他这个独儿子。过几天让小张带你来拆线啊,我都在单位的。”
看那么热情的方医,他根本就忘记了我不住在昆明,我平静地说:“谢谢你方医。”
这时张建军进来了,红糖‘鸡’蛋买回来放在宿舍,看他点头哈腰地狗‘腿’状嬉笑着对方医,根本没有看到那种暴跳如雷的影子。他想抱着我下楼,我说自己来就可以,推开他要来抱着我的手。‘挺’起脊梁,缓了一会已经有点‘精’神。
张建军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旁边,一直到回到他们宿舍,我看不见蓝天的踪影没办法和他说声谢谢。就打算拿了自己的行李包离开,没有看一眼张建军。
宿舍‘门’被关上了,张建军“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眼前。
我百感‘交’集,老话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我遇到的男人都是做错了事情就喜欢下跪吗?我想绕着离开,我走到左边他跪到左边,我想走右边他跪到右边。
几次以后我有些烦躁:“你要干嘛?让我回家。”
“凤凰,我错了,媳‘妇’你原谅我好吗?我做错了事情。”张建军非常着急着表示。
“你做错了什么啊?你没什么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轻易就相信了。”没有一丝‘波’澜,我也又几分厌弃自己。
“媳‘妇’,你听我给你解释,请你相信我,今天我不是有意提早离开的,我想过先回总部再返回来接你。可是我刚离开一会就后悔了,越远离你越后悔,然后我到了总部还没有歇口气,跳上返程车就回来了。
我回来接你了,媳‘妇’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我真的不想再相信,看他信誓旦旦比珍珠还真的语言,我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怕自己又经不住**去相信他。
“让我回家吧,张哥,我很累了,你让我走吧!”
“那你先吃了红糖‘鸡’蛋好吧?趁热吃了。”张建军示意我把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红糖‘鸡’蛋吃了,不知道他从哪里买回来的。
不想再糟践自己的身体,我坐在桌子前低头一口一口吃着红糖‘鸡’蛋,泪水依旧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流到嘴里有点咸咸涩涩,最后和糖水‘混’合‘交’织在一起了。
等我吃完天‘色’早已经彻底黑透了,我坚持要离开。
张建军猛然左右开弓连扇自己几个耳光,每一次都啪啪地响,把我‘弄’愣住了。
“你别打了,张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明明有‘女’朋友的,你让我走吧!我要回家。”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回的是哪个家,看到他出现后我没有了强烈想回‘奶’‘奶’家的念头。
心中委屈依旧存在啊,让我怎么原谅?
“凤凰,我都告诉你好吗?媳‘妇’你坐下来听我全部告诉你,我保证不骗你。”张建军眼里闪着泪‘花’一把抱住头后响抬起来,依旧跪在我眼前。
这个男人我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呢?他和我之前认识的相差好大,以前的张建军只有一味地呵护我啊。
“之前我和你说‘女’朋友的事情开始都是真实,只是两年前她离开后没有按照预先说好的回来结婚,我就只当她死了。
真的,我就是当她在我心目中死去了,才编了谎话告诉你她车祸去世了。
她的命也很苦。
前夫**敲诈勒索等数罪并罚被判了几年刑,进去的时候‘女’儿很小,留下各种债务,她一个‘女’人家很难。
她只身去南方闯‘荡’,一个没有出过远‘门’又单身的‘女’人家哪里那么容易啊?人地不熟的去打工吃了很多亏,机巧合下她被一个台湾老板了。
台湾老板年龄大了,偶尔到国内来,平时她就找几个小姐妹打打麻将玩玩牌逛街买东西。&bp;有一次我去贵州出差,她刚好回到老家,我们两个就一见钟情,在我疯狂地追求下她做了我的‘女’朋友。
我们相爱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两年前的时候我们说好她回南方,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结婚了。没想到她一去就没有再回来,整整两年都没有回来,只有靠电话。
我以为她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于是我开始追求你,我是真心想带你回我家去过‘春’节的。
就在那时候,她突然打电话来说已经回到昆明家里来过年了。
我很愤怒也很惊讶,想尽快回去问问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要和她去说清楚,就匆匆赶回去没敢跟你说。没想到她一住就住到了年后,她说那时候没想着我和分手,说了很多她中途的难事。到了年后,我总算和她了断清楚了。”
我木然地听着看着。
张建军又继续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我心里一紧一‘抽’,他又说:“媳‘妇’,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和她说分手了。但是她走了以后一直有打电话来,我曾经对她付出很多,真的曾经用心爱过她啊。
她一个人那么可怜,丈夫提早出狱了,当时她提出离婚要和我在一起。她前夫狠狠虐待她,一直到她逃出来后想办法离婚了,那男人要走了全部财产。
她要养孩子也不想我担心,‘性’格比较要强,又孤身一人去了南方。我总不能真的不去接电话吧?就这样,我们也会聊很多,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和她分手了。
媳‘妇’,我们结婚吧,一会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看着张建军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深情地注视着我,我的眼泪不争气地又流出来了。
张建军给我擦去眼泪,恳求说:“媳‘妇’答应我好吗?我们回家去,现在就走马上就走。我和驾驶员说好了,他在等我们。”正说着,‘门’外汽车喇叭响起来了。
“媳‘妇’,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们一起回家吧。到了我家里,你一切都会明白了,好吗?”一边说他一边‘揉’膝盖:“媳‘妇’,‘腿’酸了呢!”讨好地看向我。
我好不容易修筑起来的城墙就如此不堪一击。
“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我骂我?”
“我刚才误会了,是我的错,我‘混’蛋透顶。本来是兴冲冲回来接你,没想到看到你和蓝天关了‘门’在宿舍,我以为你们......
你们两个一起冷森森看着我,我害怕你喜欢了蓝天,就莫名其妙地控制不住了。对不起,我错了!”
一番声情并茂的解释让我顿时冰释前嫌了。
终于,我点头答应和他一起去昆明了。
一声欢呼后,我和他说本来打算回老家,和蓝天借了八百元钱,拿出来请他先还给蓝天。‘门’外驾驶员又按了一阵喇叭,张建军高兴地去打了个招呼,又马上去找蓝天。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回来风一般把我的行李和我一起带上了大卡车的驾驶室。
不再哭泣的我迎着夜风,踏上了和张建军去他们家的路。
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我的被他紧紧拥抱在怀里,我们随着汽车一路疾驰奔向我未知的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