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派的事算告一段落了,他们最后的底蕴赵雨神不出,剩下的神基,炼气根本兴不起风浪。
长燃甚至连梦天翼的供词都没听,就带着自己的好基友赶往城外,向天墉城西八十里花山走去。
当然,圆满神基毕竟是巨大的威胁,长燃不敢不重视。临走前,长燃还是叫柳伯抽身,快马加鞭去本家一趟,把那位磺沼表兄叫过来。
宇文磺沼是硫泽一脉嫡系中的嫡系,这人功力强横,步入神基圆满境界长达十年,而且修炼了半地级功法《眠山藏皇曲》,实力不是散修能比的。
有这样的大神在,长燃很放心。
不过平遥离天墉城实在太远了,一来一回需要很长时间赶路。这些日子他也不浪费,用在了应付人道任务上,打算拿下那头龙兽。
杨城原黑街三大佬之一的龟虽寿也是种龙兽,不过此人的龙血属性都点在化形和寿元上了,个人实力不是很强。
而这次的龙兽还未现身,就让人道意志重视,怕是真得了祖上真龙的几分传承。
不过长燃也不是吃素的,宇文家出身的人,行走江湖都会带着不少利器防身,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尤其是长燃身怀古皇夺兵术,若不是担心自身的寿元,他完全可以带着随身一个火药库出门。
他们骑着最好的马,从天墉城后门出发,饶了一大圈,翻山越岭,躲过城外集结的流民,不带人手,就两个人去擒拿龙兽。
花山本无花,只是山体不知用什么石料构成,一到午夜就会散发出醉人的芬芳。甚至在遇到打雷闪电的天气,路人远远看向花山,能在黑夜中见到一朵金光霹雳的大牡丹虚影在山体背后摇曳生姿。
今日天光灿烂,看不到那般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倒是另一桩盛景颇为不俗。长燃登顶花山旁边的三叶山中峰,拉住缰绳往下一瞧,只见入目全是叽叽喳喳大小各异的妖兽,有最普通的梅鹿,兰牛,竹猪,菊马,也有松狮,柏虎,樟豹,枫狼这样的五级大妖。花山上不时有食草妖兽落下大部队,在惊叫中做了食肉妖兽的肚中美餐。但即使如此,这多达上万的混合妖兽群体也没有停歇,亦步亦趋,朝海边行进。
长燃伸出食指,比划了下妖兽进发的大概方向,确定它们会避开天墉城,这才放心地跟好基友开玩笑:“紫砂藤,白金灵芝,拔山柳,五尺桐参,好家伙,百十年难得一见的上好药材,都成了精怪出来作祟啊。”
“就允许你把人家当药材,就不需要人家长出两条腿来自己找点肉吃吗?”风皇一拍座下的马,那毛色纯黑,高大俊朗的马儿惊叫,居然倒地七窍流血而死。
幸亏长燃的脚力跟他在三山镇见过尸山尸海的地狱景色,心理抗压能力非同一般,否则看了此情此景,非吓成一匹疯马不可。不过长燃还是好一阵安抚,才让它平静下来,事后他忍不住抱怨:“好端端地杀什么马儿啊!都吓到我宝贝了!”
风皇头骨发出七寸金光,金光闪烁,一面容狰狞,两角无翼,浑身棕黄,小狗模样的天魔力士从其中飞出,从一点变成常人大小。它血盆大口张开,往肚内吸气,只见马尸缩小数倍,到能被天魔吞下的时刻,哧溜不见了踪影,来去无踪。
长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神气的天魔品种,忍不住上下打量,嘴巴里啧啧称奇:“东方家的镇派心法《吞天魔功》,你是第一个敢修炼成这个样子的,不怕到最后魔神嗜体而亡吗?”
风皇逗弄着一点都不可爱的天魔力士,无所谓道:“相比那些最后嫁做人妇,无力选择自己夫君的东方,我活得算很好了。”
长燃忽然出手,他已经适应了登台的手段,此刻暴动疾风骤雨中带着一条清晰明亮的武术痕迹,万千真气会于一点,食指杀出,直攻天魔力士心脏。
如玉光滑般的手挡在天魔力士身前,同时间魔气纵横,鬼音缥缈。那玉手无暇,挡住了这必杀一击。长燃食指有杀气无杀意,出手没有后力,眼见事不可为就收缩气势,退了回去。
天魔力士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人要杀它,它残忍的本质又带着点锄弱惧强的特性,面对气运纯红,目放精光的长燃,小狗般的身子嗷呜嗷呜乱吠,就是不敢上前撕咬。风皇头骨金光再显,她意念沟通秘法,把外放的天魔又收了回来。
两人就此陷入了不可形容的沉默当中,长燃果断下马,他走到山峰边缘,仔细看着妖潮的行程,时不时从嘴巴里蹦出妙蛙种子,菊草叶,木守宫,嫩苗龟一系列不该出现在道真界的虚幻名次。
二人谁也不理谁,时间就在无言中失去了意义,坐看天明到天暗,新月换火阳。
妖潮在熙熙攘攘中行进,不时爆发些矛盾,但其中毕竟都是上了品级的妖兽,体躯之力过人,视荒山野岭如平地。就在长燃风皇闹别扭的时间里,漫长的队伍终于只剩下一支小尾巴残存在花山。
但同时,远方有一朵绿云凝结,高悬晴空,格外惹眼。那是数量庞大的妖兽集在一处,妖气勾连所散发出的天地异象。真龙回乡,万妖来朝,源源不绝的妖兽都寻着恒久不变的灵魂敬畏,参拜神兽之王,这种疯狂的古老习俗人都不能幸免。
一波未走,另一波已经在路上准备了。时间的缝隙狭小,但不容失败,否则长燃风皇被堵在花山,迟早葬身于妖兽嘴下。
风皇拿着青铜千里眼,自顾自侦查花山上的情景,长燃口中的三头龙兽一直未曾出现。但空气中淡淡的威压却在不断增强,步步接近着那日真龙翔空,龙影覆盖山河时所出现的味道。
长燃识海跳动,人道铜印传出了警告:“三头龙兽正在进化,三头龙兽正在进化。”
“可以动手了吗?”风皇感觉到气氛凝重,先一步打破了沉静。
“走吧!”长燃像个没事人一样,倚在马身上,淡淡说着自己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