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回到灵州之后,便将诛天计划失败的原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嗣源,李嗣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冷笑连连。
发生在金城雨露台的行刺安,立刻传到了西京长安,朝野震动,群臣愤慨不已纷纷上书要求出兵攻打灵州,剿灭小晋国,只有汴梁的高飞扬没有表态。
永丰元年六月二十二日,这日是高飞扬的生辰。飞龙卫五品以上的将领纷纷携带重礼前来,河南道四品以上的文臣也派人送来了礼物,但没有人前来。李俊与高飞扬的隔阂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所以才没有文臣前来道贺。
夜,凌霄宫,东来阁。
“恭祝大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督薛盛起身举杯恭贺道。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将纷纷起身举杯祝贺。
“大家共饮此杯。”高飞扬也起身举杯邀请道,他知道这些将领中多多少少有一些对自己所作所为不理解,虽然人都来了,但心中想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众人共饮此杯之后,大都督石燕斟满酒再次举杯道:“大将军今日大寿,属下没有什么特别的礼物相送,这把古玉是陛下当年相送,今日属下便转送大将军。”石燕话音刚落,便有一名侍卫用木盘托着一块古玉呈了上来。
●,..“这是一块周朝的古玉,很是名贵。”高飞扬拿起古玉自己辨别道。
“只要大将军喜欢就好。”石燕微笑道。
“古玉再名贵,也只是一件物品而已。我要的是什么大都督应该清楚。”高飞扬将古玉放在自己的矮几上,看着石燕笑道。
“大将军的意思石燕不明白。”石燕也微笑道,但眼光却扫了自己师弟白小龙一眼。
“大将军,属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白小龙起身假装醉酒道。
“我的意思石大都督心中明白,今日既然来了,大家还是说明白的好。”高飞扬没有理会白小龙,而是继续向石燕说道。
白小龙起身想要离开,谁知走到大殿门口却被侍卫拦住了。
“大胆,闪开。”白小龙大怒斥责道。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白小龙转身大声问道。
“想要离开也可以,交出兵权。”高飞扬也懒得在浪费口舌,直接开口道。
“大将军请我们赴宴是假,想要夺取兵权才是真吧?”石燕冷笑道连连。
“你们跟随我多年,大家也算是同袍一场,我不想闹得不愉快。”高飞扬自斟自饮道。
“兵符是白虎堂所授,大将军没有权利收回。”白小龙上前指着高飞扬大声指责道。
“兵符,自由。你们二选其一。”高飞扬扭过头不愿意去看他们两位。
“我石燕是大唐的大都督,兵符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石燕起身一字一句的回答高飞扬的问题。
啪的一声高飞扬的酒杯落地,突然从东来阁四周的屏风之后涌出了数十位刀斧手。
“大将军,这样做是不是有违军法?”另一名都督卢卫起身紧握双手大声问道。
“我,高飞扬,才是飞龙卫大将军。飞龙卫只能有一种声音,那就是我高飞扬的声音。”高飞扬起身大声回答。这个回答当年李俊曾今说过,现在高飞扬同样如此回答,这就是向在座的所有军中将领表示,飞龙卫是他高飞扬的飞龙卫。
“高飞扬,你想造反?”卢卫咬牙切齿的指着高飞扬问道。
“我并无意造反,只是自保。”高飞扬回答。
“自保?可笑。飞龙卫是大唐的飞龙卫,是陛下的飞龙卫,你想要控制飞龙卫为所欲为,那就是痴人说梦。我卢卫第一个不答应,飞龙卫的将士也不会答应。退下,难道你们也想造反吗?”卢卫说完大声斥责四周的刀斧手,卢卫的话使刀斧手开始出现犹豫的情绪,他们虽然效忠于高飞扬,但同样效忠于李俊,效忠于大唐。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突然一把刀刺穿了卢卫的胸膛,持有这把刀的便是都督薛盛。
“是你?”卢卫双眼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薛盛会亲手杀了自己。
“胆敢违背大将军意志者,死。”薛盛拔出刀,一指在场的所有将领。卢卫的尸体就这样慢慢的倒下了,一位大唐的都督,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同袍的手里。
