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齐斯湛愣住, 瞳孔放大，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
俞向北就趁着他呆滞的这一秒钟，猛地站起来, 往后退了几步。
行了, 总算打不到他了。
他可是见过齐斯湛打人, 简直是不要命，俞向北怕他打他，先行让开。
齐斯湛终于回过神，他的视线先看向俞向北摸他的那只手, 眼里波涛汹涌。
半响，他将视线移到俞向北脸上。
对方这会儿非常心虚, 眼神飘忽不定。
齐斯湛抿了抿唇,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耳根已经完全红了，要是一张嘴, 可能会结巴……
于是, 他依旧板着脸, 却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像是要……吃了他。
俞向北缩缩脖子，完了完了，他摸老虎屁股了, 齐斯湛要杀了他！
“齐总湛……要不你轻点打……”俞向北靠着镜子, 一脸心虚和害怕。
他这话落地, 齐斯湛竟然抬脚，缓缓朝他走过来。
俞向北更害怕了, 缩成一团，可惜后面是镜墙, 退无可退。
他来了！
完了完了！
他抬起手了！！
俞向北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齐斯湛抬了手，但他的动作很轻，显然不是打人的前奏。
他看着面前乖乖闭着眼睛的俞向北，有些酸涩，又有些甜蜜。
他还是那样，无法无天，又胡作非为。
总是做出一些“过界”的行为，让他原本压制的东西，蠢蠢欲动。
可是他又不敢将那被压制的东西释放出来，四年前他释放过一次，结果……齐斯湛已经不想回忆了。
齐斯湛想，他应该生气的。
可他心里却又甜的冒泡，俞向北每一次的“过界”行为，都是他想要悄悄藏起来的甜蜜。
齐斯湛很想将他抱进怀里，但伸出的手却只是轻轻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男艺人的发型都很好看，但那是做造型的时候。
不做造型的时候头发显得有些长，俞向北又刚刚运动完，乱糟糟的。
摸起来……手感真好。
齐斯湛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柔。
咦？
没打自己？
俞向北眉毛动了动，感受到齐斯湛的手只在自己头上揉了揉，一点也不疼！
他缓缓睁开鹿眼，齐斯湛却收回手，转身。
俞向北只看到他的背影，慢慢走出房门。
他没有打他，也没有训他。
俞向北抬手，轻轻放在自己脑袋上、刚刚齐斯湛揉过的位置。
有些愣神。
他好像还是那个起始站，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的今天，都格外放纵自己，哪怕就是将他惹毛，他最后也会将愤怒化成无奈。
四年前他有些自闭，对别人话非常少，但是他们熟悉之后，他对着他的时候，话却不少。
三个月前和徐导见到齐斯湛的时候，俞向北还以为他开朗了很多，毕竟当时那么些人，他虽然不算健谈，却也收放自如，也能和人闲聊。
倒是对上他……话少了很多。
俞向北原以为他变了，但在刚刚，他好像又看见那个让他很难忘记的起始站了。
不知道为什么，俞向北脸颊有些热。
他迅速收回手，回头，果然在镜子里面，看见自己脸颊泛着桃花粉。
他眨眨眼睛，猛地拍了拍脸颊――
俞向北！想啥呢！
脸红个屁！
你是爷们儿！
-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氛围变得奇怪。
俞向北不敢看齐斯湛，对方也低着头，没看他。
各自低头，吃面前的清粥小菜。
只是心思有些飘远……
俞向北边吃边想，齐斯湛现在晚上怎么也跟着他吃一样的东西呀？
是也想要清淡点？
他今天一天都在家，是公司不忙吗？
那他明天……上班吗？
一碗粥吃到一半，俞向北抬起头，偷瞄齐斯湛。
对方也正低着头吃饭，没抬头。
他真的很帅。
当初他们的两大校草头衔可不是白来的。
俞向北在圈内小生中都算是长得非常好看的，齐斯湛和很多男艺人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他太冷了，以至于让人很少仔细去看他的五官。
剑眉鹰眼，男人味十足。
看着看着……
俞向北就有些羡慕了。
他自己是长相偏精致类型，现在又被管言胁迫着向“神仙哥哥”靠拢，男人味这种东西……
和他的腿毛一样，一出来就得给收拾干净了！
齐斯湛这样的帅哥，怎么可能不让他羡慕呢？
他有两分出神，齐斯湛抬头看过来，俞向北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假装认真吃饭。
三分钟后，再次抬头，偷瞄。
齐斯湛抬头的时候，他又收回视线。
又过了五分钟，俞向北再次抬头――
视线和齐斯湛那双鹰眼相对。
对方……眼神犀利。
俞向北呼吸一滞，齐斯湛紧紧盯着他。
就在齐斯湛要张嘴的一瞬间，俞向北站起来：“我吃饱了！做瑜伽去了！”
说完，落荒而逃。
齐斯湛微微愣神，听着俞向北上楼的声音，视线看着空荡荡的位置。
半响，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
