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黑人,满头无数的发辫,长长短短的垂落,此刻,他正在弹奏着一把破旧的木吉他,站立在一个立地式的麦克风前面,唱着陆明的原创歌曲。
那让人无法拒绝的沙哑喉咙,那让人无法抵挡的刺破心脏的深情,那让人心口发颤的沧桑面孔,只要一不小心陷入他的情境,就无法全身而退,还没知道他在诉说些什么,泪就会不自觉的流淌而出.........
流浪歌手的破木吉他还在铮铮作响,他自我陶醉到几近癫狂,双目微眯,脑袋轻晃,全身摇摆,.........
桥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也有不少的人围在那流浪歌手的周围,当一曲完毕后,也有不少人拿出钱来给流浪歌手。
年轻的流浪歌手唱完一首,紧接着又唱第二首,每一首都唱出了自己的味道,是一个有实力的歌手。
陈三听着流浪歌手的歌声,一时间也不离开了,在一旁一直听着,一直听到了晚上流浪歌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陈三走了上去,拿出一张一百元的华夏币放在流浪歌手前方的一个袋子里。
流浪歌手见状,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当即感谢道:“先生,谢谢。”
陈三苦笑了一下,对年轻的流浪歌手说道:“你歌唱的很不错,现在那么多电视台在举办歌唱比赛选秀,你怎么不去参加?以你的实力,想取得不错的成绩应该不难吧。”
黑人流浪歌手笑道:“我只是喜欢唱歌,并不喜欢那么名头,只要能维持生活,每天有歌唱就行了。”
陈三道:“无拘无束,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样的生活的确让人向往。”
流浪歌手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准备收拾的东西,道:“先生,我再为你唱一首。”
陈三摆手道:“不用了,我在这里听了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接着陈三说道:“好了,不打扰你了,希望我们有再见的那一天。”便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陈三,黑人流浪歌手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收拾好东西也离开了。
听了几首心情好了很多,至少没有钻牛角尖,且让自己找到出路,虽然不知道自己唱的怎么样,凭感觉陆明的歌自己唱起来好像没有那么难。
小丫见陈三空着手上来问道:“阿三你今天这么快水果卖完了?”
小丫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唉,躲不过去了,无奈的说道:“三轮车被城管缴去了,以后都不卖水果了。”
小丫一听叫道:“什么啊!城管缴你车,凭什么?”
小南也急了问道:“城管怎么能够这样呢,要罚款吗?”
罚款就好了,陈三愁眉苦脸的说道:“没收车,还要罚款1000元,还好我逃的快。”
两姐妹一听比陈三还急“怎么办?怎么办?”急的团团转。
见两姐妹为自己操心,陈三由衷的感谢道:“谢谢,谢谢你们为我的事情操心。”
小丫骂道:“我管你死活,我为姐姐投资的那5000元又打了水漂了。”
果然,小丫没有那么好的心肠,陈三笑着说道:“放心我又找到一条赚钱的路子了。”
小丫没好气的说道:“又找到?我不会让姐姐再相信你了也不会投资你了。”
小南也劝道:“阿三,脸上好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帮我打渔去吧,一个月5000,扣掉禁渔期也有3-4万一年,不要想其他的了,老老实实的捕鱼吧。”
“是啊!是啊!”小丫连忙和道。
“不用投资我把剩下的水果处理掉就够了”陈三现在也不说明白,等拿了钱回来她们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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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了剩下的水果,陈三去了大河国,寻找酒吧当歌手,至于为什么不在华夏,因为他的身份证是大河国,而在华夏到处歧视大河国的环境,在这里是出不了头的。
但理想是完美的,现实是骨干的半个月过去了并没有酒吧愿意录用他。
陈三想着即使死也不愿再依靠别人生活,这是青涩是执着,现在看来狗屁不通!手里握着脏兮兮的可乐瓶,他的心里一片空虚,信誓旦旦要做自己的主人,如果就这样退回去,小丫小南怎么看他,人家两小女孩应该要养他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拼命摇着头,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这个黄的念头给彻底甩出脑袋,直到没了力气,颓废的靠坐在马路上,蜷缩进角落,苦吗?他有什么苦的事没经历过?可笑自己还努力维持早已破碎的自尊心。
0度经理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一个邋遢的男子奄奄一息依着酒吧旁的阴暗里,让他停下脚步的是睁开的那双清凉眼眸,然后鬼使神差的问他:“你要不要到酒吧唱歌?”
