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决定闯腾冲(1 / 1)

汪秋平找到师爷胡吉志。道士正在楼上静坐。自从到了这里,他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一个出家人,来到这样的地方,和这么多俗家人在一起,无法诵经;练一下武,也有人围观。感到很不自在。可有汪正豪在,他心里踏实多了。两人可以说说话,讲讲道家的事,切磋一下武功。现在汪正豪走了,他和赵长林并不熟,就是见面打打招呼。他知道小伙子对自己很客气、很尊重、很爱护。(其中自然有汪正豪的教育)。现在徒弟走了,他首先感到孤单,而后又感到无所适从。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一想起汪正豪,他就偷偷流泪。多么好的人、多么好的徒弟啊!年纪軽軽就走了。但这是无法挽回的事。他正想着心事,汪秋平来找他了。

她在楼下问:“师爷你在吗?”道士揩了揩眼睛,说;“是秋平吗?我在的。有事吗?”说着一纵身下了楼。汪秋平说:“赵长林他们要派人去腾冲方向,我们去不去?”道士说;“他要叫我们去就去吧。”汪秋平说:“他一定会答应。师爷你作些准备吧。到时我来叫你。”道士说:“秋平呀,人家是军人,我们得听人家的。他们没有那个安排,我们不能硬上啊!”汪秋平说:“师爷你放心。不把事情搞清楚,我是不会通知你的。”听了对方的话,道士放心了。到这里后,人们往来称呼总是“弟兄”、“同志”,道士不便再叫汪秋平“女公子”,她又再三要求,他就攺了。汪秋平本想把和赵长林比试的事说出来,让师爷高兴。可她想了想算了,人都讲面子。赵长林知道了,心里一定不高兴。以后还要打交道呢1

有游击队的人带路,赵长林决定带汪秋平和道士一起出发。到了腾冲附近再看情况。出发这天,汪秋平和**青告别。她全付武装,带上飞标和短剑,却把叔叔留下的战刀交给**青。说:“大姑,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身体。这把战刀,请你代为保管。”说完,牵上她的大黑马走了。(**青骑的黄马,游击队牵去驮东西了)。路虽然是山路,大黑马已经走过了。赵长林说,有这匹马,秋平姑娘可以骑着走,不致和他一样靠两条腿。要是一起走路,她准跟不上。汪秋平知道他是关心自己,默认了。100来里的路程,整整走了一天。到达游击队的联络地点,天全黑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男主人就是游击队的联络人。他中等个,40来岁,脸黑红黑红的,对人很和善。他要妻子做饭做菜招待。吃了饭,他给客人介绍腾冲的情况,说日本人占据腾冲已经两年,对这个弹丸之地看得紧、守得严。他们一方面对这座小城的民众严加管制,抢劫、杀人、**无所不为;另一方面又大肆宣杨要建立所谓“大东亚共荣圈”,要和当地的民众“友好、亲善”,这是既当**、又立牌坊。日本人把好话说尽、坏事做绝。这就是他们侵略中国玩弄的两面派手法,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要在世界上选两面派冠军,他们一定当选。

当晚,联络人安排汪秋平和他的妻子睡一张床,他和道士睡一张床。赵长林和他的两个士兵、带路的人则在楼上胡乱睡下。联络人本来要赵长林和道士睡一张床,说你们都是我的客人,不能怠慢了。因为他家就两张床,这两天女儿去外婆家了。赵长林不干,说我们哪是客人,只要把师傅和这位女将安排好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汪秋平决定到腾冲这个阎王殿闯一闯。她的师爷当然和她一起。赵长林有些担心,日本人防范那么严,荷枪实弹,你武艺再高,总高不过日本人的子弹。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团长?那是他跟了10年的领导、上司,感情已情同弟兄、父子。团长走了,他伤心了许久,至今想起来心里就像刀割一样。要是他们两人中有一人受了伤,或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他说:“秋平姑娘,我看你还是不去的好。那里成了日本人的领地,老百姓成了他们菜板上的鱼肉,想杀就杀、想宰就宰。你和师傅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他们有枪呀!要出了事,我怎么对得起团长的在天之灵?”汪秋平去意已决。她是艺高人胆大。她说:“赵哥你放心,我和师爷一路,多注意些就是了。我们会见机行事的。总不致硬拿身子去接鬼子的子弹嘛!”道士也说:“赵长官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让秋平受损失。”在道士看来,自从徒弟死后,赵长林成了士兵们的头,应该是长官了。他这次出来,已视死如归。他记着道长讲的国仇家恨,记着道长“有机会替我多杀几个倭寇”的话。机会来了,他怎么能放过呢?赵长林听两人这么说,也就不再反对。

赵长林还有两个士兵跟着。他要向西,寻找远征军大部队。联络人告诉他,中国远征军现在分成两个部份,一部分进入缅甸向日军反攻;一部份从滇西北向南横扫日军;他们随时互相配合,向日军发动进攻。现在反攻日军的战斗早已打响,并取得节节胜利。(这些情况,赵长林在参加第一次战斗时已略知一二,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很多情况都不清楚了)至于在滇西北的远征军总部在哪里,他就不知道了。赵长林决定带着两个士兵向滇西北去,他相信一定能找到他们。

