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印半月都泡在香料之中。
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都在辨识香料上,这天她很早就就寝了,因为她真的怕第二天又睡过头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她夜里总是醒来,看看天色又沉沉的睡过去。
终于在一次惊醒中,印半月快速的下了床,穿戴好衣衫,朝着院中走去。
白长念如期而至,见印半月迎风而至,脸上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笑意。
“那就开始吧,先从马步开始。”
这是练武之根基,虽然看似无聊,但却不得不练。
人在累的时候吧,就会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慢,慢到自己都不能理解。
印半月就在那里一动不动,腿酸了不敢动,腿抖了还得抑制住它不让动,生怕又惹恼了白长念,一气之下甩手走人。
其实印半月也对于白长念这个反常的举动很是好奇,平日里怎么打怎么闹这人也没翻过脸,一正经起来,也是吓死个人。
她想,也许这男人有精神分裂,这是病,得治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白长念宣布下课,印半月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白长念笑笑不语,只是将手伸了过去,示意她接着自己的力道站起来。
憋了一上午的气,此时印半月可是发作了,她一扭头,不去理眼前的男人,任由他伸着手,却偏偏不给于他任何的回应。
白长念依旧笑着,只是这次他收了手,直接俯身将印半月抱了起来,然后抗在了肩上。
“喂,你干什么?干什么?”
印半月在他的肩膀上挣扎着,就像是马上要上锅被人蒸煮的大虾。
“我以为你已经没力气把手抬起来了,好心送你回屋休息,没想到你倒是还有力气乱动。”
“哼!”
印半月不满的哼了一声,反正她确实是累的要死,不如就让他扛着好了,省的自己走路。
白长念把她放在床上,顺便教训道:“这才是休息的地方。”
他的目的达到,拍拍手准备离开,却被印半月的声音给止住了脚步。
“白长念,我有事问你。”
“你说。”白长念诧异的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她。
印半月也盯着他,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呢?和以前不大一样了,难道说你也被鬼上身了?”
白长念微微一怔,看向她道:“我怎么变了,还不是和原来一样?”
“我只是觉得自从我说要学习武艺,你似乎比以前正经了许多,也严厉不少,这不像你。”
这样的他让印半月有些不太适应,可她也偷偷的观察过他,根本没发现什么附身的鬼魂。
白长念附身,一贯嬉笑的样子又浮现在印半月的眼前,他道:“怎么?想念我以前的样子吧,不如你嫁入白府吧,我保证你天天见到。这样你也不用辛苦练什么武艺了,我来保护你。”
印半月瞬间满脸黑线,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让他离远些,恩,还是现在的样子好。
白长念起身走到门口,微微转过侧脸,道:“既然不嫁给我,又选择了要做捉妖师这个行当,就要有保护自己的资本。不是每个鬼怪都会被你驯服,如果说连一个鬼都收复不了,你还如何做捉妖师,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
他说完,便离开了,留下印半月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她第一次觉得白长念的话很有道理,原来在他玩世不恭的皮囊下面真的有一颗完事周全的心。
白长念说,若是嫁给他,就有他来保护自己。
他还说,既然不选择嫁给他,就要有保护自己的资本。
他每每提及婚事,自己次次回避,喜欢他吗?
印半月坐在床上,愣愣的问着自己一个愚蠢的问题,自己喜欢他吗?
答案:喜欢。
爱吗?
她独自叹息的摇摇头,她觉得对于她来讲,对于白长念的感情还构不成爱情。
也许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这样就不会给他任何错误的讯息,也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想想现在的自己一事无成,还不能离开,要走也要先学好本领。
这么想着,印半月又开始奋发图强起来,拿出那一方黄绢细细研究起来。
日子渐凉,印半月的武艺习得算是小有成效,这制香的手段倒是颇有长进。
本就善于调香的她最近更是用心,晚上有时候还会因为太过用心而晚睡,然后一大早顶着一双熊猫眼去跟着白长念习武。
索性她没有迟到过,不然白长念不知道会不会又要发脾气。
阿璃最近都跟在印半月的身边伺候她,见她如此专研也替少爷觉得欣慰。
她每次跨进印半月的房间就会闻到不同的香气,今日又要到子时了,印半月还没歇下,阿璃又不得不催促了。
“姑娘,睡吧,马上到子时了,若是还不歇息明日还哪有体力去习武。”
“恩。”
印半月本能的应着,然后燃起刚刚调制的香,各种比例都对,这次效果应该不错吧。
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她已经练就了越挫越勇的本领。
她凑近那香,用手轻轻扇动,香气渗入鼻息,闭眸微嗅,果然比上一次好多了。
“姑娘,快睡吧。”
“哦,好。”
印半月已经被这香气深深的吸引了,被阿璃这么一叫才发觉这屋子里还多了一个人呢,她竟然给忘到了脑后。
她抱歉的笑笑,然后被阿璃催促着上了床。
檀木桌上的香气袅袅,缭绕满屋,伴随着她的深眠渗人鼻息。
黑暗中,印半月隐约觉得有人向她奔来,那女人披头散发,满目的绝望,神情悲凉。
她就跪倒在印半月的眼前,一双充满泪水的双眸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凄凉无比。
“求你,救救他……”
“谁……你要我救谁?”
印半月茫然的蹲下,双手扶起她的肩膀,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她很确定,这个女人她从未见过,那她所求又是何事呢?哭着这样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那女子抬眸,长长浓密的睫毛下面,眸光一闪,似有一分带有希望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