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世尹不在东宫殿的日子,太子妃照常每日看书、弹琴、下棋、吟诗、作画,一日日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北玦也没闲着,每日跟各宫的娘娘们聊得火热,如何美肤养颜、如何衣着打扮、如何俘获君心,无所不谈,深得娘娘们的欢心。
相比她们,玉祯的日子过得颇为寡淡。她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坐在窗边就是一整天。
齐皇后被贬入冷宫后,皇后之位一直空缺。朝廷上下纷纷猜测,皇上寒了心,不再立后。可宫中的风云一直是变幻无常的,这不很快嘉贵妃得到了皇上的盛宠,风头一时盖过了所有的嫔妃,如今她统领六宫,不是皇后也胜似是皇后了。
这几日又恰好快到她的生辰了,皇上询问了她的意愿和想法,嘉贵妃便提了要请朝廷官员正四品及以上夫人来宫中一同游园赏花,相交结识。皇上立刻就应允了,并下令内务府去认真操办。
太子妃听闻此消息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玦良娣最近可没白忙活。”
玉祯很快也收到了游园的请帖,可她随意看了两眼,就搁到了一边,“没想到我这位分,恰恰是个正四品。”
宁翠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小姐,奴婢听说京城的胭脂水粉如今供不应求,都卖断货了,还有布匹绸缎,自从小姐入了宫,玉器坊的生意也红火得不得了。”
“哪听来的消息?”
“听雅月姐姐说的。哦,奴婢差点忘了,奴婢昨日遇到小唯师父了,他如今在太医院,做了吕太医的学生。他昨儿穿了一身官服,奴婢差点没认出来!”
“当真?”玉祯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嗯!千真万确!”
玉祯想南世尹果然没骗她,终于把小唯弄进了太医院。“太好了!你们可曾说到话?”
宁翠摇了摇头,“没有,我俩只远远地笑了笑。”
可玉祯伊然觉得很欣慰了,以小唯的医术,他到自己身边的日子不会太长。
自从来了这宫里,玉祯便格外想念在玉器坊的日子,宁静惬意的生活,就那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还有银生,玉祯始终对他有份愧疚,没能帮他把脸医治好,也没能带他入宫,甚至从来没问过他,他想要什么?他那一头的银发,在玉祯的眼中,如同蝉蛹作的丝,虽然现在一层层地把自己团团围困住,但她相信,总有一天,银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破蛹而出,获得新生。
“小姐,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又在思念太子殿下了?”
玉祯抬头看看她,“他离开几天了?”
宁翠扒着手指头算了算,“二十一天了。”
玉祯一想到他那夜孤独凉薄的背影,深情望着她的眼神,心头便不禁柔软开来。她虽然明白书本上说的“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的道理,却总也消融不掉自己心中重重的冰川,跨越不过去她曾用誓言筑起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