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云亦云,望着身旁一副高深莫测,对山谷了如指掌的年轻修士,还有周围众人崇拜的目光,赢轩心中不禁打了个冷战。
“诚如所言,无知之人最是可怕。”
赢轩不由对那年轻修士刮目相看,至少人家还是有一点说得准确的。
“两位道友,也是要前往山谷中吗?”
年轻修士栾胜看到赢轩和胖子两人一副倾听之色,抱拳问道。
“是啊是啊,想去见识下传说中的仙丹,有何神异之处。”
赢轩听闻不予理会,反倒是赵生辉笑嘻嘻的问道,望向栾胜的目光,也是带着崇拜之色,就差没有冒出小星星了。
“这个倒是有点难办了,你们也知道,如今连融灵大能都被惊动,山谷被各大势力把守,围得密不透风,想要进入也难办呀…”
栾胜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不过他说的也是在理,如今山谷外围不说有三家七宗的势力把守,就连大宗大族也是派人驻扎,更有散修融灵大能来此寻找登天机缘,想要进入尤为不易。
“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栾胜所言,赵生辉脸上一副愁眉苦脸之色,似乎为不能见证着千古奇缘,而感到懊恼不已。
“不过嘛…”
栾胜看到赵生辉的神色,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拖长了声音,似是在等待鱼儿上钩。
“不过什么?!”
赵生辉一副急匆匆的神色,双眸带着希冀的光芒望着栾胜,如同溺水之人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带着迫不及待。
“嗯!我栾家也是这道韵城的大族,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到时候向我叔叔求情,还是能够带你们进去观摩一二。”
栾胜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脸上带着一副决绝之色,望向了周围几人,看到大家脸上带着兴奋的光芒,又是突然一顿。
“不过,这空手倒也不好像我叔叔求情,这…”
栾胜脸上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似是有些苦恼,拍了拍脑袋,似是在苦思冥想有何对策。
“无妨,栾公子,我这有宝药一株,愿意奉上!”
一位脸上长满了麻子的修士,目光和栾胜不着痕迹的对碰一眼,双方心领神会,立即站出,脸上露出了肉疼之色,而后将手中一株缭绕有碧绿色霞光的宝药,递给了栾胜。
“我也有我也有,栾公子,在下也愿意献上宝药一株。”
“栾公子,宝药在下倒是没有,五株灵药行不行,只求能远远观望一眼仙丹出世。”
“这是在下在一座无人洞府中,挖掘而出的灵兵,愿意献上!”
“此术法乃我于山崖中所获,甚是奇异,不知可否抵一株灵药!”
周围的修士看到麻脸汉子掏出了一株灵药,生怕落于人后,纷纷将身上的宝贝掏出,献予栾胜,央求能够进入山谷之中,观望一眼。
赢轩脸上带着打趣的神色望向赵生辉,怎么感觉眼前一幕如此眼熟,估计当初卫索就是如此被赵生辉忽悠的,这可是胖子的老本行,风雷秘境之时可忽悠了不少人前往石壁。
只是眼前的栾胜比起胖子还不如,至少胖子卖的还是真消息,可是山谷之中有丹鼎出世,有不世仙丹?这就纯属坑蒙拐骗了。
栾胜也是看准了时机,如今在山谷外面的,多是慕名而来见证机缘的散修,身后都是没有势力,既然一番丹鼎都能忽悠成功,肯定对于山谷之中毫不知情,至于山谷中出世的不是丹鼎,栾胜自然知晓,这不过是他试探众人的第一步。
既然大家相信他山谷中是丹鼎出世,不出意外,周围这些人都是散修,既然不知情,没有势力,又想进入山谷,只能是依托其他的势力,那麻脸汉子,正是和栾胜唱的双簧戏。
至于拐骗到三家七宗之人?栾胜嗤之以鼻,三家七宗早就来到了此地,进入了山谷,占据了有利位置,岂会在山谷外围逗留?早就进入山谷之中了。
看到大家争先恐后献上来的灵药宝药,生怕晚了一步,栾胜心中已经笑开了花。
“不行不行,虽然在下能和叔叔求情,可也带不了这么多人…”
栾胜心中欣喜若狂,表面则是连连摆手,连连摇头,此举一来,明显就是坐地抬价,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如果献的东西差,就外面待着吧。
赢轩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好笑,胖子则是有些气愤不过,没想到眼前这家伙一身坑蒙拐骗的本色,比他还玩得转,简直岂有此理。
“不知两位道友…”
栾胜见到赢轩和赵生辉两人没有像其他人一般,心中不由诧异,莫非被识破了?心中随即又摇了摇头,相信了自己丹鼎的说辞,明显是没有势力的散修,哪里能够识破。
只是见到赢轩和赵生辉两人气度非凡,倒也不像是寻常散修,故而留多了一个心眼。
“我出五株宝药,带我和我大兄弟进去。”
赵生辉一副土豪的模样,抬手一挥,手中便是出现了五株宝药,顿时霞光弥漫,赵生辉手上璀璨缭绕,看得周围众人眼睛都直了!
