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xsh到了第二天,叶清兰才知道了叶元洲和崔煜都喝酩酊大醉事。心知肚明肯定是顾熙年故意为之,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只可惜顾熙年一大早就去了官署办差,不然,她肯定忍不住要嗔怪几句。
叶元洲也就罢了,醉倒睡上一两天也无所谓。崔煜可是要参加春闱,这两天本该温习书本用心准备科考才对。偏偏又是游玩又是落水又是醉酒,再好身体也禁不住这般折腾。若是真生了病,可就糟了!
不出所料,崔煜回府第二天就病倒了。
落水受了寒气,又兼之醉酒未醒,崔煜还只是个半大少年郎,哪里能经受得起这般折腾。浑身忽冷忽热,满脸异样潮红,把伺候他小厮吓了一跳,忙不迭跑去禀报何氏。
何氏匆匆赶到崔煜屋子里,见崔煜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眼看着还有几日就要春闱考试了,崔煜不偏不巧这个时候病了,这可如何是好?此时顾不得多问,只能先请大夫来诊治一番再说。
崔府这边忙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昌远伯府荷风院里也没平静到哪儿去。
叶元洲醉不省人事,半夜里才被送回来。隔日整整醉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算勉强醒了酒,面色别提多难看了。走路时轻飘飘,随时都会摔倒似。
薛氏看着他这副样子,别提多懊恼心疼了,免不了要追问事情经过。
叶元洲知道落水事情肯定瞒不过去,索性一五一十交代了。当然,关键部分是绝不能说:“……当时走木板上,不知怎么,我脚下一滑,和崔煜就都掉进湖里。好有船家及时救我们上来。定国公府离近,我们便去了定国公府换了干净衣服……”
薛氏听到这儿。面色陡然一变。崔煜竟然也一同落水了?
哪有这么凑巧事情!先是邀请崔煜一起游湖,然后不偏不巧就出了这样事情。她想不多心都不行。叶元洲那点见不得人心思摆那儿,若说对崔煜没半分嫉恨是不可能。难道一切是叶元洲有意为之?
薛氏眸光一闪,沉声吩咐道:“都退下。”屋里丫鬟小厮齐齐应了,默默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薛氏和叶元洲。
薛氏紧紧盯着叶元洲,低声追问道:“元洲。落水一事是不是你成心设计?”
叶元洲心里一紧,不假思索矢口否认:“没有,我中午喝了不少酒,头脑晕沉沉,所以才会一时失了手。”说这番话时候。叶元洲努力挺直了腰杆,不让自己流露出半分心虚。
事实上,他当然是故意。
崔煜对叶清兰一片痴心。竟然还打着考中了春闱之后就来提亲心思。他听了这些话之后又嫉又恨,简直钻心窝子疼。一直暗暗盘算着要怎么给崔煜使绊子,总算是寻到了这样好机会。自然不会手软!
自己现这么难受,崔煜肯定好不到哪儿去。这个要命关口生了病,肯定会影响春闱考试。他倒要看看,崔煜春闱没考中,还拿什么脸登门提亲!
薛氏对自己儿子熟悉不过,见他这副故作坦然神情。一颗心直直往下沉。他根本是说谎!费心思把崔煜约出去游湖,根本就是没存好心……
“元洲,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薛氏心痛又失望指责:“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撒谎吗?崔煜好好。你招惹他做什么?你让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何氏?”
叶元洲还嘴硬不肯承认:“我又不是成心,大不了登门赔礼道歉。”
薛氏气脸都白了:“好好好,你真是好样。做了错事还有理了是吧!再有几天就是春闱了。崔煜若是被折腾出病来,还怎么参加春闱?他可是秋闱解元,崔府上下对他期望甚高。现你闹了这么一出,不是害了他吗?还好意思说登门赔礼道歉,你果然是越大越有出息了!”
薛氏对叶元洲向来疼爱,几乎是百依百顺。像此刻这般厉声呵斥几乎从未有过。叶元洲本就心虚,哪里还敢反驳。低着头不吭声。
薛氏越想越是心寒,语气越发凌厉:“你那点心思,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崔煜对兰姐儿动了心思,你看着心里不痛。所以才故意闹腾。你只顾着一时意气痛,有没有为芙儿想过?”
叶元洲一怔,反射性抬起头来:“这和二妹有什么关系?”崔煜喜欢是叶清兰啊!
