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火,喊杀声……
一个个面目狰狞。
他无处可逃,
陷入绝境。
恶意和恐怖,
肆意狞笑。
姬康醒了,幸亏是梦。
可这梦多像现实呢?甚至比现实更真实。
天还没有亮,他又开始吐纳。
这段时间,他进步很快,有钟灵石乳的滋润,他更是如鱼得水。
照这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独当一面。
门外火光照耀,喊杀声传入了他耳中。
这不是梦,敌人杀来了。
那么刚才他听到的也不是梦了。
他急于想知道外面怎么了,悄悄打开门,向火光耀眼处潜去。
他这小院静悄悄的,丫鬟、仆人也不见了踪迹,整个院落没有一个人。
火光是从他父亲的议事大殿传来的,幸亏他母亲居住的地方还没有着火,这多少让他有点放心。
突然一股强大的压力迫来,他前面多了一个彪形大汉,此时正冷冷的看着他。
清亮的月光照在姬康身上,那人一下子认出了姬康,这次他们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捉拿姬康,决不能让这妖孽再次逃脱。
没想到他的运气这么好,让他率先逮到了。
姬康也冷冷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异常的冰冷,没有想象中的恐慌,反而非常镇定。
“你就是那妖孽了?”轻蔑的声音。
姬康不理他,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一个十岁的孩子居然敢如此直视他,眼中丝毫没有畏惧,这让他感到惊讶,但也没有在意。
“小子,乖乖的跟我走,要不然有你受的。”
那人伸手向姬康抓去,一道剑光闪过,刺穿了他的手掌,鲜血珠串般的抛洒。
不知何时,姬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正是他在秘境中获得的。
捂着刺穿的手掌,那人震惊的看着姬康,他刚才那一抓,看似随意,实着有多种变化,当那剑光刺来时,他随之变化,可那剑光比他更快,终于刺穿了他的手掌。
虽然他有些轻敌,可那剑光也太快了。
“你不是被废了吗?”
“我又练了回来。”
那人冷笑,“既然如此,我可不能留你了。”
巨大的力量击向姬康,这力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极限,化形期果然不是他现在能抵挡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抵挡,身形如蛇的扭动、滑行。
转到那人侧面,一剑刺落。
这剑光太华丽了,如同灿烂的烟花。
那人正待躲闪,几条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了他的双脚,惊慌间,那剑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
看着那人倒在血泊中,姬康不由得呕吐,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生理上强烈不适。
“小朋友,这人是你杀的吗?”
一个胖胖的人出现在这里,笑眯眯的看着姬康。
这人就像弥勒佛,一脸慈善的笑意,却是杀人不眨眼的笑面阎罗——罗乐。
此时,姬康手中依然拿着喋血之剑,身躯弯曲,不停的干呕,竟没有理会笑面阎罗。
罗乐也不介意,“小小年纪就能杀了蝰蛇徐杰,这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轰动。”
姬康依然没理他。
罗乐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相信这小孩能杀了徐杰,自然是有人躲在了暗处,杀了徐杰,可他暗暗侦查,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小兄弟,再不说话,我可要过来了。”
不待姬康回答,他一步步走向姬康,暗中观察着四周,他一定要把那人逼出来。
奇怪的是没有人阻拦他,他顺利的走到了姬康身边,姬康也没有抬头看他。
这一切太不合理了?
他抓住姬康的手,拉着就走,姬康似乎忘记了反抗,被罗乐拉着踉踉跄跄的前进。
突然罗乐感觉到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手心,急速吸血,与此同时,一道灿烂的剑光斩向他。
他慌不迭的放开姬康左手,右手光芒闪烁,一面圆圆的光盾出现在手中,接下了姬康一剑。
可姬康的剑如影随形,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如狂风聚雨般的攻来。
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力量并不强,但剑法变化多端,极难抵挡,同时左手上长出一枝绿色的植物,虽着植物的生长,他的左手迅速干枯。
“巫术!”罗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抛下光盾,身形如电,全力向姬康击去。
一股窒息的力量压在姬康胸口,他退无可退,手中剑光如同绚烂的烟花,一层层绽放。
这招剑法正是来自于道经,他还没有练熟,此时保命,激发了他的全部潜能,剑法的奥义被他展示的淋漓尽致。
罗乐的右手被斩落,同时姬康也被击飞出去。
噗!
