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小婷从悟净大师那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传回了家里。但不知是被各种消息搞昏了头还是失望的次数太多,直到一天以后,于大叔才要于小婷自己按照悟净大师的消息去探寻一下,有了什么实质性的线索再通知他。
于小婷便整理相关路线资料,开始往东化县这边赶。上次她的车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坏在了路上,这次她为了掩人耳目没有要家里再派车,而是选择搭车的方式一路往山里寻来。
于小婷没有赵四平的关系,在青竹山下的几个村子里问了一大圈,这才从一个老人那里获悉了九龙山里有个小庙的消息。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于小婷便也往九龙山而来。
在九龙山下的村子里又是好一阵询问,哪知村民们都不知道山里有座庙。于小婷就有些心急,眼见时候已经不早,寻思着赶快去下一个村子再问问。正在路上走着,忽然看见一个中年和尚从树林子里钻出来。
于小婷顿时大喜。有和尚就肯定有庙,说不好这个和尚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
要说于小婷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这个和尚正是下山化缘的司全。听说于小婷要找九龙山上的庙,司全和尚马上就告诉她自己就是从九龙山上下来的。于小婷便要跟着司全和尚去山上烧香拜佛。司全和尚正要去村里化缘,怎么有功夫搭理这个小姑娘,就劝于小婷明天早些时候再上山去。现在上去晚上可就下不了山了。山上也没有多余的寮房,一个姑娘家的在山上也不方便。
但于小婷好不容易找到这条线索,哪会等到明天。晚上一个人睡在荒郊野地的事她也不是没干过。自己背包里还带着简易的保暖睡袋和挂账,实在不行在庙外的林子里睡一晚也没关系。
于是,于小婷便拿出女人家的诸般手段围着司全和尚软磨硬泡。司全哪里吃得住这种阵仗,顿时败下阵来。只能是去村子里换了些大米和粗盐就带着于小婷上了山。
刚进了院门猛地看见赵四平和胖坨在院子里站着,于小婷一双媚眼顿时瞪的溜圆,那模样比见了鬼还要难看几分。
赵四平呵呵一笑,屁颠地迎上去道:“我说今天一早起来就眼皮直跳呢,原来是于小姐要来,真是有失远迎。本来我还琢磨着今天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这就上来了,这缘分真是。。。”
于小婷心里素质却是极好,经过最开始那几秒钟错愕后,马上就回过神来。奇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赵四平正愁无法从练功中抽身出来,当下热情地将于小婷带进司德大师的屋里,将自己二人来这里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地跟于小婷说了一遍。
听说他们两个是为了给自己帮忙这才千辛万苦地找到了这里,于小婷不免有些半信半疑。赵四平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热心勤快能吃苦的人,在这山上居然一待就是三四天,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不过想来想去眼前这个笑得有些猥亵的家伙确实又没有别的理由寻找自己要找的线索。赵四平和胖坨两个的背景于小婷都调查过,纯粹就是混吃等死那一类的典范,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于小婷心里一转,马上就有了判断。对赵四平的话又多信了几分。
听说司德大师就是从老普法寺出来的,于小婷也不禁大喜过望。马上出去将这个消息传回了家里。回来时应该是得到了家里的指示,去菩萨面前烧了炷香,捐了些香火钱后,就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晚上,司德大师将赵四平和胖坨叫道大屋里,把自己早些年下山寻找族人及先祖遗物的经过简要地跟两人说了一遍。然后从袍袖中拿出一叠纸交给赵四平。
赵四平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用毛笔画的草图。司德大师告诉他,这是他早年下山时,根据族内记载推断出的族人曾经聚居过的一些地方。图上有标记的是他已经去过了的,如果其他地方没有线索,再去这些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找找也不迟。
赵四平拿着图纸凑在烛火下仔细看了看,这才看清手上这张并不是纸,而是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由于年月久远,而且保存得也不是很好,皮质有些发硬。上面寥寥勾勒了一些简单的线条,看轮廓应该是地图边线。线条中间分散写着一些地名。赵四平很快就找到了湘南和资阳的字样。这两个地名上画了个圈,非常打眼。赵西平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有些挪瑜地说道:“我说大师,搞半天这些年您就去了家门口这两个地方。稍远的地方一个都没去啊!”
司德大师轻叹一声道:“老衲肩负看护者重任,实在是不敢涉足太远。而且事关家族隐秘,也不敢轻易托付他人,这才留下终身遗憾。不过幸好佛祖保佑,终于等到两位施主,今后找寻之事就有望两位施主多多费心了。”
赵四平心里暗“靠”一声,将兽皮递给旁边早就好奇得不得了的胖坨。
司德大师又在袖子里摸了摸,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块黑乎乎的东西。司德大师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眼中充满了惆怅的神色。过了半天,他又是一叹,说道:“这块是我这一代看护者的身份玄牌。要是遇到我族之人,出示此牌就可证明你们的身份。不过,你们一定要切记。。。”他的声音凝重了几分,“此物不可轻易显露人前。只有确定了是我族之人,才能拿出来。某则,恐有祸事。千万切记!”
赵四平含糊地应了一声,接过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感觉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入手微沉,硬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拿到光亮处细看,只见这个东西是一块用不知名的黑色石头刻成的牌子,牌子的一面刻着个模糊的图案。赵四平把牌子拿到眼前凝神细看,只能大概看出图案的外沿似乎是个菱形,中间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却是怎么都看不清楚。牌子的另一面就更简单了,篆刻着两个古字“一七”。
看到这个数字,赵四平不由得一怔,问道:“大师,这块牌子什么时候弄的呀,怎么还写简化字。你们那会写数字不都是流行用大写吗?”
司德大师摇了摇头道:“赵施主有所不知,这种数字隋朝以前就很常用了。我们后世所用的大写数字,反而是唐末才创出来的,时间上可是晚了数百年了。”
“哦!”赵四平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道:“那这个‘十七’是什么意思呀?”
司德大师说道:“‘十七’是老衲这一代的宗号。老衲就是第‘十七’代看护者。”
赵四平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对这些数字上的事,他向来不太敏感。‘十七’代也好‘十八’代也好,在他脑子里都是差不多的事。
黑色石牌上除了刻有图案和数字外,再没有其他内容,连一点修饰性的花纹都没有。越看越不起眼。
赵四平暗暗用手掰了掰,硬邦邦的很扎实,石材的质量没有问题,想来偶尔摔地上也不会像玉石那样四分五裂。
把石牌拿出来后,司德大师就没再往外面掏东西了。赵四平和胖坨见司德大师的话似乎已经说完,想了想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问,就告辞出来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早早起来就辞了司德大师和司全和尚下山而去。本来赵四平还想等等看于小婷会不会再回来。但架不住胖坨在一旁憋着心思起哄,终究不情不愿地下了山。
两人辨明方向回到当初下船的九道湾已经是正午时分。
两人早上仍是以红薯果腹,此时赶了半天山路早就饥饿难忍。想着马上就可以去白溪山吃顿好的,两人都是满嘴含涎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