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齐娇娇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盛装雅容的少女安然坐在殿中，她身上没有京圈贵女的骄矜之气，也没有众人对江南女子温柔如水的刻板印象，而是带着种明艳耀眼的烈火般明亮。
即使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都足以让人沉浸在她带给人的奇异美感中。
唐黎见到众人目光惊艳地看着，心道：没错，这就是天选之女，没有人能逃得过她自带的聚光灯。
紧接着众人反应了过来。
齐娇娇是太子妃属意的儿媳人选。
而赵清婉是陛下属意的孙媳妇人选。
也就说，这两人才是皇太孙妃最炙手可热的人选。
眼下齐娇娇主动出击，看似友好地向赵清婉发出邀请，但在一群老姜中，哪里看不出这块嫩姜在打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借机赢过赵清婉，从而达到打压的目的，让昭阳帝知道，这江南来的女子，比不上她们京圈的贵女。
没想到到了年尾，还有这么大的瓜吃。
年轻一辈没有老一辈沉得住气，见有乐子看，恨不得起哄起来。
刺激！
打起来，快打起来！
昭阳帝虽说不悦齐娇娇当众点名，但对赵家丫头的实力也心存好奇，故而没有阻拦。
赵清婉对上齐娇娇甜美天真的笑容，神色不变。
她没有应答齐娇娇的话，而是转身面向昭阳帝，福身道：“清婉有一首曲子，想献给陛下、在座的宾客，以及饱受天灾的灾民们。”
得到昭阳帝点头后，赵清婉走到琴架前坐下。
这时，唐纳珠拉了拉唐黎的袖子，小声道：“我消息这么灵通，都没听说过你表姐擅长弹琴，可见是齐娇娇故意找茬的，真是过分。”
唐黎自然知道齐娇娇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倒是对八姐关心婉表姐表示惊咦。
“你不是和我表姐气场不和吗？怎么反倒为她打抱不平起来？”
唐纳珠神色不自然道：“我只是看不惯齐娇娇这种做法而已，你表姐输或赢，我一点都不关心。”
唐黎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没与她继续分辩下去。
倒是唐纳珠奇怪道：“我看你平日与赵清婉交好，怎么好似不担心她会输？”
唐黎看向十指搭在琴弦上的人，掀唇笑道：“因为我对她有信心。”
天选之女，从不会被打脸，只会打别人的脸。
唐纳珠刚想问她哪里来的信心时，赵清婉已开始弹奏。
低柔的琴音从指间流泻而出，婉转连绵，不绝如缕。
相较于齐娇娇小女儿般轻快的旋律，赵清婉则是有一波三折的起伏。
开头悠扬，让人想到春日繁花茂叶。
然后渐渐激烈起来，像是狂风怒号，雨雪交加。
旋律急转直下低沉起来，如满目疮痍的凄凉，挑起众人不忍怜悯。
接着，旋律慢慢高扬起来，风雨停止，雪后初霁，冰雪消融，花草从土壤里发起嫩芽，一切又焕然生机。
旋律又回到了一开头的悠扬。
当琴音停止，赵清婉收回手，众人却都还沉浸其中未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