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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说着拎住她的衣领,本来是打算发狠,却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动手翻开一看居然是窃听器。再抬眼对上随意冷静的眸色时,不由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皮肉相撞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
随意的头本来就受了伤,这会儿被打的眼冒金星,唇角都流出一条血线,还没有缓过劲来,衣领上的窃听器就被白净拽了下来扔在地上碾碎。
“贱人,你算计我。”
白净的面目狰狞,却又显的有些慌,应该是怕自己说的那些以为只有她们才知道的话,已经被厉承晞知道。
“你害了那么多的人,难道就以为能一直瞒下去?”随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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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厉承晞一心挂着厉锦鸿的安慰,其实还不知道随意擅自去冒险。而他手下的人被命令不准跟着之后,还是一直有在电脑上跟踪随意的踪迹。
只是为了不被对方发现,算计好时间后,才又换了车火速赶往定位的地方。
厉承晞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真的怕随意出事而无法交代,可夜色茫茫中,他们几乎无声无息地将那片烂尾楼翻了个遍,却连人影都没有找到。
“怎么办?”
事情比他们想的复杂多了,在找不到人之后,气氛也变的愈加沉重。
“要不还是告诉厉少吧?”其中一人道。
领头的却摇头,道:“不行,厉先生现在危在旦夕,少奶奶说不要厉少分心。”
“可是……”随意若是出事,他们谁也担待不起。
“你们快过来。”拿着电脑检测的人站在大门口喊着。
他们神色一动,连忙跑了过去,就见他手上拿着刚找到的一支手机。
不是别人的,正是随意那支。
“会不会是被发现了,所以被故意丢在这的?”男人皱眉猜测。
其它人闻言不由齐齐看向他:“那少奶奶……”岂不是很危险?
随意用的窃听器并不是事前准备好的,匆忙之下带走的并没有定位功能。也就是说,她如果已经被带到其他地方,或者遭遇什么危险,他们根本也找不到。
尤其这段时间里,窃听器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想到这里,原本还在犹豫着不想让厉承晞分心的人当即立断,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厉承晞的电话。
彼时他还守在病房里,隔着玻璃看着厉锦鸿的几度九死一生,气氛本来就已经相当紧张,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报告声之后,一下子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胡闹!”
那声斥责太过严厉也太过突然,不由吓了厉承暄一跳。她抬目就将哥哥几乎失控的神色收入眼底,甚至来不及问发生什么事,他就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厉承晞直接乘电梯下楼,车子已经停在门口。
“厉少。”保镖站在敞开的后座车门前一脸愧疚。
厉承晞几乎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愤怒和焦急,挥手朝他脸上狠狠挥了一拳才上了车。
车子出了医院后,一路往发现随意手机的地方疾驰,车厢里的人简单报告了下事情的经过和进展。其它人看着厉承晞阴郁的脸色,简直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他也不是在发脾气,只是想到随意去孤身涉险,想到她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就控制不了心里的焦躁和担心,整个人甚至无法保持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车子还没有开进那片烂尾楼,一直安静的窃听器里却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且是白净的。
司机惊的差点急踩刹车,而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然后白净与随意的对话传入他们的耳中,厉承晞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找白净的行踪,同时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
只是内容越听越心惊,也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正眼瞧过的白净,竟是做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
“你想死?”
“我知道了这么多,你还会让我活着吗?”
“聪明。”
两个女人的对话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接着便是啪地一声。
那个耳光太过响亮,即便是通过窃听器都能分辩出来。厉承晞的手骤然收紧,青筋凸现着弹跳起来一般,几乎要突出手背。
他咬牙抿紧着唇,才控制住身体里恨不能撕了白净的冲动。接着便又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然后通话突然中断,令所有人心里跟着一紧。
“找到没有?”厉承晞问,几乎咬牙说出来的。
操作电脑的人摇头,他们虽然技术不错,但毕竟不是刑警队的,许多东西不可能第一手拿到,只能靠攻破人家的系统获取,所以需要时间。
可对于厉承晞而言,白净已经疯了,随意跟她待在一起,多一秒就有多一秒的危险。因为他可以听到随意说话的口吻有气无力,可以感觉到白净掐她的脖颈时的无力反抗。
由此可以断定,随意现在行动应该是极不方便,不然不会轻易受制于人,任她拿捏。
随意……
心里低低地喊过,他干脆就拿了手机,直接调出白净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那人见状,很有默契地直接切换到追踪信号的模式。
白净那边,将窃听器毁了之后,找了根绳子本来想勒死随意的,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而且屏幕上出现了承晞两个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绳子松开,然后拿了手机接起,喊:“承晞?”
