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刚还想说点往事,左边的身子忽然一凉,全身上下血液好像突然被人抽空一样,跟着浑身骨头便一阵阵的疼痛,手脚一卷,跌倒在地。
孙以恒和耿欣靓大惊,急忙上前去扶,但耿老只是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孙以恒知道他这时身体状况不稳定,所以也没急着去切脉。过了一阵,耿老徐徐吐了口气,这才慢慢坐了起来。
“耿老,您这个病?”孙以恒倒是挺好奇,按理来说,耿老是北派领袖江湖大豪,就算不能鲜衣怒马八抬大轿,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有钱老头吧,怎么会得上这个劳苦病?
耿老微微苦笑,“老毛病了。”
孙以恒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病多半还有点缘由,“其实这个病说来话长,还与你爹孙人妙有些关系。”
孙以恒清楚,这不是老头在诳他。既然他能说出孙家这么多东西,足以证明两家人的关系,就凭这一点,孙楚雄也会无条件给他看病,所以他没必要骗孙以恒。他这么说,恐怕不是有些关系,多半这病就是因为孙人妙来得。
耿老幽幽一叹,忆苦思甜大会正式召开,“二十五年前,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弄孙为乐,本不打算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谁知二十年前,你爹突然找上门来。”
“当时他求我下墓,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同意,只是留他在北海小住。谁知半个月之后,一群黑衣人突然杀进家门。好在我金盆洗手之时,有一群帮中的老兄弟、弟子一起退隐,加上你父亲孙人妙,这才将那群贼人杀退。”
“我虽然金盆洗手,但也算是一派之主,被人欺负到头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想着一日江湖终生江湖,便重出江湖,替你爹下了这趟墓。那是一座古代大医师的墓,饶是我这半生闯过无数墓地,但要论及惊险,还是非那座古医师墓莫及。”
“设计这座古墓之人心思奇巧,将风水堪舆和医理药理合二为一,好在同我一起下墓的老兄弟里有一个出身南派,你爹他也懂得五行易理、医理药理,总算有惊无险到了墓室。后来你爹在古墓中得了一块羊皮古卷,但却不小心惊扰了墓中主人布下的飞僵,我们几人侥幸逃出墓地,但却各自失散,从此以后音讯全无,我也就从那时起落下了病根。”
孙以恒这才知道,敢情那块羊皮古卷还有此等来历。他原本就打算给耿老治病,这时听他一说,更加坚定了决心,毕竟这病都是他老子孙人妙的功劳。
耿欣靓态度原本一直十分冷淡,即使是中年胖子欺负到头上,她也没什么反应,但这时却不由眉头紧蹙,显然对于孙以恒这个罪魁祸首之子没什么好感。
孙以恒知道这小妞骨子里的暴力程度,知道再不及时补救,就得让她记恨上。一位先贤说得好,你可以让全世界的男人恨你,但你一定不能让一个女人恨你。因为报复这种事,女人实行的几率总要比男人更大。
忙道:“耿老,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不妨让我给您看看。”
耿老微微一笑,“哪儿的话,我老头求之不能呢!”
这个病的病因是阴气入体,但归根结底还是耿老常年在土下作业,担惊受怕熬出来的病,所以这是个累病。孙以恒一看他手脚卷曲,半边身子冰凉,血液流通极慢,身子没有知觉,皮肤还隐隐有些黑色,就知道这是中风。
中医里的中风,相当于西医中的脑梗塞或是脑出血,但是耿老五心烦躁、吃不下睡不着,一喝水就气逆,显然不是一般的中风,毕竟这中间还掺杂着僵尸的阴气。
所以这个病的关键就是既得治风,还得拔阴。
孙以恒想了一阵,又诊了一次脉,才道:“耿老,您平时痰多吗?”
耿老苦笑着点头,要说这些年来,困扰他最深的不是这个病,而是这口痰。痰有火又有气,你说谁能天天又是吐火又是喷气?那不是宠物小精灵里的喷火龙了吗。
人活得就是这口气,这无时无刻不想吐痰,这口气也就可想而知。
“痰很多,有时候恨不得要把肺给吐出去。”
孙以恒点了点头,“那大小便情况如何?”
