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设下计策,蒯越将孙坚给骗来襄阳,真要算计起来,还真是这蒯家兄弟把孙坚给坑死的!据说那第一个射出冷箭的,还是蒯家的一名子弟,这要是被传扬出去,只怕蒯家就要变成孙家报仇的第一大仇家了!
正是想到这一出,蒯越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快,对刘表如此轻浮的举动很是不满。不过刘表名义上毕竟是蒯家的主公,蒯越就算是心中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是低着脑袋,沉默不言。
相比之下,蒯良则是一脸淡然的笑意,冲着刘表拱手一礼,说道:“主公谬赞,属下愧不敢当!若无主公英明,属下又岂能得到一展所长的机会?”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若是放在平时,刘表肯定不会有如此放荡的行径,说不得还要谦虚几句,可现在酒醉之后,刘表直接就是受了蒯良的称赞,还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十分的得意!
一看到蒯良因为夸赞刘表而受到赞赏,坐下一干人也是纷纷起身向刘表敬酒,口中全都是赞扬溢誉之辞,听得刘表那是开怀大笑,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
“主公!”就在众人都争先拍刘表马屁的时候,却是响起了一个不同的声音,只见一名中年文官上前一步,对着刘表躬身一礼,拱手说道:“主公靠孙坚逼退了赵青,现在却是杀了孙坚,若是赵青再犯,主公又当如何退敌?”
此人话音一落,顿时整个宴会厅内那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惊愕地看着此人,此人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扫刘表的兴致?这不是找死么?
果然,听完此人说话,刚刚还是满面春风的刘表立马就是止住了脸上的笑意,虽然脸上倒是没有怒容,但双目中所闪烁的寒光却是令得在场众人都是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邓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刘表没有开口,旁边噌的一下就是蹦出了一人,却是荆州战将蔡瑁,只见蔡瑁几乎是跳起脚指着那中年文官就是喝骂了起来:“孙坚对主公不敬,杀了他又能如何?你现在说这样的话,莫非你也要学孙坚,对主公不忠不敬?”
这名中年文官名叫邓羲,乃是荆州治中从事,在整个荆州官场上,那也算是比较高的职位!不过邓羲却并不是刘表的嫡系心腹,而是在刘表之前,就已经是在荆州任职的。而刘表入荆州之后,为了稳定荆州局势,对荆州一些握有实权的官员也是有所拉拢,而邓羲等人也是即刻对刘表表示了忠心,所以刘表对于他们也没有动用什么手段,而是继续留任他们为官。
只是刘表显然也没想到,眼前这个邓羲会是在这个时候来落自己的面子,让自己如此下不来台。刘表慢慢将手中酒樽放下,冷眼看着邓羲,然后抬起手止住了正在做急先锋的蔡瑁,然后淡淡地说道:“邓大人,似乎是对我杀了孙坚颇有微词啊!却不知道邓大人有何指教?”
刘表这话虽然没有包含多少怒意,但只要是聪明的人,一下就能听出刘表这话里头的不满。那邓羲能够做到荆州的治中从事,自然也是个聪明人,但邓羲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对着刘表拱手说道:“主公恕罪!属下只是觉得,孙坚对于主公来说乃是强援,就这么杀了孙坚,于主公不利!”
“可是现在这不该杀那也已经杀了,邓大人又要我该如何?为那孙坚偿命?”刘表冷冷地哼了一句,语气已经是十分的不善了!
刘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下连邓羲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能是朝着刘表跪拜下去,喊道:“属下,属下不敢!”
“哼!”冷哼一声,刘表也不再理会邓羲,直接就是站起身,拂袖而去。虽然对邓羲很是恼怒,但毕竟邓羲的官职不低,刘表也不好直接就对邓羲如何,只能是暂且放过他一马。
“报——!”
就在刘表迈步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突然一声呼喝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看到一名军士跌跌撞撞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刘表本来是打算直接负气离开的,见到如此,自然也是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是停了下来。而那名军士一看到刘表就在门口,连忙是朝着刘表跪拜了下来,抱拳喊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赵青再次从江夏起兵,直奔襄阳而来!”
“什么?”不仅是刘表,那宴会厅内的所有人全都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自赵青退兵算起,到今天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来月,这赵青竟然又是卷土重来?
