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能视物,靠听觉也能感觉到液体流动的方向。
黛薇儿的视线并没有被夺取。
那液体流速不快,既不难躲,也不难防御。
她看到君山银针却一动不动地站着。
黛薇儿见君山银针没有动作,也立在原地,正面迎着红色液体。
只有一瞬间有一种被淋湿、浇头的感觉了,然而这份感觉持续了一分钟不到,黏在身上的水就变成红色的雾气消散开。
“搞什么啊,真是恶心。”百里沧海抹了一把头发,怨念地看着黛薇儿:“黛薇儿你也是,有这么强的身法为什么不护着人?万一这是毒液怎么办?”
“君哥哥不躲,我也不会躲——”
“那云暮歌呢?她可是自信满满地对我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优先以她的安全为先哦。结果,你自己冒险,却也把她带上了吧?”
“我不介意。允许我和她一起冒险,也是认可我的证明。”云暮歌相当坚定地道。
“……”
她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百里沧海和云暮歌被夺去视线的那段时间,黛薇儿实际上是用防御之壁替她防御住了红色的液体。
为了不让华华和君山银针视线移来时察觉到什么,她在防御壁上加了一层幻术——当朝防御壁的方向看去,看到的会是云暮歌被正面浇到的幻影。
对是否应该同时保护百里沧海,她其实是犹豫了一瞬的。
也许应该留着他一个普通人,看看他被浇到的反应,以此来得知华华到底想做什么。
但是,再一次。
在大脑思考出答案之前,身体代替她做出了选择。
同时,把百里沧海也保护了。
谁也没有被液体溅到,被浇到的,只有她和君山银针。
“小子。”华华踏着高跟鞋,微俯身,凑近百里沧海:“还认识我么?”
“你这——”
“你是谁?”云暮歌倏然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晃晃黛薇儿肩膀:“薇儿,我们这是在哪?为什么君哥哥会在这里呢?”
“咦——?”黛薇儿的表情比她还更茫然:“暮歌,你……”
云暮歌思考了一下,“噢”了一声,笑道:“您是——那个漫画编辑对不对?薇儿说君哥哥来这里交稿子,希望我陪她来接他回家,是这样的吧?”
“暮歌……”
君山银针打断了想说些什么话的困惑的黛薇儿,点头说:“是。”
“……”云暮歌叹了一口气:“记忆力变得好差啊。看来我应该去脑科检查一下了,哪一天忘记了小提琴应该如何演奏的话,我就是个废人了呢。”
她狐疑地凝视着百里沧海。
“为什么竟然这次你也跟来了。”
“我——”
“反正你肯定又要说,你不是跟踪,是顺路吧。”云暮歌嘲笑道:“到底要如何顺路才能到这种偏僻的小巷子中啊。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种傲娇实在是有点烦人了。”
“……”百里沧海不由蹙眉。
蓦地,后退了一步,朝云暮歌吼道:“我才不是跟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命令黛薇儿把我打晕了装袋子绑来的,还在这假装无辜啊。区区一个云暮歌,也配自恋到以为我会纠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