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这一批进来的宫女资质不错。
胭脂见苏嬷嬷颇为赞赏地看着白鹭,便也立刻迈开双腿,狠命地来了个下叉。可惜她的韧带开得程度不如白鹭,只算勉强下了个胯,前后两个脚伸得都不直。
苏嬷嬷摇了摇头,但还是鼓励她道:“已经很不错了,多练两天,韧带再打开些就好了。”
轮到碧柳,碧柳面露难色道:“嬷嬷,我从未下过胯,只怕……”
苏嬷嬷还未出声,白鹭先在一旁讪笑她道:“天天擦器皿,自然韧带是不会开的。”
苏嬷嬷看了白鹭一眼,没说话,转头对碧柳道:“你试着将双腿打开至最大程度。”
碧柳连忙照做了。她虽然竭尽全力,可是碧柳的基本功确实是太差了,双腿之间最多不超过75°。
苏嬷嬷走上前,试着按住的碧柳的肩膀往下压了压,碧柳立刻疼得“呲哩哇啦”乱叫,但苏嬷嬷并没有松手,还是屏住了气,用尽吃奶的力气把碧柳向下按到底。
白月霜看见碧柳头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止不住地往下落,脸也振得通红,联想到下一个被苏嬷嬷这样“千斤压”的就是自己,白月霜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轮到白月霜了。
白月霜磨磨蹭蹭不肯上前。苏嬷嬷有经验,一看就知道白月霜肯定以前没练过,便道:“没事,你过来,没你想象得疼。你放松点。”
白月霜试着放松着一点一点往下探,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白月霜又努力试了试,确实已经无法再下去一分一毫。
苏嬷嬷一点一点地靠近白月霜,白月霜知道自己就快被上刑了,后背都汗潮了。苏嬷嬷毫不手软地将白月霜往下一压,压下去的那一刹那,白月霜觉得这疼痛都快赶上五马分尸了,但压下去之后,白月霜又觉得似乎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疼,反而韧带麻木之后还有一丝轻松。
苏嬷嬷替白月霜压了一会儿,就让她和碧柳两个人互相压腿开韧带,自己跑去教白鹭下腰,胭脂自己在一旁苦练下胯,苏嬷嬷有空便去帮她纠正姿势。
练了一个早上,白月霜都快虚脱了,终于熬到午饭,白月霜兴冲冲地跑到饭堂一看,青菜、米饭、萝卜、土豆、鸡肉,都是清汤水煮,一点油脂都没有。此刻白月霜也顾不得食物的卖相了,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谁知刚吃了几口,韩嬷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她扫视了一下众人,来到白月霜身后,白月霜正大嚼大咽,没意识到身后有人。韩嬷嬷故意咳嗽了好几声,白月霜都没听见,最后韩嬷嬷只好拍了拍白月霜的背,道:“所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我们跳舞的,随时随地都要注重仪态,吃更要有吃相。”
白月霜塞进嘴里的饭正嚼了一半,听了韩嬷嬷的话,她一时不知道是咽下去好还是不咽下去好,拿着筷子端着碗僵在桌前。
韩嬷嬷端起白月霜的饭碗看了看,又叫白月霜起来转个圈给她看。
白月霜立刻照做了,放下碗筷原地转了个圈儿。
谁知韩嬷嬷看完后却连连摇头,口中还念念有词:“略显肥硕,略显肥硕!”
靠!略显肥硕?白月霜都快崩溃了,韩嬷嬷这是在说自己么?自己在白府那是数一数二的瘦,而且最让白月霜得意的就是她怎么吃都吃不胖,不像她姐姐白月云,吃点肉都长脸上了。就白月霜这小鸡子似的身材,韩嬷嬷居然用“略显肥硕”来形容,她对胖瘦的标准也太变态了吧?!
“从明日起,白月霜的饮食减半!”韩嬷嬷转头吩咐身边的人。
什么?饮食减半???就这么点兔子食还要减半啊?白月霜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从饭桌上给“请”起来了。
无法,白月霜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其他宫女用膳,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也顾不得擦一擦。
傍晚,白月霜已经又累又饿得人快虚脱了,她靠在歌舞坊的大门口看着门外,真想离开这个把人不当人的鬼地方。
“月霜,月霜!”门口的石狮子旁传来一个轻微而熟悉的声音。
是锦绣!
白月霜忙探出半个身子,远处的锦绣朝她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踏出歌舞坊的大门。白月霜明白锦绣的意思,歌舞坊是封闭式管理,歌舞伎如果不是演出是不能踏出歌舞坊半步的。
“峥嵘去御厨了。你放心吧。”锦绣压着嗓子朝白月霜闷吼。
白月霜会意,拼命点头。锦绣见白月霜听见了,也不敢就留,赶紧猫着腰赶紧溜走了。
峥嵘去御厨了,实在是太好了!白月霜喜不自胜,自己送上去的银子总算没扔进水里,但愿她能在那边定下心来,千万别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得罪人了。但白月霜一想到锦绣还留在浣衣局洗衣服,那个静姝郡主随时有可能过来找她的麻烦,便又收起了笑容。
不远处的胭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望着白月霜一声不吭地走了。
接下来一连练了三日的功,白月霜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张太监头两天还到歌舞坊附近转悠转悠,看看白月霜是否回心转意,觉得自己是替她着想办了件大好事。但白月霜见他一次打一次,吓得他再也不敢去了。
“我这支步摇,是以前在杂艺坊为太后表演的时候,太后赏的!”
白月霜一回屋子便又听见白鹭在显摆她的那支步摇。白鹭的这支步摇确实金贵,头一回白鹭拿出来的时候,白月霜仔细端详过,一根纯金的簪子,簪尾嵌着一颗番邦才出产的红宝石,红宝石下头是赤金的步摇坠子,两排金树叶串成的钏儿。这簪子掂量着约有半两重,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值钱之物。
只是白月霜见白鹭那副嘚瑟的表情,好像谁没得过好东西似的。不就是件首饰么,以前她们白府也不缺这些东西,虽然白月霜自己戴的少,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白家太太和白月云哪个不是珠钗满头?
就白鹭这点东西,哪里就能晃得住白月霜的眼睛。
“太后的簪子一般是不赏人的,所以你们知道了吧,太后有多赏识我了吧?”白鹭继续嘚瑟。
的确,这歌舞坊里新来的宫女,别说为太后表演了,大部分连太后妃嫔的面都没见过,而白鹭却有一件太后亲赐的东西,确实是有炫耀的本钱。
“白鹭,你这支簪子能借我戴戴吗?”碧柳笑呵呵地说道。
其实碧柳也就是无心一说,谁知道白鹭却觉得碧柳是要沾她的光,染指她的东西,便阴阳怪气地讽刺她道:“这簪子我自己都不舍得戴,你还想戴?这可是太后钦赐的,弄坏了你拿什么赔。”
既然白鹭都这样说了,碧柳也不好再开口,便讪讪地忙自己的去了。
白月霜本来就对白鹭的簪子不感兴趣,胭脂与白鹭自进来第一天就结下了梁子,自然也不稀罕她的东西,也转头做自己的事情。
白鹭见无人理自己,又觉得无趣,便故意拿簪子在胭脂面前晃了晃,挑逗她道:“胭脂,你以前没见过这么好的步摇吧?要不我今天心情好,借给你看看?”
胭脂低头不语,只是做自己的事情。
白鹭又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时间恼羞成怒道:“拽什么拽!想看又不敢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