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徒弟,眼中有些诧异道:“你这孩子好像长高了?”
幻不解道:“师父,不可能,太白道人说我睡在仙林,已经一千年没长了。”
“不,确实高了。”青阳确信自己没看错,自从天帝将他带来这里,已有数月了,这孩子确实长高了一些。
幻半信半疑,走到西池边上,看着水中的自己,好像真的高了点儿哦,于是欣喜说道:“真的好像有些高了。”
“也许是这西池的水,这水很神奇,凡人沾此水可得道成仙,仙人沾此水,可去除身上一切邪灵和妄念。你也许是长期在这西池边上,所以才会如此。”青阳解释道。
幻一时高兴,全然不顾跳进了西池里,只听得噗通一声,水面扑腾起浪花,他在西池水中激动大叫:“太好了,太好了,师父,我长高了,我已经一千年没有长高了。”
青阳站在水边,看着这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徒弟,一时间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笑意。
血芜,四月开,七月败。此刻满树红花相继凋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那就意味着人间又七月了。
幻一天天地长高,而青阳把她毕生所学一点点教给他,希望有朝一日她唯一的徒弟可以顶替自己独当一面。
只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太白道人云游经过此处,见着幻在西池边打坐修炼,忽而明白大半,那日幻火烧了他的仙林闯下大祸,原本他该狠狠处罚他,没想到被天帝撞见,竟然将他送于此处。
如今一想到他的仙林被毁为灰烬,太白道人就恨得牙痒痒,忽而心生一计,将要送给西王母的天珠扔进西池水中,然后嫁祸于幻。
那一日,西池水边。
太白道人挥动手中的长鞭打在幻的身上,口中大骂,“没想到你这妖童竟然还与我作对,我要赠给西王母的天珠掉落此处,不知所踪,说,是不是你偷了真是妖童劣性难改!”
幻任由他打着,倒也不说话,只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等会儿也该有打累了的时候,话说以前就曾挨过他不少鞭子。
太白道人没有丝毫的手软,一鞭又一鞭抽打着幻瘦小的身躯,直到这一幕被青阳看到了。
青阳仙子听闻动静,从殿中走了出来,见着幻被打得满身伤痕,却默不作声,心痛不已,上前指责太白道,“太白,你怎可对一个孩子下此重手”
见着青阳仙子,太白道人一五一十道出幻偷拿天珠的缘由。
青阳不解,幻为何沉默不语不为自己辩驳,虽说是个孩子,但她从未在他眼里看过一丝的畏惧的神色,但今日为何如此沉默
青阳走到幻面前问道,“幻,告诉为师,天珠你可有拿过”
幻倒是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看她一眼,怕自己这一身狼狈被师父看在眼里,便尴尬扭头过去。
太白道人见此情形,大为得意,进而狠狠一鞭继续朝他的脸抽去。
啪的一声,幻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他满脸的倔强,却不做任何反抗,只咬着牙,更不敢喊疼。
随后,太白道人又一鞭打了过来,青阳见此情景大为动怒,她衣袖下的手一挥动,法力化为一道光,鞭子陡然打在空中,随后掉落地上。
西池水翻腾起来,那掉落手中的天珠此刻缓缓从水中浮出。真相大白。
“太白,天珠明明掉落水中,为何诬赖我的徒弟偷拿了竟把他打成这样,他不过一个孩子。”青阳的语气里明显的动怒。
见此情形,太白自知理亏,直道,“仙子,对不住了,是我一时没看清楚,诬赖了他。”
说着,太白道人拿起天珠,灰溜溜离去。
血芜树下,青阳看着一身伤痕的幻,走到他身边,心痛问道,“你这孩子为何不为自己辩解没做错就不该受罚。你是怕他为何?”
“辩解的话,他还是会打我的,我烧了他的仙林,那老头儿早就巴不得打死我了,嘻嘻。”他抬头,一脸的天真笑着对她说着,脸上那道刚刚留下的鞭痕自眼角清晰垂下,鲜血淋漓,染的一脸血污,看着有些妖冶。
青阳动容。
“以后若是有谁再冤枉你,打你,你就告诉为师,师父不准太白再像今日这般打你。”
“师父。。。”他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动怒的表情,有些怔住了,那双灰色的眼久久地失了神。
青阳仙子渐渐有些消了火,随后走上前,指尖抚着他眼角的血色伤疤,叹气道,“以后再被诬陷,一定不能默不作声,要为自己辩解。”
“哦。”他望着她,顺从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