若无其事的口吻,声音里甚至是假装的控制不住的欢喜。因为此时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窃听器那边并不是厉承晞。
厉承晞却并不关心她,只听到背景里传来女人咳嗽的声音,不由心里一紧。
他没有心情陪她演戏,所以直接问:“随意呢?”
也就是这句问话,直接将白净心里的那点期望打落谷底。
她扬起的唇角又一点点沉下去,模样却有些委屈,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其实从发现随意的窃听器,她就知道那头的人很可能是他,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你指什么?向杰的死?还是你跟刘市长的事?”
车子正在一边进行追踪一边往那个方向开过去,而他面前就是那张存储卡里播放出来的内容。
虽然他没有放声音,也从没想过白净可以如此**,虽然这些并不关心他关心的,他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这般在意随意拿走的这张卡而已。
“你果然看到了,你也看不起我对不对?”白净握紧了手机委屈地问,听起来仿佛要哭出来。
“我只想知道你把随意怎么样了。”厉承晞说,其他的他都漠不关心。
白净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哭诉道:“可是承晞,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
难道她愿意被人那样糟蹋吗?若不是爱,她早就已经不能承受。
“杀向杰,偷取我们的开发研究的项目资料给刘文清,难道也是为了我?”厉承晞反问。
他其实一直都对这个女人无感,最开始她会在身边,是因为周煜过来的时候总是拉着她,这样持续了几年。
后来,周煜出国。
她还是一直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周围,因为多年的习惯,她总是很精确地知道在哪个时间段,在哪里又可以找到他,后来则是因为向杰。
他对白净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她害死了向杰这一点,让他觉得无比愤怒。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谁让你把我让给他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明明可以很好地在一起。”她喊,梦依旧不愿意醒。
“白净,我没有把你让给任何人,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又何以谈让?”他从来都是如此,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随意。
“不!”这些话白净却一句听不下去。她目光掠过随意,突然就找到了症结一般,问:“你现在这么说,是不是因为随意?”
厉承晞听出她话语里的阴狠,意识到她有可能会对随意做出的事,心脏几乎要停止。
“你不要伤害她!”
他在紧张,甚至不加掩饰。不是不想与白净周旋,或者暂时将她哄骗住,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住。
“好啊,你还记得向杰以前住的地方吧?你自己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她突然就变了口吻。
向杰以前住的地方?
向杰死后,那个地方便是厉承晞接手的,因为一直保留着他生活的痕迹,所以门锁都没有换过。他迅速看了追踪定位的人一眼,那人将电脑屏幕转向他,追踪到的位置果然与白净说的一样。
“好。”厉承晞很爽快地答应。
“我等你。”白净道。
那样的口吻,就像是恋人的约定一般,然后挂了电话才看向随意。
她脖子上还带着被的痕迹,额头上、脸上都是血,看起来十分狼狈。
“好可怜,不知道承晞一会儿见了你,会不会更心疼。”她手指戳在随意受伤的额角,看到她吃痛地蹙起眉,唇边快意的笑怎么看怎么变态。
“你想干什么?”随意问。
她想不通,白净让厉承晞自己来做什么,要对他不利吗?
“我说了,我是最爱他的人,我不会伤害他的,收起你的担心。”白净看穿她的心思。
“所以呢?他难道还会来陪你谈情说爱?”随意问。
白净并没有被激怒,看着她,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问:“随意,你口口声声说他不爱我,可知他有多爱你?”
随意没说话,因为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白净在她床边走来走去,仿佛因为什么想法而兴奋着,然后突然就停了脚步,转头看着她突然道:“我突然很期望他越爱你越好。”
随意皱起眉,下巴却被她强行掬起:“你说他能为你牺牲到什么程度?我让他睡我的话,他到底肯不肯?”