“就算今晚我们死在这里,大将军难道就会心安理得吗?大唐如今刚刚稳定四海,大将军不为天下百姓着想,却只为一己之私而谋天下之权。只怕九泉之下的老将军也不会瞑目。”石燕大声指责道。
“石大都督此言差矣。大将军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他想保全大家。常言道:狡兔死走狗烹,离鸟尽良弓藏。正是因为大唐已经一统九州,所以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只有飞龙卫牢牢的掌握在大将军手里,你们这些曾今为大唐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将军才能活下去。难道如此简单的道理,各位都不懂吗?”高离尽力辩解道。
“一个人的生死,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为了天下,我们就不能慷慨赴义吗?陛下曾今何止一次的以身犯险,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陛下心中只有天下百姓。既然连陛下也能为了天下牺牲小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呢?再说了,陛下何曾擅杀过一名将领?一名功臣?在陛下心中我们就是他同袍,是兄弟,所以我石燕愿意为陛下去死,为天下百姓付出一切。”石燕慷慨激昂说辞使在场所有的将领热血沸腾,他们心中明白,石燕说的都是事实,而高离说的只是猜测。
“请大将军三思。”白小龙见众将军情绪都有所波动,立刻上前躬身施礼请求高飞扬慎思。
“为了今日,大将军已经付出了太多,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戴有规上前解释道。
“既然这个局已经开始,我就没想过回头。”高飞扬说完起身离开了东来阁。他的行动代表了他最终的选择。
“石燕,白小龙。交出兵符,否则休怪我不念同袍之情。”薛盛用刀指着石燕与白小龙冷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戾气。
高飞扬一直站在东来阁外等着消息,他真的希望石燕与白小龙可以交出兵符,如此他的心中就不会那么痛了。
不久,薛盛出来找到高飞扬,将两面兵符交给了他,只是兵符之上的血迹使高飞扬的手有一丝颤抖。
永丰元年八月初,小晋国派遣刺客行刺李俊的事情败露,李俊下令二十万东卫北上灵州。李嗣源不得不调集全国十七万大军驻守皋兰州,想要与大唐一战。李嗣源不会笨的独自一人与大唐决战,他派自己的长子李方赶往上京辽阳府与辽帝耶律阿保机商议联合之意。
大唐刚刚经过大战,元气尚未恢复,现在与大唐直接开战的确有利于大辽。所以阿保机很快就接受了李嗣源的提议,大辽从朔方出兵四十万在盐城驻守,与李嗣源的十七万大军形成掎角之势。大唐与辽国迟早有一战,只是李俊没有想到耶律阿保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抉择。
由于辽国参战,李俊不得不放缓脚步,因为这将是大唐最后的一场战役,只是不知道这场战役会持续多久。
战事不可以轻起,一旦战事开启,整个朝廷都要围绕这场大战,现在以大唐的实力的确不适合如此大规模的开启国战。但有一件事却迫使李俊不得不提前下定决心开启国战。
一个多月前,汴梁传来消息,石燕,白小龙被高飞扬斩杀,虽然高飞扬的借口是石燕与白小龙不听号令,又与辽国有暗中来往,高飞扬担心他们发动兵变,这才不得不先斩后奏。
李俊对发生在东来阁的事情了解到一清二楚,他之所以现在不动高飞扬就是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完全掌控飞龙卫,一旦将高飞扬诛杀,飞龙卫可能会立刻发生兵变。
现在李俊打算借助与辽国的大战,慢慢的削弱高飞扬在飞龙卫的权威,因为现在高飞扬还不会公开背叛大唐。
永丰元年十月十七日,大唐皇帝李俊颁布旨意,将与辽国开启国战。白虎堂令:二十万东卫北上安乐州,二十万虎贲卫北上延州,三十万飞龙卫自河南道挺进河东道,二十万长风卫自关中道进兵河东道。如此大唐便出动了近九十万大军北上,这还不算十万青狼卫,七万敢死营,四万暗卫,这又是二十万。
当高飞扬接到白虎堂调令之后,立刻率领三十二万飞龙卫北上河东道,大唐如此强硬的态度使辽国朝堂也是风雨交加,原本辽国朝堂就分为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原本耶律阿保机认为李俊不会在今年开展,就算要开国战,大唐也需要三五年的准备时间,但他想不到李俊竟然也想他一样果断,以百万大军北上,想要与自己做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