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青枝跟青叶还以为老人家只是因为想念青晓和孙女，才会落泪。那天晚上，青叶还打电话给青晓狠狠骂了一顿。
但骂也只归骂，青晓说服不了贡献，而且人家爸妈都在那儿，青叶也是毫无办法。何况，青晓心里也非常憋屈。
“爸，妈，等十一我一定带着孩子回来看你们。现在孩子还小，贡献担心回来了孩子不适应。再说假期就那么几天，还不够来回折腾。”
“好，好。我们都晓得。只要你们俩个好好的，就成了。孩子的照片我们也看到了，非常可爱。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献芝？怎么将孩子妈的名字也取上了？”
“这是一种潮流啊，大家取名字都这样的。”
“哦，好，你们开心就好。”
青枝听到爷俩的对话，差点笑出声。没想到，老爸还是这么幽默。
然而，没过几天，她就笑不出来了。走的前天晚上，林国成总是不睡，看着张惠荣大包小包地给孩子收拾东西。
“爸，你去睡吧。我们明天在车上也可以补觉。”青叶劝道。
“是啊，妈，你也去睡，我来收拾。”青枝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给贡献跟孩子的东西，可千万别弄岔了。”林国成嘱咐道。
“放心吧，我们怎么会要他们的东西！”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青叶扛不住，先去睡了。青枝也哈欠连连，两位老人却精神矍铄。
“妈，你这是要让我们搬家啊？怎么米也要带？”青枝哭笑不得。
“孩子生下来还没尝到家里一口水呢，儿媳妇也是。带些米去，让她们吃了，好不跟家里人生分。”张惠荣笑道。
“哪有这种说法呀！在外面生孩子的多得是，都不讲究这些了。”
“别人不讲究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该做的还是要做到。他们要是嫌家里的米粗糙不好吃，你可别扔了。吃了也好，到时候带回家也好。千万别扔了啊！”
“好好好，我不嫌弃。”
林青枝临睡前，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这钟有些年头了，她上高中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而老爸老妈，还在忙活着。
清晨，林青枝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青叶无比焦急地喊她。她以为是约的车来了，吓了一跳。
没想到，晴天霹雳，林国成，去世了。
浑浑噩噩下楼，大门已经打开，有几位长辈接到青叶的电话，已经过来了。他们正在将堂屋西侧的桌椅清理开，院子里还放着几捆稻草。
“怎么不早些叫我？”青枝又看了一眼挂钟，还不到五点。
“爸临走时，说让你多睡一会。”青叶哽咽道。
青枝的泪瞬间崩了。她打开门，冲进屋里，看到张惠荣正在给林国成擦拭身子。
“孩子，来，跟你爸道声别。”张惠荣的声音无悲无喜，却已经沙哑了。
“爸！”青枝趴在林国成身上，哭了起来。
“好了，哭什么哭。你爸最看不得孩子哭。人总是要走的，好在你爸没遭罪。”张惠荣抹了一把泪，将女儿拉了起来。
青叶进来，将青枝拉了出去。“爸爱干净，让妈给爸洗洗吧。一会他们就要换衣服了。”
“爸啥时候走的？当时你也在吗？”
“嗯，妈感觉不对劲，上楼去喊了我。爸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去了。”
“就是……让我多睡会？”
“嗯。”
“你说爸咋想的？你还怀着孕呢，更应该休息。咋不喊我？”
“我是长女，自然要喊我了。爸一直最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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