“这是一头肥羊!”
栾胜眉毛控制不住的跳了跳,眸中深处带有一丝狂喜之色,生怕赵生辉后悔,马上从他手中将五株宝药夺过,塞进了怀中。
“道友放心,一定带你们进入山谷,瞻仰仙丹出世!”
栾胜拍了拍胸脯,一副大打保票之色,眼睛盯着赵生辉,心中却是在思衬,如何能从赵生辉身上再敲诈一趣÷阁出来。
赢轩看到赵生辉瞬间掏出了五株宝药,心中也不由闪现过一丝羡慕之色,不愧是药道峰的独苗,农百草心爱的弟子,简直是财大气粗。
有心制止胖子上当受骗,随即心念一转,便知晓胖子定有深意,依照胖子的性格,怎会轻易上当,估计眼前这栾胜吃进去了多少,得加倍吐出来了。
周围众人纷纷傻眼,不由感叹赵生辉的财气,最终栾胜收获了大量的宝贝,应承了十多位修士,带他们进入山谷之中。
赢轩也不由有些好奇,这栾胜是如何化解眼前的局面,莫非真带众人进去不成?
“道友,我们何时出发?!”
“是啊,不要晚了一步,错过了仙丹出世!”
“听闻仙丹出世,必定伴随有惊天霞光,更会有丹香四溢,到时候能够闻得一二,定然大有裨益。”
“仙丹的丹香,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闻得,也不知道是何味道,定然沁人心鼻,化作精纯的灵气,说不得还能当场顿悟。”
众多修士还没进入山谷,就已经自行脑补了一场画面,意淫了起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还有迫不及待,丝毫没有意识到,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其余沉默不语的修士,原本还有些忐忑,随即听到众人的议论,眼前出现了一副场景,丹鼎出世,丹炉一开,顿时霞光冲天而起,丹香弥漫当场,众多修士闻之纷纷在山谷中打坐,当场顿悟。
被利益迷失了心智,纷纷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催促着栾胜,生怕晚了一步,错失良机。
栾胜也没有料想到这群修士竟然如此好骗,仅仅一个丹鼎和仙丹,就能自行脑补出众多画面,心中也是有些嗤笑。
赢轩望着众人脸上雀跃之色,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眸中更是精光湛然,仿佛随时就要顿悟一般,心中无奈的摇了摇头。
“诸位道友不要着急,这就随我前去,待在下面见了族叔求情,就带诸位道友进入山谷,见证仙丹出世。”
栾胜朝着众人拱手施礼,随即大手一挥,就率领着十数位修士,浩浩荡荡前往山谷的方向而去。
赢轩和赵生辉两人对视一眼,也是跟上了栾胜,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一行人来到了山谷的入口前方,此时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山谷的入口,已经被各大势力之人把守,就算是化爻强者想要御空飞行过去,也会成为众矢之的,除非融灵大能。
山谷的入口前方,栾胜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除却三家七宗之人把守外,还有大宗大族不少势力,其中就有道韵城本土势力清虚宫,栾家。
“各位道友,且稍待我片刻,容我禀告族叔求情,带诸位道友进入见证机缘。”
栾胜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随即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慢慢走向了山谷入口把守的栾家之人面前,一副点头哈腰之色,也不知道在交谈什么。
众人不由翘首以盼,看到栾胜真能说得上话,心中也是不由一喜,对于即将到来的机缘,更是心生渴望。
可随即的一幕却令得众人心中不由一凸,有些忐忑起来,只见栾胜身影一晃,竟然进入到了山谷之中,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
大家心中开始产生了不安,莫不都在心中宽慰自己,可能栾胜只是进去找族叔求情,还会出来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两炷香时间过去了,大家还没有见到栾胜的人影,此时才发现,是被他耍了!
