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莫修半倚在软榻上，旁边有一只妍妍玉手正在研磨，他问：“爱妃近日怎么来朕这边如此频繁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去成世子苑里学医术吗？”
谷春楠皱着一张小脸，柔声道：“臣妾去过春苑了，但成世子他不肯教我……”
“那你怎么不早些说？”皇帝道：“既是朕给的旨意让你去，那你就理直气壮些，别把委屈憋在心里不肯说。”
谷春楠其实自打从春苑吃瘪她就一直闷着气，也一直黑着一张小脸来服侍莫修。
她故意不主动说就是想引得皇帝怜惜，可前段时间太子的案子搞得莫修焦头烂额，他根本没心情注意自己的心情。
“陛下……成世子他说，他说那个巫医族的医术有诅咒，旁人学不得呀。”
莫修这才想起来，那巫医族的医术的确有很多玄妙的地方，也确实不是常人能触碰的。
“好了好了。”他伸手揽过谷春楠：“那巫医族的医术颇为玄妙，的确不适合旁人来学，你若是真喜欢医术朕便让张太医教你？”
“可是巫医族的医术更厉害……”
谷春楠翘起小嘴儿：“罢了罢了，臣妾不学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服侍陛下吧。”
但她心里清楚，既然皇帝帮不了她，那她就自己想办法。
三月初九晚上，姜止用了晚饭，照例点了油灯窝在书房里打算看那本宛宛送给她的奇书。
她刚从怀里掏出书来，有一瞬间她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屋子里明明陈设与之前没有两样，但她敏锐的神经就是在叫嚣着说：这屋子里有旁人来过。
这个书房算是春苑里的禁地，倒不是这里面的东西旁人不能看，主要是姜止害怕他们无意间翻动书页中了毒，这才不许别人进这间书房。
偶尔打扫一次卫生也是让怀玉进来，除此以外再没有旁人了。
她留了个心眼，佯装无意间在各书架之间穿梭，果然让她发现了一处医书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有人动过她的书？
她不动神色地拔了根自己的头发，卡在那本书的第一页书页当中，又把那本书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姜止：“怀玉，给我送杯茶进来！”
不多一会儿，怀玉就端着一杯新泡好的热茶进来了。
怀玉放下查正要走，姜止嘱咐她说：“你这两日多留心些书房这边的动静，这屋子不可以让旁人进来，你知道吧？”
“我知道。”怀玉点点头，又问：“怎么了主子，是有人闯进来了吗？”
“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进来了，不过希望是我看错了，”姜止摸了摸自己地下巴：“要真是有人进来了，那他可得吃些苦头了。”
她姜家的毒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第二日晚上，姜止照例又去书房里巡视了一圈。
那书页里的头发果然掉在了地上，也就是说还真有人冒着不要命的风险进来翻了她的书？
可不应该呀，若是那人中了毒，铁定是离不开春苑的，更别说来了一次又一次，而且还全身而退，这分明就是在挑衅她。
姜止又不信邪了，她从腰间掏出一个迷药的小瓶瓶，围着自己地书房里撒了一大圈。
只要那人再来一回，她铁定能把人留在书房里。
她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第二天一大早，姜止洗漱完毕正打算早点儿出门去外面吃碗馄饨，她人还没来得及出发呢，怀玉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小声说：
“主子不好了，书房里好像有活物在动，我在门外听着里面有杂声！”
姜止：“你没进去吧？我昨日在屋子里撒了毒，你若是进去了赶紧说一声，我给你吃些解毒的东西。”
“我没进去。”怀玉摇摇头：“我怕那人跑了，还特意把门拴上了，他肯定跑不了！”
那就好。
“你现在别让人靠近书房这边，我进去会会这个小偷，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偷我的东西。”
她迫不及待往书房走，刚走到门口果然听到屋里有杂声，似乎是有人在地上拖动凳子。
“谁在里面？”
姜止右手捏住长剑，左手拉开门栓，一打开门——
和地上那张漂亮的脸蛋撞了个满怀。
她赶紧把长剑举起来抵住谷春楠脖颈处，怒道：“好啊贵嫔娘娘，我不教你医术你就另辟奇径，选择来我书房里偷学？”
姜止一边质问地上瞪大了眼睛的谷春楠，一边移进去还关上了门。
“你……你……”
谷春楠瞧见他把门关上了顿时心里觉得不安，无奈自己浑身没劲，就连说话也只能断断续续提不起劲，只能努力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少年。
“看来这毒的药效还不错，你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对吧？”姜止收了长剑坐回椅子上，问：“不知道惠贵嫔来我院子里几次了？”
谷春楠不说话。
“那好。”姜止莞尔：“我换个问题，不知道惠贵嫔为什么能翻了我的书还完好无损？”
谷春楠仍旧一动不动，瞧那样子似乎笃定了自己不敢动她，哪怕此刻狼狈地趴在地上，人却依旧提着一口傲气。
姜止也不气，她抽出身侧的那把长剑，用剑尖贴上那张娇嫩的脸，问：“惠贵嫔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动你？”
“不过是个皇帝的玩物罢了能有多重要，若是我想杀，还有谁知道是我下的毒手？”
她一边说一边用了些力气，那脸上很快洇出一条血痕来。
“你！”谷春楠的眸子骤然睁大，好像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伤了一样，质问道：“你竟敢、敢伤我？”
姜止换了个方向又在她脸上划了浅浅的一刀，回：“我的确敢伤你。”
谷春楠这才慌了神，赶紧说：“我是太后的人，成世子……我们是同盟！”
她一边说话一边喘气，似乎很费劲一般，道：“我只是想看一下巫医族的书，并没有旁的想法！”
想偷学巫医族的医术这还叫没有别的想法？
姜止笑的腹黑：“你是太后的人？我才不信呢，你翻了我的医书却安然无恙，你肯定是别有用心的坏人，我不能放过你！”
说着长剑一提，似乎又要下手。
“别别！”谷春楠赶紧讨饶：“我知道那些医书没有诅咒，也知道那些书页浸了毒，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
她似乎来了些劲，慢慢解释道：“我娘亲也是巫医族的人……只是她少年时犯了大错被逐出姜家，也没学到什么医术，所以我一直想认祖归宗，想着学一点儿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