双方分手时,约定事后就在联络点汇合。要是5天后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汪秋平和道士即可以不等,可先回到原来的住地。赵长林交待,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两人不要恋战,早些安全回到联络点。他还向道士敬了个军礼,说:“师傅,你是团长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希望你照顾好秋平姑娘,这是我的希望,也是死去团长的希望。”说着流下泪来。他这样说,是担心汪秋平和道士在一起时,发大小姐脾气,道士管不住。汪秋平懂得他的意思,同时为他的话、他的眼泪感动,但没有说出来。这时道士双手抱在胸前,还了礼,说:“请赵长官放心,我一定尽力。”

汪秋平把大黑马交给联络人,请他照顾。她不能骑着大黑马进腾冲城。临走时她牵着大黑马,抱着它的脖子,又脸对它的脸,亲了一阵,然后把缰绳递到联络人手里,示意她不在,对方就是它的主人,要听招呼。联络人接了缰绳,又告诉汪秋平:据他所知,过去腾冲城的日军常出城到乡下骚扰老百姓,烧、杀、掳、掠无所不为。自远征军到来后,他们就不出城了。城门设了重岗,城外城内都派兵巡逻。很严密的。他看道士身上背了剑(昨晚吃饭时,道士放下剑袋,他看到了袋里的剑),就说:像师傅这样,怕是不容易进城。汪秋平一听笑了,说;“大叔你放心,我们可以用不着进城门就到城里。”联络人有些吃惊,想说点什么,可看了道士的装束,心想看这道士,定是武林高手,轻功很高,他们一定有办法进城。就不再说话。道士看到眼前这一切,尤其是汪秋平把大黑马交给联络人的情境,心里又泛起对汪正豪的思念。他仰天叹了口气,沿着联络人所指的路,跟着汪秋平走了。汪秋平出门时穿着一身便装。那是**青提出来的。她说你这是要去干大事,不能像平时那样穿得光鲜漂亮。你长得又好看,在外头很招眼的。有时这并不是好事,会惹麻烦。我劝你把原来穿的行头放下,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我穿过的衣服,旧一些,你不要嫌弃。汪秋平笑着接受了。还道了声“谢谢。大姑想得真周到。”**青笑了,说;“我们之间不用谢。你叔叔不在了。有些事我们多商量商量,不是坏事。”说到这里她有些伤感,汪秋平也感到难受。要出远门了,大姑关心着她的安全。这让她很感动。她在路上走着,还想着**青的话。

路上,道士对汪秋平说;“秋平呀,我们这次是要去虎口拔牙。你这个样子,和我一路怕是不大方便。容易出漏子。我看你还是像从省城出来时那样,化化妆吧。”汪秋平回头看了看道士,笑着说:“师爷,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把这事早忘了。我听你的,现在就化妆。”她看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和道士找个地方坐下,从身上背的包里拿出易容膏(这膏从省城出发时就装在包里,后来没有用,忘记了),往脸上涂抹起来。边抹边想起**青的话,认为这一抹,自己脸孔变老了,和身上的服装就般配了。抹完后看着道士说;“师爷,你看我这样子咋样?”道士认真地看了看,说;“可以。像个40来岁的人。只是,只是你这头发,还是年青姑娘的。”他本来还想说,这样子有些老不像老、年青不像年青的,可面对的是个年青的女孩子,自己徒弟的亲侄女,怕说多了会伤害对方。就不说了。汪秋平出来很久了,她的头发已不再是出门时的“锅盖头”,已经长到了肩上。她平时扎了个辫子披在脑后。听师爷这么说,她笑了,说:“师爷提醒得对。我没有带镜子。随便打整一下吧。”她从包里找了根布带子,那是出门时准备捆东西用的。她一撕两半,收起一半。然后把辫子拆了,把头发拢到后面,用布带捆了个髻,对道士说:“师爷,你看这样可好?”她在动作时,道士已看了一眼(他是出傢人,不能老盯着一个女人看)。心里有了底,说:“这样好了,完全像个40多岁的人。”他没有说“像个40多岁的女人”,他跟着一个40多岁的女人(或者说带着40多岁的女人),心里是很不安的。他毕竟是快50岁的男人,又是个出家人。如果汪秋平是原来的样子,相当于他的侄女辈,那样倒好些。可现在……唉,乱世之秋,随他去吧。汪秋平得到师爷的认可,很高兴,收拾了一下,背了包上路。她原来走在道士的前面,化了妆,她觉得这样不妥,作为一个40多岁的女人,应当走在男人的后面才是。她于是说:“师爷,我要走在你的后面。前面有事由你挡着。我这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呢!”这倒合了道士的意。他本来就想,一个出家人,咋能跟在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身后呢?这姑娘真聪明,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可他不好说什么,只说;“行啊,前面后面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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