众人群情激奋,自是不满,十数位修士吵闹着朝山谷方向而去,大声嚷嚷,想要进入山谷寻找栾胜。
等待他们的,自然是各大势力的怒目而视,发现众人不过是散修之后,更是露出了不屑之色,将众人驱逐。
如果是结卦境以上的强者倒也罢了,毕竟群情激奋,众多结卦境联起手来群起而攻之,就是三家七宗和大宗大族,也是有些忌惮,十数位演化境的散修?连塞牙缝都不够。
大家这时候终于明白,都是栾胜的心计,好一招金蝉脱壳,进入了山谷中,摆脱了众人。
十数位修士心中实在不甘,便只针对栾家一族,其余势力倒也不予理会,结果栾家一位结卦境强者气息一放,杀机毕露,众人只能做鱼鸟散。
“艹死他,居然敢懵我们!”
“狗娘养的,道韵城栾家,老子今天记住你了!”
“栾胜!他日别再让我碰见他,一定将他先奸后杀,再捅菊花!”
“无耻小人,无耻行径,气煞我也!”
“我的宝药啊!你赔我宝药!”
十数位修士聚在一起咬牙切齿,哭爹喊娘,对那栾胜一阵咒骂,赢轩心中明白,栾胜估计也是一个化名,就如同当日胖子化名赤天州赵公子一般。
赢轩和赵生辉两人有些好笑,这伎俩看似拙劣,可是对于利欲熏心的修士,却是懵一个一个准。
两人来到了山谷的前方,走到了白鹿书院的势力前方,恰好是一位执事殿的长老,把守山谷。
“弟子赢轩见过长老。”
“弟子赵生辉见过长老。”
赢轩和赵生辉两人对着执事殿长老拜见,经常出入执事殿的赢轩,倒也混了个脸熟,按照规矩取出了身份令牌之后,便是进入了山谷中。
只剩下十数位修士待在原地,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继而破口大骂,敢怒不敢言!
“就这么赔了五株宝药?”
赢轩脸上带着玩味之色的望向赵生辉,打趣说道。
“嘿嘿,给他五株宝药的时候,道爷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赵生辉嘴角带着戏虐的笑容,两人修为气息都是隐匿,栾胜一介演化境修士,自然察觉不到赵生辉的手段。
“你这胖子!”
赢轩笑着用手指头点了点赵生辉,就知道这胖子不会吃亏,估计一会逮到了栾胜,有他苦头吃了,心中不禁有些为栾胜默哀。
随即,赢轩望着山谷中熙熙攘攘的修士,并不比外面少的人头,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此刻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有些发冷。
栾胜不过撒了一个小谎,便有诸多修士趋之若鹜,若是有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整个北冥大地不得陷入疯狂!
眼前的一幕,不就是如此吗,连融灵大能都坐不住,全都从闭关中惊坐而起,若是山谷中的登天塔是一个局,是一个弥天大谎,又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