一口鲜血喷出,姬康艰难的爬起来,罗乐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身躯逐渐缩小,最后只剩下了几根枯骨。
姬康想到了这血带吸食老鼠的情景,没想到在人身上也是如此霸道。
这两人死的确实有点冤,如果一上来他们就硬拼,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几道人影向这边过来,他不再停留,悄无声息的没入夜色中。
这道经让他比以前灵敏了数倍,同样的功力,实力也增强了数倍。
听觉和视力都增强了。
姬康熟悉的行进在路上,喊杀声越来越近。
整个水阁,一片狼藉。
一具具尸体横卧地上,有许多是姬康熟悉的,而更多的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好在没有他父母的尸体。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按在姬康肩膀上。
“康儿。”
是李叔,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人。
李叔拉着姬康迅速的躲了起来,就如一团迷雾笼罩了两人。
悄悄的从侧面潜入,只见大殿中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边是他父母、几位叔叔和一些侍卫。
李叔却看的分明,见雍正身边只有石堰西和罗炳苏,其次便是静璃和几个侍女。而另一边却站着很多人,这些人姬康大多数都不认识,但隆庆他却认识,因为这人未叛变时,时常去他父亲那里。
还有十几具尸体躺在大殿四周,姬康通过衣服知道服侍他的两个丫鬟也在尸体之中,他不由悲愤,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只见隆庆说:“陛下这两年还过的好吗?微臣可是日思夜想,从来没有忘记陛下。”
两年来他确实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只想着除掉云德帝,对于云德帝派人刺杀那些支持他的大臣,他更是始料未及,恨得牙根痒痒。
他多年谋划,本认为已经掌控了一切,却不知云德帝还有如此秘密力量,这让他更是担忧。
云德帝半靠在椅子上,虚弱但咬牙道:“怎能不好呢?每月都能听到逆臣贼子被杀的消息,我怎么能不兴奋呢?”
没人能明白这种恨,这恨腐蚀了他的心。
隆庆笑嘻嘻的说,“那不知陛下的身体近来可好?这两年有没有什么风湿骨痛的毛病呢?”
云德帝脸色涨的通红,心中杀机涌现,他知道隆庆专门用“陛下”这个称呼来羞辱他,而想到这两年来,他日日夜夜遭受那三大毒药的折磨,心中更是恨怒欲狂,不能自已。“虽然有一些毛病,但那也没什么,只会让我日日夜夜记起这些毛病的由来。”说到后来,已经是咬牙切齿。
他眼光一转,看向隆庆身边的一人,那人脸面干净、身去佝偻,正是服侍他多年的公公张妥,他在云德帝的逼视下,后退两步,其后又大感羞愧,挺起胸膛,细声细气的说道:“陛下多年来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大力提拔新人,却对我们这些老属下太过刻薄,那也怨不得别人。”
云德帝看着这个叛徒侃侃而谈、颠倒黑白,“难道我对你也不好吗?难道你非要致我于死地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投靠这个畜生的。”
隆庆闻言脸色不变,他身后的人却纷纷喊骂,“你才是畜生。”
“都快进棺材了,还在呈口舌之利。”
“快快把这畜生拿下,割了舌头喂狗。”……
姬康看到出卖他们的居然是张公公,心中也不由痛恨,这张公公平素对他也不错,他也很喜欢这个公公,没想到他却是个叛徒。
张妥脸色一红,避开云德帝的目光,“前尘往事,还提他作甚,陛下还是面对现实吧!”
“放你妈的屁,你这个死阉鸡,平时没看出来,却原来还是条狗。”
说话的正是石堰西,他作为近卫军的正统领,与张妥交往频繁,也有很深的交情,没想到他也背叛了他们,心中自然十分痛恨。
张妥强辩道:“良臣择木而息,贤臣择主而事,我选择新的陛下又有什么错了。”
石堰西骂道:“左右是两个叛徒,即使你口若悬河,也改变不了你们谋逆造反、忘恩负义之行,迟早有一天,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他声音激愤,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云德帝静静看着张妥,“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通过结界,把消息散播到外面的。”
张妥得意的说,“陛下从地道里逃出来后,就立刻炸毁地道,以为这样就平安了,却不知微臣虽然在路上一直没有机会放出自己的“踪迹虫”,但也洒下了一些辨识路径的颜料,可这些颜料在地上只能保持几天时间,而隆庆又追错了方向,致使颜料过期失效,可在到达这里时,微臣终于放出了子母蚀心虫的子虫,这种蚀心虫的感应能力非同小可,是传讯的最佳方法,又可以长久存活,微臣在施放时也不知道它们是否能相互感应,只是权且一试,没想到终于成功了,只是这对子母虫隔着结界,感应的距离有限,才拖延了两年时间,”
“直到两个月前,有人在这里经过,子虫才找到宿主,把消息传了出去,而我本来已经灰心了,没想到却在最后关头成功了,这也是天意,原怪不得别人。”
他越说越得意,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是声音又尖又细,传在众人耳朵中,如同针扎般难受。
云德帝闻言暗叫侥幸,这消息居然与他们的假消息同时传达,如果是张妥率先把消息传了出去,那么他真的会被攻个措手不及,甚至全军覆没。
石堰西怒道:“张公公,我与你向来交情不错,今天你卖友求荣,又如此恬不知耻,我誓不能与你并立于天地之间,有种就站出来,与我决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