饭后没有剧烈运动，但做一些拉伸又出了身汗。
晚上八点钟，俞向北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
“管哥你啥时候过来？”
电话那头管言声音突然别扭，咳嗽一声：“那个……等你进组的时候我带你去。”
俞向北声音诧异：“莫老师最近有活动吗？”
莫一飞这样的咖位，综艺什么的是不参加的，也没有其他活动，要拍戏就意味着有大剧要开拍了。
“没……就……咳咳。”管言声音奇怪，“不说这个了，说剧本。”
“哦……”俞向北走到茶几旁边，拿起剧本。
管言声音严肃：“我和莫老师都非常喜欢这个剧本，你如果也愿意拍的话，我就和剧组签合同了。”
“不用试镜吗？”俞向北声音诧异。
管言意味深长：“你看完剧本，我再给你说个事。”
俞向北：“……”
每次管言这样，他就觉得心口一紧。
“言言……”电话那头隐约有个声音。
俞向北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发问，管言便说：“先挂了，你认真看剧本！”
他刚刚说完，电话里面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了。
言言？
是在叫管言吗？
是莫一飞老师在叫管言？？
俞向北有些沉默，半响，他道：“他们关系可真好。”
至少他就不敢把经纪人叫……言言。
言言？
俞向北打了个哆嗦，他要是喊了，管言能宰了他，他自己也一身鸡皮疙瘩。
莫一飞和管言的关系，是真的好呀。
他放下手机，看向手上的剧本。
“名字倒是有点意思……”俞向北感叹。
这剧的名字叫《一刀封疆》，看名字像是个正经的剧，也挺意味深长。
他准备随便看看，洗完澡后再认真看。
但翻了两页，俞向北的眼神就认真了。
又翻了两页，他在沙发上坐下。
一页，又一页，就这么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
齐斯湛洗完澡换上睡衣下楼，他原以为俞向北在三楼锻炼，却没想到他坐在沙发上，认真翻看着什么。
他有些诧异，缓缓走下来。
俞向北的脚也放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上，剧本搁在膝盖，一边翻看，一边肩膀抽动。
――这场景，有几分熟悉。
上一次他蹲在路灯下面，齐斯湛以为他在哭，结果对方在看喜剧片。
委实气人。
齐斯湛以为俞向北在笑，走近了才发现，他在抹眼睛。
“……小北？”齐斯湛声音很轻。
俞向北抬头看向他，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兮兮。
齐斯湛心口一紧，忙问：“怎么了？”
俞向北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好看，这剧本很好。”
齐斯湛松了口气，这小子，看个剧本都能把自己看哭……
他一脸无奈，却见俞向北眨眼睛的时候，又涌出一颗眼泪，眼眶红红的。
齐斯湛没忍住，伸手给他抹去眼泪。
这动作做出来后，两人同时愣住。
俞向北没哭了，傻傻看着齐斯湛，眼神有些呆滞。
齐斯湛感觉手上湿热的温度，要将他整个人烫化，像是火在烤一般。
“你……”
“我……”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沉默。
齐斯湛抿了抿唇，移开视线：“我怕你脏了沙发。”
俞向北看了看自己不小心滴落了眼泪的沙发，下意识问道：“多少钱？”
“一百八十万。”
俞向北：“…………”？？
啥玩意儿？？？
他猛地蹦起来，觉得这沙发有点烫屁股。
齐斯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好像不懂他怎么站起来了。
俞向北看向沙发，他之前是觉得这沙发挺舒服的，木质和皮质结合，木头看起来不便宜，皮也舒服。
但真没想到这么贵！！
就算以前俞爸还在的时候，他们家也没有这么奢侈过。
关键是！！
他平时在上面又蹦又跳，前几天还不小心在上面划了道划痕。
齐斯湛根本就没在意，他也就没觉得这沙发也挺值钱的。
俞向北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个败家玩意儿！”
说完，僵住了。
齐斯湛：“……”
俞向北捂脸：“我开玩笑的……”
说完，他再次落荒而逃。
齐斯湛依旧一脸茫然。
俞向北回了房间，合上门，背靠着门拍了自己一下。
齐斯湛现在不是起始站了！
他是鼎世的齐总！！
就算买来扔着玩，他都供得起！
自己瞎操什么心？！
他长出一口气，看着手上的剧本，给管言打电话――
“管哥，这剧本我接了。”
管言声音带着笑意：“那太好了！”
他顿了顿，又说：“那我还有一个事情告诉你，他们这剧还没拉到投资。”
俞向北：“……”？？？
“所以，说服齐总投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说完，管言挂了电话。
俞向北：“……”？？？
靠！
他刚刚才骂了齐斯湛败家玩意儿！
现在怎么去找他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