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笑一声,宝柒侧身闪过,一记无影脚反踹了回去。
电光火石之间,原本想拾掇她的圆脸妹收力不及,身体前倾,又不小心被她的脚给拌了一下,顺势便扑了下去,像个大冬瓜似的滚下了楼梯!
咚咚!
啊!
一时间,学生们惊呼声四起。
“宝柒又欺负同学了——”
请注意,是‘又’!
宝柒又欺负同学了,因此,圆脸妹被送进了校医室,宝柒站在了校长办公室。
“打电话,叫你的家长过来……”
“没家长!老爸死了,老妈相当于死了。”笑眯眯地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老校长,宝柒摇头。
“你——”
宝柒心里直叹气。
她压根儿不是唱反调好不?这世界说实话果真让人难以接受。话说,这事儿能怪得了她么?在老校长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里,她邪恶地勾起唇,继续补充。
“得了,您老也别气着了自个儿。大圆脸自做自受,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有啊,千万别叫我赔医药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还挺能了,是吧?”
“校长,人生苦短,绝不服软!您啊,想怎么着,看着办吧……”倚靠在老校长的办公桌上,宝柒笑得露出几颗白生生的小尖牙来,样子有些痞。
一拍桌子,老校长正要发怒,一中有名的‘一枝花’就冲进了办公室。这位美女老师,不仅声儿比平日里温婉了十倍不止,笑得那叫一个迷人和风骚。
“校长,这位解放军同志找您!”
一扭头,宝柒扭曲了。
‘一枝花’的身后,可不正是蓉新宾馆那恶劣冷感的贱男么?
作为外貌协会的成员,她不得不承认,一身军绿穿在他身上,真真儿威武帅气。可是,他唇角噙着那抹冷冽,像是天生就带着杀气似的,太让人肝颤了。
难不成那天他给了钱心里没想通,想把钱给要回去?
冤家路窄也窄得太离谱了吧?
目光交错一秒,男人危险一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准确点说,他根本就是忘了她。
宝柒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莫名有点小小的失落,外加大大的打击!
对比一枝花前凸后翘的身段儿,她一身宽大的校服几乎瞧不出性别。但,也不至于长得那么大众脸吧?
丫装什么蛋定,装什么素不相识啊,还不是被她看光光?
鄙夷,鄙夷。
与她的鄙夷不同,校长在瞅到人家带着俩警卫那股子霸道的气势,屁股一秒没停就离开了校长宝座,那卑躬屈膝的献媚样儿真狗。
见状,宝柒往后一缩,就想开溜。
校长一转头,对着她的时候,态度来了个360度的大转弯。
“站住!我给你说啊,赶紧把你监护人叫到学校来,赔人家医药费!”
“嗬!您老这不是逼着公鸡下蛋么?我监护人死了,难不成我从坟里扒出来给您?”顿住脚步,宝柒三分笑意七分敷衍,拿着劲儿的样子,别提多无赖了。
好在老校长心脏够坚强,要不然得活活被她给气死。
瞟了一眼沙发上冷蹙着眉头的男人,老校长颇为无奈地挥手:“你先下去,晚点再找你算帐!”
“得令!校长万寿无疆!”
得意又狗腿儿地眨了眨眼睛,宝柒转身就走——
“王校长,我找高三·三班的宝柒。”
刚走到五步开外,她的身后猛地响过一记闷雷,击得她头昏眼花,魂魄俱散。那个贱男不仅人长得冷,就连声儿也冷得刺骨头。
咦!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蹊跷了!
“我是她二叔!”
再一声传来,‘噗通’一声,宝柒心脏骤停。
这一回不是闷雷,而是烈性炸弹,差点儿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不仅惊悚,这事儿完全没有真实感啊!
空气顷刻间就凝固了。
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宝柒瞪着一双晶亮的乌溜大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没瞧见老校长一双惊恐的眼睛,也没瞧见他指着自己就放不下去的兰花指,不可置信的视线死死瞪着那一双阴鸷的深幽冷眸。
电影一般的慢镜头里,莫名其妙的情绪,慢慢在她心底氤氲开来。
天呐!二叔,二叔?!
她6岁后再没有见过面的二叔?
噢!要命了!
她的眼睛里,压根儿就没有二叔,只有一副轮廓清晰的帅男出浴图。
她的脑细胞就更给力了一点——
非常、相当、绝对、精准地记住了他滴着水珠的一条条冷硬的肌肤,肌肤上一条一条浅淡又性感的疤痕!
意念一瞬之后,情形天翻地覆!
老校长的脸色好看了,一枝花瞧她也顺眼了。
而她,二傻子似的浑浑噩噩哂笑着,耳边嗡嗡不停的交谈声也没听真切。只知道从天而降的帅二叔替她赔了医药费。
至于之后的情景,大多都记不清了。
一直到多少年过去,她都想不起来,那一天,到底是怎么被他给拽出办公室的?
总而言之,等她再回神时,正坐在回村的军车上。
印象中,那还是她6岁后第一次坐这种车。
一想到这,她喉咙便有些紧:“二叔,我妈她……还好吧?”
“好。”
一声低沉的冷声,如大提琴一般很有质感,却让她心里惴惴:“你咋想到来看我?”
“……”
眉心一拧,冷枭冰冷的唇线溜直,双手交错着放在膝盖上,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宝柒干咳了两声儿,尴尬地正襟危坐着,心里不由得腹诽:她亲爱的二叔,一时之间,估计也难以接受一个野性难驯的大侄女吧?
额!何况那天儿见面的情景实在太诡异了。
气氛,静止。
半晌后,一直在开车的江大志,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天儿在蓉新宾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