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一声脆响,剪彩仪式就要开始了,因为请的也是身边好友,所以,让李锡铭来给我这公司开业剪个彩,也是个好兆头,光明大厦已经有两层楼变成我的办公层了,而萧画情,我的这个铁招牌的分部也要开到偏远的地方去了,我觉得一切事情都在往美好的方向走。
红绸缎代表着喜庆,我愣了愣,果然淼淼带着摄影师已经开始做起了报道,她学过播音,所以这个发声上真的跟那些女主播的声音一样字正腔圆的,然后镜头一下就对着我,我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哈哈,谢谢各位赶来恭喜我们工作室改名转型为公司,但先前业务不变,不过,以后也不排除有其他上市公司来和我们家合作,投资或者融资,希望各位媒体能多多替我们这宣传了,呵呵……”
话要说回来,我的公司要想上市,只怕还要等个两三年,我暂时现在也就不想这样,事儿做这么大,压力也很多啊。
只是看见了江淼淼,并未看见楚扬,我心里还是落寞了一下,那些媒体记者已经纷纷将话筒镜头对着萧淑和李锡铭去了,到底她们俩也是个很大的新闻亮点嘛,我也不求能在报纸上占多大的版面了,能够吸引读者客户眼球就行。
“吉时到了,李总,您去剪彩吧。”
小秘书上前通知了李锡铭要去剪彩,我看萧淑今天穿的还挺正式的,挺有气质的嘛,她也真能大出血,大热天的叫这么多人给我来搬花,那可都是她准备留给自己花店的私藏,当摆设用的啊。
“等一下!”
听见这个声音,我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任何语言也没办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握着红绸的手紧了紧,转头,就看见穿着西装的楚扬戴着墨镜向我这走来。
哦,不,楚扬,你可千万别过来。
我这么想着,结果他还是过来了,当然,我觉得我的存在感好像越来越低了,这个人的视线总是在别人身上,当我的员工把红剪刀给拿过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淼淼已经在那边报道了:“大家好,这里是市级电视台为您报道,本该是宏达科技的李董事给季总的公司剪彩,没想到咱们市的市长楚扬先生亲自到了现场为季总剪彩,看来季总和楚市长真的相熟已久,所传果然不虚。现在让我们去采访一下市长的最新动向和决策吧。”
我撇撇嘴,江淼淼,你要不要这样拉我下水啊,可惜,江淼淼因为也不知道我跟楚扬发生了什么,只是举着话筒要过来给楚扬做个小采访。
“先等等,我先给季总把这彩绸剪完,当然我可以给你们留五分钟的时间提问,谢谢。”
我知道楚扬一定是刻意地戴着墨镜的,他不想让我看见他此刻的表情,不得不说,这还真的让我有点儿难过,因为他岂止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几乎都看也不看我一眼了好么!
虽然不知道他最近到底在干什么,但我现在也只能尽量装着没事的样子,笑盈盈地看着楚扬给我的彩绸剪彩。
一剪刀喀嚓下去,我感觉他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剪掉一样,把剪刀给了员工以后就走到一边,那里自然有大批的记者在那里问询他各种有关市政上面的决策,也有最近交通改道一类的问题了,其实这些市政规划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好在楚扬今天来还是给了我面子的。
萧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跟楚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也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整理了一下她老公的衣领挽着他胳膊,看着我这边叫人收拾地上散落的彩纸什么的发愣。
李锡铭推了推她,她这才挽着李锡铭走了过来。
“萧淑,谢谢你今天能来啊。”
“没事儿,小姐妹儿客气什么啊,中秋那三天,跟我去景德镇玩一圈,就当你谢我的,行不?”