惊呼声过后,一下子整个宴会厅内的气氛就是变得异常的压抑,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剩下的就只有那粗重的呼吸声了。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哪怕之前他们对刘表是那样的阿谀奉承,可到了现在,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全都是将目光转向了刘表。
刘表此刻的表情则是古怪异常,之前他还对邓羲危言耸听感到不满,可转眼间,这事实就是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本以为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出现的赵青,竟然转眼就是杀了个回马枪!
沉默了好半天,抬起头见到众人的目光,刘表的脸色又是阴沉了几分,沉声喝道:“有什么可怕的!之前我们能够击退他赵青一次,就能再击退他第二次!说不得,这次就要让赵青和孙坚一样,死在我襄阳城下!”
“主公,主公英明!”刘表这话,任谁都能听得出话里头的牵强,可那又如何,谁还敢当着刘表的面说刘表的不是?就连先前那个胆大的邓羲,此刻也只能是乖乖地朝着刘表躬身行礼,和众人一道随声附和起来。
而刘表又岂会听不出众人的言不由衷,只是也不揭破,一脸铁青地一甩衣袖,便是直接转身离去,离去前还硬邦邦地丢下了一句话:“所有人都到会议厅议事!”
赵青这是第二次从江夏进军襄阳了,不过相比起前一次进军襄阳,赵青却是换了一条路线。上一次进军襄阳,赵青为了稳妥起见,走的是陆路,先进攻南郡的其他城池,然后在北上攻打襄阳。可这次,赵青却是改走水路,乘船沿着汉水北上,虽然是逆流,但也比走陆路要快得多了!从江夏沿着汉水北上,直接便是通往襄阳,用不到三天的时间!
至于走水路所需船只,江夏别的不多,可作为荆州的水路枢纽,江夏的船只却是多不胜数,光是停在江夏的水军就有数百艘军船,靠着这些军船,赵青的所有兵马坐上去,都是绰绰有余!
行进在汉水之上,远远看着两岸的风景,赵青也是忍不住心情舒畅了不少。虽然按照情报所得,襄阳城内已然有近三万守军,但这次赵青却是势在必得!大不了,就将襄阳给团团围住,这次没有孙坚在外围援助,赵青就不相信不能将襄阳城内拿下!
“主公!”赵青站在船首眺望风景,身后却是传来了一把喊声,赵青回过头一看,却是部下乐进。
当即赵青便是冲着乐进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将士们可适应了船上生活?”
这乘船行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适应的,赵青手下大部分的士卒都是中原人士,就算是不善水性,但乘船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赵青手下还有小部分人却是当初在洛阳的时候跟着赵青南下的北方人,比如说张辽以及西园骑的将士们,让他们骑着战马冲锋陷阵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这在船上的颠簸,却是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如今在船上已经是行军了一天一夜,张辽等人早早就吃消不了,一个个都躲在船舱里面呕吐不止呢!
听得赵青发问,乐进也是笑了笑,摇头说道:“张辽他们虽然比起昨夜要好很多了,但依旧是呕吐不止,暂时是下不了床了!不过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将士都还好,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赵青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当即又是转过头望向前方的风景,眼中虽有如画的景致,只是心里头却在想着过几日要如何应对那铜墙铁壁的襄阳城!
虽说赵青已经是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但眼下这个情况,若是能够尽早解决这一战,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襄阳城内守军太多,若是强攻的话,必然会令得将士伤亡惨重,这可不是赵青所希望看到的。那这样一来,想要攻下襄阳,不能硬来,只能靠智取了!
“嗯?主公!前面,前面的江面好像有动静!”赵青站在船头思索着,身后的乐进本来是抱拳一礼,准备离开的,可很快乐进像是看到了什么,忍不住朝着船前远处张望,似乎看到了什么。片刻之后,赵青也都看到了,在前方江面上,十余只大小不一的船正在朝着这边逼近,看这几只船的样子,算不上很好,上面却是站满了身强体壮的汉子,举着手中的鱼叉、大刀,正在朝着这边咋咋呼呼。
这个是,是,水匪?看到这一幕,赵青与乐进顿时就是愣住了,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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