随意闻言瞠大了眼眸看着她,大概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荒唐的话,以及想法。
白净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并不在意她的想法,松开她后从自己随身的包包里拿出粉饼,帮自己补了下妆,擦上口红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放心,他如果肯,我会拍了视频给你观赏的,那可是他爱你的证明。”
“疯子。”随意骂。
“你在怕什么?怕他不肯为你牺牲啊?”白净看着她问,然后又笑道:“放心,我身材很好的,他不会觉得吃亏。”
男人嘛,难得有这么理所当然偷腥的机会。
“厉承晞已经知道所有事了,你觉得可能吗?”随意讽刺地看着她,只差一个脏字出口。
“你想说我脏吗?这世界上又有多么女人是干净的,不过是别人不知道而已。”白净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随意听的,还是自己,然后又道:“放心,我们发生关系后,我会让他忘了这一切,放了你,我们会重新开始。”
“做梦。”随意已经觉得她得了臆想症。
白净闻言从冰箱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密封的玻璃药瓶,就像医院里用来注射的那种,她在随意面前晃了晃,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随意自然不知道,心里却也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白净当着把它打开,然后拿了针头插在注射的针管上,之后将里面的药液抽出来。目光盯着随意说:“你知道向杰除了搞研究,他还是个医学天才吗?”
随意不知道她为什么此时又提起向杰,只是谨慎地看着她手里那个针管。
“当时他除了弄那个新能源项目,还在研究一种药。”
随意看着她手里的针管,突然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我手里这个。因为我无法转移对承晞的感情,他想为我注射这个。”说到底,那也是个为爱痴狂的疯子。
“什么?”随意闻言愈加吃惊。
白净继续说:“据说可以干扰人的大脑记忆,让我忘掉所有事。”她装失忆也是由此而来的灵感。
“你是不是被骗了?”随意觉得这事十分荒唐。
“我也好奇,所以一会儿承晞来了,我打算用他来试试。”白净说,然后看到随意的脸色,又道:“放心,肯定是我们睡过后,等他一觉醒来不记得你了,我就说自己是他的爱人。”
“至于你,放心。你没醒来之前,里面也有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的一支,不过不是失去记忆,而是会从此消失。”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插在自己与厉承晞之间。
“你以为他那么好骗?还是以为他身边的人都是死的?”以一人之力就想瞒天过海,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
白净却诡异一笑:“我自有办法。”
她始终相信如果没有随意,她一定会和厉承晞相爱,为了这个,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刚落,外面的门铃便响起来。
她将针管重新放回冰箱,过去开门,随意躺在床上看着实验室的门被关上。
她想到白净的丧心病狂,又想到厉承晞,强撑着从床上起来,却因为双脚被绑而跌在地上。目光落在白净柜子上的一个玻璃瓶,一点一点移过去,然后啪地一声打碎。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白净听到声音又折回来,打开门便见随意面对着自己,手背在身后,地上是她刚打碎的玻璃瓶。
“拿出来。”她想干什么,白净一眼便知。
随意手上的动作割绳子的动作没停,甚至因为用力,掌心和手指都已经在滴血。而白净自然不可能等她将绳子割开,便大步上前,直接转过她的身子打算把玻璃碎片抢过来。
此时随意的手正好得到自由,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撞开。
白净不备,身子后仰着转了个弯,同时将放在实验室的小冰箱撞倒。
随意逃跑要紧,自然顾不上去察看她的状况,弯腰割开绑着自己又脚的绳子,抬脚就往外跑。只是刚刚打开门,突然觉得后背一痛。
是白净拿了原本放在冰箱里掉出来的,抽了药液的针管,就这样刺进她的后脊柱,然后猛然把药推了进去。
随意挣扎了几下,觉得眼前一黑,还是晕了过去。
这时外面的人也已经破门而入,看到一楼实验室门口的情景时,脸色紧绷着上前,一脚踢开白净后,着急地接住随意的身子,喊:“随意!随意!”
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摸到针管,一下拔下来,猩红着眼睛问白净:“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白净看着男人的脸,眼中闪过惊异后,又讽刺地笑了:“你居然还没有死。”
男人却没有心情听她说那些有用没用的,干脆什么都顾不得,抱起随意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