耿老也知道讳疾忌医不是个好习惯,好在孙以恒是故人之子,那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也没什么思想包袱,道:“大便干燥,有时候排不出来。(棉花糖提供Txt免费下载)小便的时候发涩,有时候还有点疼。”
孙以恒点了点头,知道这个病首先一定是脾胃虚弱,本来脾土应该是干燥的,可是由于耿老常年在地下作业,所以导致功能下降,这样湿气就多了,尤其是他受了飞僵的尸气之后,脾土的上升就出了问题,本来肝气是可以和脾土一起上升的,可现在脾土不升了,把肝气也给憋在了那里。
这个肝气一郁在那里,那可了不得了,因为其志为怒,其气为风,如果它郁闷,导致的结果就是风气在体内乱窜,时间长了,体内就会津液消亡,最后就会出现筋脉挛缩,导致中风。
孙以恒又看了看耿老的两颊,见他两颊上有泪痕,知道这不是老头一天闲着没事忆苦思甜哭出来的,而是这个病引起的情绪不稳定。因为肺属金,是负责输布人体的津液的,它在情绪方面的归属就是悲,由于肺现在没有津液可输布,因此燥气动,就产生了悲观的情绪,这不仅仅是情绪,更是生理上影响了情绪。
至于他左边身体冰冷,那是因为肝气从左边生发。《黄帝内经》说: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耿老肝气特郁闷,憋在了那里,生发之令不行,结果导致这里成为冰雪之地。
至于他睡不着觉,那是因为这个圆圈转不起来,心火不能下降,阳气不敛,结果晚上睡不着觉;又因为肝属木、心属火,木生火,所以肝和心是母子的关系,肝病则心也病,心神乱就胡言乱语。
总而言之,这是这个圆圈的上下旋转出了问题,所以要拨动这个枢机,让它转动才能使身体恢复。
孙以恒想了想,要治疗耿老的病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这得用温水燥土、滋木清风之法,这是寒凉派的方子,跟他家不是一个路子。好在他孙家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停止探索和钻研的步伐,所以也清楚这个方子应该怎么运用。
孙以恒原本还想天亮了再来看病,毕竟这需要不少药材,但耿欣靓面无表情把他带到了后院一间房里,孙以恒就知道今天这苦力算是做定了。
“这是胡庆余堂当年的药房。”
敢情耿欣靓这小妞,把胡庆余堂的药房直接搬来了家里,难怪她有这份自信。
孙以恒点了点头,从格子里取了何首乌、茯苓、桂枝、附子四味药,这是治疗耿老左边身子时不时瘫痪的。又取了黄芪、茯苓、生姜、附子,这是治疗他右边身子时不时发凉的。
孙以恒取好了药,就开始把药磨成粉末,然后用药布包得严严实实,最后才放在热炉子上加热,等到这药布包外面烫里面热以后,才急忙叫耿欣靓拿去放在耿老的肢体关节处来回来去熨。
他之所以要外面烫里面热,也是有原因的,这是要将药气发散,透入关节处肌肤,这样耿老经脉才能慢慢舒缓,同时还能用这个烫法去除他体内的尸气。
孙以恒吩咐耿欣靓药味变淡以后,就要及时换新药,又开了两个方子:桂枝三钱、白芍三钱、甘草二钱、何首乌三钱、茯苓三钱、砂仁一钱;生黄芪三钱、人参三钱、甘草二钱、茯苓三钱、半夏三钱、生姜三钱。
耿欣靓咬着笔头,将孙以恒开出的方子、用法详细记下,又问了几个注意事项,这才将孙以恒放生。
孙以恒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刚一进门,就见苏小仙穿着一件紫色的睡衣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作为一个识途的老马,孙以恒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穿的是林青的睡衣。但这件睡衣穿在林青身上还很本分,到了苏小仙这个冰山美人身上,就显得十分热情火辣奔放了。这主要还是因为苏小仙比林青高了那么一点点,所以这件紫色睡衣在她身上就显得小了那么一点点,进而露出的白腻也就多了那么一点点。
最后吸引人眼球的功力就飙升了一大段。
苏小仙这小妞有个特点,只要她睡着,就算外面打雷她也是雷打不动。如若不然,也不会有上次的小概率抹布擦脸事件发生。她昏昏沉沉从孙以恒身边走过,便向着洗手间继续进发。
孙以恒原本还想直接进屋,但老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所以孙以恒在看到苏小仙睡裤有随时跳伞的可能时,极为正人君子的提醒了一句,“小仙,你裤子掉了。”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女人,即使是昏睡状态,在听到孙以恒这句“你裤子掉了”以后,苏小仙的大脑立时完成了通路切换。
她慌张一提睡裤,没想到这西恩制造的高档睡裤有点不太结实,砰的一声就给崩断了,露出一抹墨绿色的小布片。
孙以恒一看这小布片,颇有点眼熟,顺嘴说了句,“小仙,你怎么把抹布穿身上了?”
如果说苏小仙刚才还半梦半醒,在听到孙以恒这句话以后,她就彻底复苏了。
她脸颊通红,愤怒瞪着孙以恒,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混蛋到底是跟自己有仇还是跟这条小裤裤有仇,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欺负自己?
要说她从小到大,在别人眼里也是一铁铮铮的坚强女汉子,那是雷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的坚实碉堡。但自从认识了孙以恒,她这心就跟七十年代的老旧窗户纸一样,真是脆的一捅就破,哪还有半点往日里慈禧老太太的模样?
苏小仙越想越委屈,她真是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又或者是上辈子欠他的,才让她一次又一次被他欺负?
孙以恒一见这形势就知道这事儿要坏,如果苏小仙真在走廊里哭出来,那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就算林大美人宽宏大量,但以林国远林老爷子为首的组织也不会相信他。
孙以恒赶在苏小仙哭出来之前,一手捂在她嘴上,一手将她拦腰抱起,直冲着自己卧室去了。
苏小仙这时完全被他的举动吓傻了,呆呆看着孙以恒,一颗心砰砰乱跳,他这是要干什么?我到底是该反抗还是反抗还是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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