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自己已经跟李东升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只能尽力去帮助他,像大姐姐一样关心他,帮他在为人处世和工作上做一些查缺补漏的事情。
李东升摇了摇头,“没什么,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他知道封伯俊想问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几个心腹属下担心自己,就宽慰地笑了笑说:“所有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你们要打起精神来,下一步我们要扎扎实实为濮县老百姓做点实事。”
眼前的政治危机解除,他又多了未来十五年的信息,对于未来的政治走向,他可说是比谁都清楚,如果这都还混不走,那他可以去死了。
所以他对未来是充满信心的,目标也是明确的,而对于自己的私生活,他不想去谈,也不怎么在乎。
对于政治人物来说,是没有真正爱情的,就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样。在他们眼中,只有利益,自己的利益,国家的利益,下属的利益。
官场这个东西就像必须收费的三陪小姐,你不花钱,她就不可能对你微笑,你不投入就没有产出。
两人随意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封伯俊没问出什么来,不过心里的担心也去了大半。
她明显感觉到李东升是真正成熟了起来,其对国家未来的社会走向和濮县的发展有了成熟、清晰的想法,其见解独特,思想深刻,她就像在听一个优秀教授讲课,半个小时的交流,让她受益良多。
“兴许一个男人的成熟,是需要爱情和婚姻的浇灌吧。”她心里想道。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封伯俊问李东升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李东升摇了摇头。
“不了,我中午还有事,下午吧,下午一起吃晚饭。把邹开元、全福、何永刚他们几个一起叫上。”
等封伯俊出去,李东升拿起办公桌上插着的两杆小红旗挥舞了一下。
它们一杆是皇旗,一杆是国旗,仅仅是用一根小塑料管裹着巴掌大的一块红绸子而已,放在手掌上轻若无物,但在李东升眼中,它们却重于泰山,因为它们就是权力,一种可以使男人变得更有男人味的东西。
有人说,金钱仅仅是一个男人的外表,而权力却是男人的气质。李东升非常认同。
他沉迷地抚摸着勤慎堂里的一桌一椅、书柜、电脑,甚至等待签批的公文他都拿出来细细擦拭一番再放进去,秘吏潘明辉过来想搭手他也不让。
其实这些东西,潘明辉是随时都在擦拭的,根本没有灰尘。被老板赶出门外后,潘明辉诚惶诚恐地站着,不知道老板是不满意他的工作,还是咋的,就感觉怪不自在的。
潘明辉不知道,他们李通判擦拭的不是书,而是过去,抚摸的也不是桌椅,而是重温权力。
封伯俊出去,何永刚、全福两人焦急地等在仪门的戒石碑旁,旁边还有一个张燕。看到封伯俊,三人赶忙迎了上去。
“咋样了?封姐,大人说什么了吗?”
张燕急喳喳抢着开口。张燕是课税司大使,也是李东升一手提拔起来的。
全福也期待地看着封伯俊。
封伯俊笑着对两人摇了摇头:“别担心,大人没事。我跟大人聊了好一阵,发觉大人变了很多,也不知过年这几天他经历了些什么,反正给我感觉大人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胜券在握,特别是大人对濮县未来的发展和构想非常到位,想法成熟,布局深远大气。”
张燕拍拍鼓突突的胸脯,吁了一口气,“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这几天社会上议论太多,各种各样的,很多都对大人不利。”
全福看得眼睛发红,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这张燕身材长得实在太火爆,为人处事又有些呆萌,对男人实在是有着致命吸引力。
封伯俊在一旁倒是看得明白,有些忍俊不禁。这全福对人倒是很好,对李东升也很忠诚,就是人长得有些猥琐,估计要吃到张燕这只小白兔有些难。
四人道别后分手离开。
李东升一个人在勤慎堂里折腾半天,又走到门口,站在回廊上,久久地看着门头上方那块鎏金的“勤慎堂”牌匾。
已经十五年了啊!时隔十五年,他再次走进濮县县衙,成为这里的主人,这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濮县衙门坐北朝南,歇山式正方形建筑,砖混框架结构,飞檐翘角,建在一个山包上,差不多有十年的历史,属于新兴小城。
因濮县地处边疆,地域宽广,民族成分复杂,历代帝国对这里统治都比较薄弱,直到共和初年,中央在此置县,归澜沧江府管辖。至此,濮县正式写入史书。
濮县人口七万余户,根据古代官制,县令一般为七品官衔,属于上中下三等中的下县。
但近年来,随着茶叶贸易的兴起,濮县变得渐渐重要起来。
这里有连片的千年古树茶园两万余亩,又是茶马古道的起点,周围八大古茶山的茶叶贸易在此聚散,然后走茶马古道分销南北,所以共和国新辟普洱府,并在濮县设通判一职,专司茶叶贸易及每年为京城置办贡茶诸事。
濮县遂变成了中县,县令也由通判衔的五品官担任。
因此,濮县县衙的规格也比一般边疆县要高。它由大堂、二堂、三堂及所属的东西班房、六科房和东西厢房以及监狱、厨院、左右县令宅、县丞衙、主簿衙、西群房、虚受堂、思补斋、南北书屋、后花园、大仙祠等,共四十一个单元、一百五十三间房屋组成。
县衙的旁侧,是正在兴建的府学以及孔庙。
普普通通的刚建起不久的三层框架结构房子,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套间,二十余平米,木质办公桌、木质凳子,并不高档的沙发,白瓷茶杯,这一切的一切,跟十五年后的奢华、宽敞、雄伟的衙门无法相比,更跟高端大气上档次扯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