上帝在他没玩够前是不会轻易让一个人走入深渊的,总是在山穷水尽时又给他一丝希望,然后戏谑的看着他为了这一点难辨真假的光明佝偻着匍匐前进。
陈三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这样的,被上帝看中了,把玩在鼓掌间。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能唱一天是一天,每晚,坐在台前,冷眼看着男男女女抛开文明的束缚,演绎一场有一场感情戏码,而他只是看着,抱着他的吉他轻轻吟唱,有时是经典老歌,有时是流行曲风,总之客人点什么他唱什么,没人点歌,他就按着心情唱。
陈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吉他,他脑海里存着音乐就不会忘记,天生吃这门饭,他的声音本来是清朗稍稍低沉,蕴含无限的温柔,现在嗓子越压越低,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沧桑,混合原先的清朗竟生出让人过耳难忘的魅力。
每当他在台上唱,台下总是安安静静的,他唱的陆明的歌比较多,因为有所感触吧,那些歌总能唱出他的韵味,所以像是叙述故事一样柔柔的谩开,每一句每一字都渗透进心里,染上歌的色彩,敲击着灵魂,让人扪心自问。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慢慢的唱着这首歌,不知为什么以前唱时觉得莫名的悲凉,觉得旋律优美带点凄凉,而现在像是融入了进去,完完全全体会到了真正的含义,却是平静的很,只剩下无奈。
酒吧经理捏着高脚玻璃杯,嗅着红酒的芬芳,暗远幽长的味道像极了台上这个男人,没有惊人外表,没有一眼难忘的惊艳,但细细品尝,有无限的韵味儿隐藏其中,这样的酒,这样的人,需要慢慢品,慢慢回味。
没有问过他的身世,他也从来不说,自从收留他以后,只是默默地唱歌,平时打打杂,不见他主动的和人说话,大多时候独自一人望着天空发呆,自己第一次遇到他时,他也是那样定定的看着天,而每当他的眼睛映衬着蔚蓝奠时,总是闪着熠熠光芒,就是那一瞥,把他吸引过去,想知道他背后的故事,想真正了解他。
日子这么过着,半个月后,酒吧里已经有了一小批他的忠实粉丝,人数渐渐增多,在这块地方,陈三唱出了小名气,但他似乎对这一切迟钝得很,还是每天唱他的歌,不理会歌迷的热切叫喊,他只是安安静静唱着。
生活逐渐走上轨道,那些记忆慢慢沉淀,时间将它们冲淡,只是深深地烙下了痕迹,人其实是很脆弱的动物,总以为自己忘了一切,但真的吗?
没有时间给自己****伤口,当然了,他要用全部的精力来养活自己,好在酒吧经理人很好,除了卖唱还允许他打打杂,每天每天他都在酒吧干活,他干得很仔细很卖力,是为了赚更多钱,也是为了报答老板,还有小丫小南。
关于失忆前的事,他已经渐渐不再想起了,但事情就是这么麻烦,在你感到能安定的时候又出来搅局,打碎原本的希望。
晚上八点半,昏黄的灯光下,陈三微眯着双眼,在他兼职的0度酒吧吧台上,轻轻地拨弄着吉他,舒缓地唱着歌。
“三哥,客人的点歌单!”穿着米黄色套装的服务生一手托着盘,将一纸白笺顺手地放在谱架上。
随着最后一声琶音的结束,陈三拿过点歌单,一瞅上面豁然写着三个大字“花妹妹”。陈三不由眼皮一挑,心一凉,按他的经验,大麻烦来了。
这“花妹妹”是荤调,自己没兴趣学,只是听过。
“是福避不开,是祸躲不过,要死个叼朝天!”陈三狠狠地咬了咬牙,点歌的一般都是些“大佬”,那些道上的小混混不会点,也没兴趣点,只有那些找茬的大佬才会在特殊情况下特别加的菜。
听说以前有个擅长主音吉他的师兄就是在客人加点歌拒绝演唱的情况下,当场被废掉了左手的四个指头,待送到医院后,师兄死活不肯让人报警,只是经简单地止血包扎后,师兄如同中邪了一般,飞块地跑出了医院。
打定主意,陈三心里一边打着鼓,将调音台转到播放音乐后,一边轻轻地放下箱琴,象往常一样走到吧台要了杯水,喝了口后朝着酒吧后面的厕所走去,透过眼角余光,陈三发现几个人影也随着起身了。
果然有备而来,陈三脚下立刻加快了几分。只走了几步就觉得诧异,身影怎么象女人,挺不住好奇,陈三偷偷顺眼望去,真是女人?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年轻的女人找我干什么?还点花妹妹?陈三蒙了,看起来那几个女人的身材都挺好的,难道劫色?陈三怪怪地想着,一抬头发现自己已走到厕所面前了,逃是不逃?陈三迟疑着回头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做出了选择。
“咚咚咚!”陈三撒开一米多长大的腿,转身跳起,如同只受惊的兔子般,疯了似的往酒吧门口冲去。
“站住!”女人尖锐的斥诧声,在萨克斯名曲“回家”声中凭空而起。
“黑玫瑰!”
“红玫瑰!”
惊诧声,叫喊声,桌翻椅撞声,顿时络绎不绝地在黄飘带酒吧里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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