好吧,萧淑这人真是的,她又想烧陶了,这个倒也随她,我点点头,拍了她一下含笑跟她们说再见。
这漫长的时光,有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在,我突然感觉很幸福,不过看着他们相携远去的身影,我还是觉得,这恩爱又秀我一脸,我得回公司吃我的皇家高级狗粮去……
还不到一会儿我就看楚扬已经走远了,连淼淼也是匆匆收了个尾走了,我突然感觉这阳光白得真是苍凉。
当然,我这个时候就是不应该自抱自泣,而应该更认真地去做事,不过进办公室的时候我瞥见沈星河的情绪确实不大好……
说起那个骑摩托的,我本来也就只是随意说说,没想到今天淼淼叫摄像师们先回去,然后我就还真看见个小伙子竟然真的用摩托车载着淼淼回去了,沈星河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哎,讲道理,他要是那时候跟淼淼说清楚,两个人至于现在这样吗?
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孽缘我还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摇了摇头进了办公室,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如画,是我,你爸。”
我都没想到季萧会打电话给我,距离上次给我打电话也过去好久了,说真的,B市那边的风景很好,我一直想去看看。
“爸……”
“哈哈,如画,你公司剪彩仪式都上了电视了,我刚刚才看见,所以打个电话问你最近好不好。要不要周末来老爸这里住,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我愣了愣,我老爸真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讲出这么些话,我好惶恐。
不过淼淼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弄来的电视台竟然是直播,我觉得我刚刚的样子一定不上相。恰巧周末就是明天了,我收拾收拾去那里也行。
“啊,爸,那行,我这周末有时间,就过来了,B市离A市也不远,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哦,哦,好的好的,那就这样了。”
我觉得我爸的语气里真的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哎,这么多年就算他在外面奔波也不会忘记我,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的人,自然也不会去怪他了。
可我喜欢这种记忆里父亲给予的温暖,那大概是我到现在还这么坚强的原因吧。
其实人活着,注定就要承受很多伤与痛,只有经历这些我们才能成长,因为自己本该可以活得很轻松的,却因为选择了不一样的一条路,外界的事件对她造成的影响,以至于本该天真烂漫的一个少女会变成到现在这样,成熟,且有一套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的盔甲。
哎……想想还真是……
……
没想到周五竟然下起了雨。
这场雨来的真是时候,我一直觉得A市的天气太热,需要一场雨把这里浇灌一下,天气变凉一点,我心里也去了一点点烦躁。
尤其是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给楚扬打电话了,每晚盯着电话,都想看楚扬会不会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然而没有。
A市到B市之间坐高铁也只要半个小时左右了,我拖着行李去火车站的时候,碰巧看见了楚扬,正给黄莺提着行李箱往站里走。
他没看见我,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假装当这件事不存在,也买了车票赶紧上车。
虽然只要短短的半个小时,可我依然享受着这样短暂的车程,看着路边的美景,尤其是那远处一大片的油菜花,很美很美,美到让我想起了跟楚扬在读书时的日子。
下了车,我按着季萧给的坐标,打车去了他家。
说真的,我还真的不太习惯叫他爸,叫季萧多省事啊,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再见过面,与其说是父女,倒不如说,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爸真的是挺好的,如果我妈那个性格能改一改,或许不会离开了他,其实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从三岁以后就对我再也不好了,还将抚养费甩到我爸脸上,这些来龙去脉,我也真的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我撑着伞提着行李到了他家屋檐下,第一时间就是又看这屋子的外观。
回廊式的独立小公寓,前门还挺讲究的,是按着中国古代的建筑做了参考的吧,那上面的那些画,应该也是近期画上去的,我爸最爱墨竹和松柏,这些倒是真的很合他的心意。
看来在这B市,我爸过得也还算好,就是这独居,也让我很心疼,不过,他大概大多数情况都在工作吧,也不知道他身体好不好。
敲了敲门,门却只是开了个小缝。
“请问你找谁?”
我见是一个钟点工模样的人在我家,就笑了笑,“请问一下季市长在吗?”
“他不在,出去了,姑娘你有什么事啊?”
真是的,周末了还说不在,我爸在逗我?
“啊,这个还不重要,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做什么去了吗?”
这钟点工虽然是个中年女性,但是,这打扮怎么就像广场舞的领队大妈呢?我疑心是我爸的春天到了,但想想也知道,这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