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正是看朝雾渐渐升起，揭开这湛蓝蓝天幕的好时辰。
远近的山雾，成丝的，成缕的，成卷的，或轻快，或迟重，或浓灰，或淡青，在静定的朝气里缓缓地上腾，慢慢地，参差地温柔了人们的视听。
静极了，这周遭的大道。
杨过在曾泰的院门外观察了好久，确定并没有什么禁制，觉得在外面这么大呼小叫终究有些不妥，想了一下，还是直直地迈进了院门。
院子比杨过的要大上不少，虽然没有种植什么额外的院景，却也打扫得颇为干净。
四下无人，杨过轻敲了敲曾泰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又接着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回应的样子。
难道没人吗，这么早会去哪？
就在杨过准备转身离开之际，鬼使神差的竟贴在窗户口上仔细观察了会，一阵若有若无的鼾声传入杨过耳中，对此杨过不禁苦笑，还好自己多了一个心眼，不然得白跑一趟。
这次杨过加大了些力气，乒乒乓乓的敲门声持续了好一阵，里面才传来了细细簌簌的起床声。
“谁呀？”
“是我，曾师兄。”杨过温声歉意。
随即房门从内而开，只见曾泰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原来是杨师弟啊。”
曾泰瞧了瞧院外的天色，揉了揉双眼，确认自己的确没有看错，愣了愣：“杨师弟这么早来肯定是有急事吧，快进来坐。”
杨过一脸歉意地跟了进去。
只见曾泰体内法力一凝，接着大袖一挥，四周的窗户就被一扫而开，阵阵清风缓缓拂过，整个屋内也随之亮堂了不少。
屋子里的陈设也是极简，这点倒是很合杨过的口味。
曾泰示意杨过坐下，“这过夜的茶倒是不能再喝了，师弟且稍做片刻，我再去重新温上一壶。”说着便拿起桌上的茶壶向屋外走去。
“那就有劳师兄了”
没过多久，曾泰便端着一壶热腾腾的茶水，一边给杨过斟满水杯一边不好意思的说到：
“这仙山灵茶我无福消受，只能请师弟喝一些清肠养胃的凡茶，还望师弟莫要嫌弃。”
杨过连忙端起手中的茶水向曾泰敬道：“师兄言重了，师弟此次前来打扰师兄清修已是罪过，承蒙师兄如此照顾更是感激不尽。”
“誒，师弟哪里话，我这院子也好久没有人来做客了，师弟来此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是罪过。对了，不知师弟此次前来到底所谓何事，若是有何困难尽管说来，为兄若能分担，必定尽力一二。”
看到曾泰如此客气，杨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一想到此后困苦的修仙生活，还是咬牙厚着脸皮道：
“那个，师兄你也是知道的，宗门大比将近，师弟想花费一些灵石去碰碰运气，奈何手中实在拮据，这才想向师兄借一些灵石，您放心，等我有了灵石马上归还，绝不拖欠，你看，我连字据都写好了。”
曾泰看到杨过果然从衣兜里掏出一份书据，不禁眉角一跳，原本还算是淡定的一张脸一下子绷得老紧。
过了老半天，曾泰实在受不了杨过乞求的眼神，这才咳嗽了一声，缓缓出了口气，理了理思绪，语重心长，好像在劝说一位迷途不归的孩子：
“师弟啊，你这么聪慧，相信我不多说你也明白，这在灵石上的博弈那都是十赌九输啊。
真正的盈利都到了庄家的手里和一小部分上天眷顾的幸运宠儿，奈何每一次大比，还是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乐此不疲。
其中大多数都是你们这样的新入门不久的弟子，往往运气使然尝到一点点甜头，就被贪恋所驱使，最终惨淡收场者比比皆是。
师弟啊，正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才入门，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切不可为了眼前不切实际的利益而耽误了你以后的修仙长途。
额....，师弟啊，那个，好吧，为兄这里还有几块多余的灵石，你要是不嫌少就拿去吧。”
听完此话，杨过一脸笑意：“师兄此话言重了，我在宗门本就没有什么亲人，平常往来也只与师兄相熟，也幸得师兄多加照料，此恩此情还未报答又怎敢平白接受师兄灵石的馈赠。
不瞒师兄，我已经想好了，根据我今后的偿还能力，我决定向师兄借取五十灵石。”
“噗！”
曾泰一口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就在杨过的刺激下喷得满桌都是。
五十灵石？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新手的标准达到了五十灵石，我自己都还没有尝试过这么大手笔的玩法。
今天大清早的一名小师弟跑来向我要五十灵石去碰碰运气，谁能告诉我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杨过一脸认真的神情，曾泰努力让自己的内心保持平静，嗯，为人师兄，就有责任和义务为师弟解疑答惑，想到此处曾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
“那个师弟啊，你可能还不知道行情，五十灵石可不是这么玩的。
五十灵石那可是一个分水岭，它意味着你可以买几瓶上好的丹药，在你急需突破的时候，在你身受重伤的时候，会发挥出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五十灵石足够你买一件趁手的法器，你知道的，宗门分发的符剑，用来防身还说得过去，若要是与人争斗，恐怕就不太现实。
你要知道，在宗门找一份好的工作可不容易，除去自己的开支，一年到头能剩余个十余块灵石，就非常不错了。
额，当然了，师兄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只是想告诉你，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欲速则不达嘛。”
“师兄说得不错，我的确是急了一点，嗯，我想好了，那就四十块灵石吧。”杨过一脸希翼。
“二十灵石，不能再多了。师兄这也是为你好啊。”
杨过努力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哽咽道：“那就多谢师兄了。等我有灵石的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归还。”
看着曾泰一脸肉痛的从袋中掏出二十灵石，杨过按捺住内心的欣喜从其手中接住，看到曾泰始终不肯松开的双手，杨过拍了拍其手背，一脸郑重道：
“师兄，您放心吧。”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曾泰这才满脸不舍看着杨过将属于自己的灵石麻利的装进衣兜。
“师弟.....。”
“啊？”
“省着点花啊。”以曾泰的经验，这笔灵石怕是有去无回了。
“师兄，你放心吧，我的人品向来不错的。”
看着杨过屁颠屁颠的背影，曾泰根本就没有听清杨过说些什么，任谁一大早没睡醒就稀里糊涂的少了二十灵石，尤其对一个守财奴来说，打击可谓不小啊。
其实杨过压根就没有想过能借到多少灵石，但凡是都不要太直接，不只是买东西可以讲价，借东西也是有商有量的。
哪里知道第一句曾泰脸上的表情就暴露了其身上的余粮不少，在杨过看来能借到十块灵石就已是非常不错了，就算是几块灵石杨过也能接受。
拿到二十灵石后，杨过怕晚生变故自然是早早的离开为妙。要是曾泰得知杨过的想法，只怕会郁闷的就不只是喷茶水了。
摸着鼓鼓的腰包，杨过的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向自家的小院飞去。
在曾泰那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回到房内，杨过沉下心神，继续在黄钟所在的空间内挥洒汗水，修炼自己的初阶法术，按照杨过自己的推断，初阶法术的小成境界只是开始罢了。
身有宝山，浪费就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