薛氏冷哼一声:“怎么没关系。我不妨把实话告诉你。我相中了崔煜,想把芙儿嫁到崔府去。只等着过了春闱就去求你大堂嫂帮着说合。你倒好,非弄了这么一出。何氏现不恨咬牙切齿才是怪事。让我还拿什么脸去张口结亲?”
叶元洲自动过滤掉那些不中听,脑中只反复回荡着一句话。母亲根本没打算把三妹嫁给崔煜……
宿醉头痛陡然好了大半,叶元洲立刻低头认错:“母亲,对不起,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我这就去崔府给崔煜赔礼道歉。”
薛氏没好气应道:“天都晚了,要去也得等明天再去。还有,到了崔府你可千万别乱说。就说是不小心落了水,免得惹多麻烦。”
反正是“意外”,何氏心里再不痛,也不至于撂脸子。顶多是说上几句难听话罢了。横竖是要腆着脸上门赔礼,受些言语是免不了了。倒不如趁机把芙儿也带过去……
叶元洲这一刻心情舒畅,不管薛氏说什么都乖乖应了。
薛氏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你昨天见了兰姐儿没有?”
叶元洲点点头,见薛氏脸色不愉,立刻又补了一句:“不过,一直没机会说话。”
薛氏脸色稍稍缓了一缓,又怒气不争白了他一眼:“你现已经定了亲,那点心思趁早给我起来。”
叶元洲没吭声。
薛氏只觉得头痛,忍不住叹了口气。儿女果然是前世债主,今生就是来讨债。算了,现不是考虑这个时候,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崔府赔礼才是……
定国公府里,叶清兰已经命丫鬟拾了行李,打算着隔日回府。昨天晚上,她特意避开瑞雪,扯着桂圆闲聊,不费什么力气就套问出了原主生辰。三月初七,算起来正好还有八天。
顾惜玉舍不得她走:“你来了还不到一个月,怎么这么急着回去?”
叶清兰笑道:“我也舍不得走,不过,我生辰就要到了。总不能定国公府上过生辰,还是回去好,”这样简直就是打薛氏脸面。现还不是和薛氏撕破脸皮时候,也只好回去了。
顾惜玉身为定国公府唯一嫡女,自小就受众人宠爱,自然不懂身为庶女尴尬。立刻说道:“为什么不能留下过生辰?我陪你不好么?”
叶清兰温和笑道:“母亲府里,我却别人家里过生辰,传出去不好听。人家会以为是母亲苛待了我,我才不肯回去。这样对母亲对我名声都不好。”
顾惜玉总算听懂了,勉强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先回去住几天,等过了生辰再回来。”
叶清兰笑着点点头。当天晚上,便向郑夫人辞行。
“明天早上我让人送你回去。”郑夫人笑道:“以后想来随时过来就是了,不用总这么客气。”顿了顿,又说道:“你过生辰,我也没什么别好送你,正巧前些日子为玉儿置办了首饰,今天刚送来。正好算做你生辰贺礼。”
叶清兰哪里肯要,忙应道:“姨母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首饰我可不能要。还是留着给惜玉表姐吧!”
“玉儿再重定制些首饰也就是了。”郑夫人不以为意笑道:“好了,你就别总这么客套了。再客气,就显得生疏了。虽然你没认我这个干娘,不过,我心里可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这点生辰贺礼算什么,将来等你及笄了,我再为你准备一份重礼。”
听了这么一番暖人心扉话,叶清兰心里十分感动,一向伶牙俐齿,此时反而口拙了:“姨母,谢谢你。”
郑夫人一脸温柔亲切:“别总谢来谢去。我就让厨房做些好吃,算是给你践行。”
叶清兰无力拒绝这样一片心意,只得乖乖应了。
名义上母亲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心只想着找茬发落她。有血缘关系亲姐不待见她,亲生大哥对她存着不伦之心。真正对她好,反而是顾惜玉母女。怎能不让人唏嘘?
顾弘和顾熙年都有应酬,晚上没有回来。景馨园饭厅里,便只有郑夫人顾惜玉还有叶清兰三个人。人少便没那么多讲究,边吃饭边闲聊,既轻松又自。
出于一点微妙心思,叶清兰一直待景馨园里没走。
一直到了亥时初,顾熙年才满身酒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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