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刑部查出凶案嫌犯,迅速抄家定罪行刑。
这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快速度,背后之人的迫切心可见一斑。
当天下午,姜止也被从牢里请了出去。
方二叔和小北都很舍不得她走,两个人都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姜止无奈,问:“你们的刑期还有多久?”
方锐回:“这才过去一半儿,我起码还要在这里面待五年。”
她点点头:“那行,五年之后我要是还活着,方二叔你还能来投奔我。”
“那小北呢?”
小北:“我、我还有一年……”
话音刚落,方锐就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说呀!你跟成世子说呀,你不是……”
小北打断他的话:“方二叔!”
“好好好。”
方锐无奈:“不说就不说,你就憋着吧!”
两个人之间的小互动引起了姜止的注意,她问:“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小北摇摇头:“成世子,没什么事,你快走吧,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出狱了就来找你。”
他不愿意说,姜止也不强求,又捏了捏他的脸。
很好,这一次没再搓出泥条条来,她心情大好:“好,等你出狱我在最大的酒楼给你包一顿!”
方锐插嘴:“最大的酒楼!我也要我也要!”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姜止就被衙役送着出来了。
路上,姜止给那个衙役一锭银子,说:“大哥,你平日里照顾一下那狱里的两个人成吗?他们俩虽然下了狱,但是我能看出来,两个人都不坏。”
衙役掂了掂银子,那锭银子起码有十两,他好奇的问:
“成世子,你怎么出十两银子给我让我照顾他们,为何不直接把那小孩儿带出去?”
姜止笑:“我自己也是鹰羽卫的,自然明白公私分明,他们虽然犯的错不大,但是我不能循私情吧?”
循私情?
衙役不解地抠了抠后脑勺:“可这不是循私情呀?刑部的规定,凡是并非罪不可赦且刑期较短的,完全可以给点儿银子把人赎出去呀……”
姜止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方二叔欲言又止,到底是想让小北跟她说什么了。
是不是想让她出钱把小北赎出去?
哎呀!怎么不说呢!
她使劲一拍额头,问:“赎小北需要多少钱?”
衙役问:“他……是那个逃兵役的对吧?”
姜止点点头。
“逃兵役算是一个挺重的罪,但是他家好像原先征兵的那个腿断了,所以这个小少年只判了一年。”
“一年牢狱,只需要五两银子就可以赎出去了。”
不贵。
她继续问:“那个壮汉子呢?”
衙役笑了笑,说:“那个可不行,他打了林公子的奴仆,判了十年,放不了。”
林公子?
姜止:“哪个林公子?”
衙役:“还能是哪个林公子,不就是林尚书的宝贝儿子嘛。”
林卷云?
他不是挺正直一个人嘛?怎么会犯做这样的事?
“大哥,我认识那个林公子,他人挺温和的,应该做不出这些事吧?”
衙役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头认识林公子,他说的,这是林公子吩咐下来的。”
算了算了,先不管了,改天遇到林卷云再问一下吧。
“那好,你先帮我把小北赎出来。”
衙役掏出钥匙递给她:“成世子,您请交钱。”
“还找我要钱?”
姜止眉毛一竖:“十两银子是两个人的价钱,现在就剩一个需要你关照了,你还找我要钱?”
“是是是。”
衙役收回手:“您说的对,小的马上去帮您办手续。”
她手里甩着钥匙去而复返,小北眼睛一亮,站起来:
“成世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姜止打开门,问:“你可以用银子赎出来,这事儿怎么不告诉我?”
小北低着头,用手使劲玩儿自己的衣角,说:“我知道……要好几两银子,我以后肯定还不起……”
她摸摸少年的头,说:“五两银子对我来说不算多,你年纪还小,以后一定能挣好多钱的。”
“方二叔,你这个问题有点儿严重,我暂时没法带你出去。”
方锐点点头:“把小北带出去就好,这狱里冷,他又还年轻,万一伤了身体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话虽是这么说,但姜止觉得方锐的事情有蹊跷。
她问:“你当初打了富家公子的奴仆,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方锐想了想,有些茫然:“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实在记不清了,不过那位公子好像姓林。”
还真的姓林?
姜止:“是不是面容儒雅,气质翩然的公子?”
“不是吧……”
方锐皱眉:“我记得那位公子长得矮胖矮胖的,看起来很凶,不像个好人。”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有蹊跷,但是现在她事情多堆积起来了,暂时没有时间去分析。
“方二叔你先在牢里好好做人,等我查清楚了这件事,我再来帮你。”
衙役走过来,催促三人:“你们搞快些吧,就这些把我的狱门大开着,有没有尊重过我?”
“是是是。”
方锐把他们俩推搡出去,然后很懂事地自己合上门,还摁下了锁头。
他说:“小北!出去以后好好做人!别再让我看到你了,听到没?”
小北抽抽搭搭地哭:“知、知道了方二叔……”
“好了好了别哭了,”姜止安慰他:“以后又不是见不了。”
小少年擦了擦泪,问:“成世子,我以后能跟着您一起吗?”
姜止:“跟我一起做什么?你家里不是还有老爹和断了腿的哥哥吗,你不回去照顾他们?”
一谈起自己家人,小北似乎有些窘迫:“我家很穷……我想赚点儿钱给我哥哥治腿。”
好像是怕姜止不答应似的,他赶紧说:“我能做可多的活了,挑水啊,劈柴啊,我样样都做的可好了!”
姜止想了想,自己苑里确实没有一个合适的男子挑起大梁。
小园子虽然做事体贴,可毕竟是个太监。
她想了想,说:“你也看到了,跟我着我不一定有好日子过,指不定哪天我又被人阴了,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小北摇摇头:“没关系,我总觉得世子你是个好人,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总是很踏实。”
行吧。
两人走出大牢,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怀玉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早早地在外面等她出来。
“哎?宛宛去哪儿了,怎么不来接我?”
怀玉咬了咬下唇,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小北。
姜止:“小北你先上马车,我和这个姐姐说会儿话。”
“说吧,宛宛到底怎么了。”
怀玉这才把几天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姜止气的浑身发抖:“那个女人,她怎么能这么阴毒!”
说着姜止大跨步登上马车,车夫问:“成世子,先回春苑吗?”
“不。”
她牙齿磨得咯吱响:“去三皇子府,替宛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