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胖坨已经打开房门背靠门框半个身子跨在门缝里。冷不丁见两个人你追我赶地摔在一起,顿时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有心上去把两人拉起来,又怕自己这一过去门就关了,到时候再开又要费一番手脚。正在犹豫,就见赵四平手忙脚乱地从老金身上爬起来,半拖半拽地把老金扶了起来。
赵四平也顾不上问老金有没有事,离房门只有四五步路了,跑出去就是海阔天空。现在就算是腿断了,也得冲过去。当下在老金身后催促道:“老金,加把劲,快走。”
老金也知道现在形式紧急,咬牙迈着酸软的双腿往门口走去。
赵四平扶着老金才刚走了一步,身后猛地传来股大力。一个身影将赵四平身子往墙边一拨,蛮横地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赵四平“哎哟”一声,差点没被这一拨之力直接甩到墙上。老金本就是惊弓之鸟,突遭变故下盘顿时一软,两脚就这么绞着摔坐在地。
那身影动作很快,还没等门口的胖坨反应过来,一把拉开房门,从胖坨的身边窜了出去。
“这他妈谁呀!”赵四平低骂一声。但此刻没时间容他细想。见老金还坐在地上,赶忙使劲把他拉起来,伸手到老金腋下用力将他架着,推推搡搡地将老金弄到了门外。
出了房门,胖坨一把将门关紧,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胖坨不等二人久歇,催促道:“我们快走。”
然后和赵四平两人一人架着老金一只胳膊,往电梯口跑去。
在电梯间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终于等来了一部电梯。三人迫不及待地挤进去,直接按了一楼。等电梯门关闭了,开始一层层往下走,三人这才真正的舒了口气。
“这下他们应该是追不上了吧!”赵四平心有余悸地说道。
“还不能高兴太早。”胖坨说道,“等会出去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说。”
说话间,电梯已经下到一楼。
老金逃得大难,心里稍安,腿脚也利索了一些。出电梯的时候没有再要赵四平和胖坨两人搀扶。三人紧赶慢赶走出宏景大厦大堂,马上转到了后面的小马路,边往前疾走边四处张望看有没有的士。
走了大约六七分钟,直到从这条小马路中走出来,才在十字路口上拦了辆的士。
赵四平和胖坨上了车才发现不知道往哪去。老金想起自己下午去秀峰公园的时候有条路上有一些小旅馆。便对司机大致描述了一下。司机听了半天,总算搞清楚了地方,这才一打方向盘往秀峰公园方向开去。
到了地头,三人下了车,找了家设在居民区里的小旅馆。赵四平谎称三个人钱包丢了没身份证,跟老板娘软磨硬泡了数分钟,终于以高出平常房价五十元的代价开了个三人间。
三人进了房,几乎同时瘫倒在床上。
赵四平四仰八叉地躺在中间那张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到处起了皮的天花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从别人的枪口下逃出来了。
“今天晚上不是在做梦吧。。。”赵四平感觉自己仍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仿佛自己昨天还沐浴在新中国的阳光下,今天就猛地发现自己身边全是妖魔鬼怪。自己这条小命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想什么时候捏死自己就什么时候捏死,跟捏死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自己这几年摸索出的混混世界生存法则,完全被颠覆。
“老金。。。”赵四平对着老金的床位偏了偏头,问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老金惊魂未定地说道:“我也就比你们早去一会,到底是什么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躺在最里面那张床上的胖坨撑起身子,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后,靠在床头说道:“老金,被打死的那两个是不是就是张文科说的那两个杀手?”
老金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应该。。。是吧。”
赵四平忽然想到了什么,坐起身对老金说道:“老金,你给我们说实话,张文科在车上放东西的事你知不知道?”
老金忙坐起来,急声道:“平四,这件事我用人格担保绝对不知道!”
“老金,别这么紧张,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赵四平见老金满脸焦急之色不像假装,心里也稍微好受了一些,不枉自己跟胖坨拼命把他从办公室里弄出来了。
“老金,你觉得他们在车上装了什么?”胖坨忽然问道。
“这个。。。”老金有些犹豫。他听张文科说话后,也对车上放了些什么东西有些猜测。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贸然说出来好像不太合适。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种药?”赵四平插口道。
老金心中一震,原来赵四平也猜到了。不过马上他就想通了。赵四平和胖坨最近受到马老大重用,应该知道马老大偷偷卖毒品的事,能够猜出来当然不奇怪。
既然是赵四平自己猜出来的,老金也就没了顾忌,点点头道:“我估计应该也是那种药。不然马老大他们不会这么紧张。”
“是啊”胖坨接口道,“我就说那天车子丢了张文科连物业公司都不敢通知,原来车里放了这些东西。要被警察找到了,不把老底都给掀出来了才怪。”
“******!”赵四平咬牙骂道,“我们都被马继夫和张文科骗得跟孙子似的,每次都他娘的坐着装药的车子跑来跑去,没被警察逮到真他娘的是运气。”
“算啦。”胖坨在一边说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对了,老金,你把之前的情况跟我们说说。那两个人看样子比马老大派的杀手厉害多了,我们虽然暂时跑出来了,但难说不会又被他们给找出来!而且,后面来的人又是什么人?这些可都是我们不知道的。”
听胖坨提起那两个人,赵四平感觉自己浑身寒毛又是一炸,脑中马上想起了惨死在当场的那两个马老大派去的杀手。沙发上那两摊混杂着脑浆的血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老金显然也被吓了一下。哆嗦着伸手从裤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一支咬在嘴里,却是摸遍全身也找不着火机。
赵四平见他找得心急,从口袋里掏出火机仍了过去。
老金接过火机把烟点着了,狠狠吸了两口,这才将之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老金那天从张文科手里拿了一千元钱以后,也没有再睡在办公室里。而是在隔着两条街的一个居民区边上找了个家庭旅馆住下了。昨天晚上从秀峰公园玩了回去后快十一点才上床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电话铃吵醒了。拿起一看,是张文科打过来的。再一看时间,居然快凌晨一点半了。当下瞌睡吓醒了大半,生怕又出了什么事。电话里张文科也没说什么事,就是要他赶快去办公室一趟。
老金不敢拖延,马上穿了衣裤就往办公室里赶。
刚进门,就跟赵四平和胖坨一样,被利五拿枪指着了。跟着开门的张文科走进小办公室,这才发现沙发上还坐着那两个马老大派去的杀手。
在赵四平和胖坨没去之前,利五也就问了老金那天晚上于小婷搭顺风车的事。其他的一概没问。后面的事,赵四平和胖坨也就都知道了。
听老金说完,赵四平喃喃地道:“看样子,那两个人好像对我们搭于小婷的事很关心。他们找那小丫头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