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颜痛得呲牙咧嘴,连连告饶:“好姐姐您轻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哎哟……我怎么可能把本来就办砸的事儿再办砸一次?呜呜……”
琬华松开手,气呼呼地在椅上坐下:“那你把当初得到那两瓶药的过程跟我说一遍。”那瓶“金创药”不可能是在自己或胤g那里被换掉的,那么极大可能是被这小子弄混淆了。
舜安颜苦着一张脸在旁边椅上坐了,十分委屈地把那日是如何得到两瓶药的经过说出来,末了揉揉发红的耳朵又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弄混淆的,因为是分别贴上的标识,而不是把两瓶药放一块儿才贴的标识。我是先去那清倌人那里拿了那个什么药贴上标识之后,再去了药铺买了那瓶金创药的,怎么可能弄错呢?”
“那就奇怪了……”琬华秀眉微蹙,思索片刻,“那你把药拿回来时有没有被别人看见?会不会是别人给你调包了?”
舜安颜一摊手:“那是不可能的,我拿了药就一直放在身上,也没跟任何人说起,第二日就给你了。”
琬华揉揉额角:“那就更奇怪了。你再仔细想想,你拿到那两瓶药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人,然后就发生了什么变故之类的?”
“我那两日没遇到什么外人啊,那时我听你的话依然在家好好反省呢……”舜安颜一手托腮呈思考状,片刻后忽然双眼一亮,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起来,“我想起来了!是十四阿哥!那日我遇到了十四阿哥,同他去喝了酒,后来我醉倒了,是他送我回来的……哼哼,没错,一定是他搞得鬼!居然让我这样的老实人吃闷亏,被姐姐冤枉!”
琬华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老实人,除非这天下没有老实人了。”随即又轻轻颔首,差点将银牙咬碎,冷冷一笑,“原来是十四……很好,本人一向心眼不大,不管他给你换药的初衷是什么,既然倒霉的是我,我就不会轻饶他!哼,好一个十四,咱们走着瞧!”
舜安颜看着她此时的笑容不由一个哆嗦,心道:十四啊十四,你就自求多福吧!
琬华眉心一展,对舜安颜勾勾手指:“附耳过来。”于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云云。
……
“阿嚏!”
十四正趴在桌上看书,猛然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心道:“谁在念叨我?”
上午的课结束,十四同十三一起去给德妃请安,说了一会儿话就回阿哥所了。十分无聊地来到书房,忽见书案上压着一张请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舜安颜请他下午去茗香楼一聚。
“小安子。”十四唤贴身小太监进来,“舜安颜来过?”
“回爷的话,颜姑爷上午进宫来给德主子请安,然后来阿哥所一趟送这请帖,说是庆祝他终于在一门功课中得到了他父亲的褒奖,特别宴请两三个好友,去茗香楼好好乐一乐。”
十四嘴角抽搐:这小子是被他老子拘得快崩溃了吧,敢情这也能成为宴请的理由?也只有舜安颜能做得出这事儿!
“还请谁了?”十四端起茶碗不在意地道。
“回爷的话,好像十三阿哥也收到请帖了。”
“哦。”十四微微颔首,舜安颜跟十三哥关系也一直不错,请十三也去赴宴并不奇怪。“还有呢?九哥、十哥他们可去?”
小安子摇摇头:“这倒没听说。哦,对了,颜姑爷说他这次是借故出来的,他父亲并不知晓,因此不可讲究排场,就当是在街上偶尔遇到两位爷,然后一起去茗香楼喝了碗茶而已。”
十四失笑:这小子,还真亏他想得出来!若真是借故出来,确实不能请太多人。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下午即去。”
……
琬华在佟公府待了半上午便带着念伊回到了四贝勒府,此时未到中午,估摸着胤g也快要回来了。
回到屋,丫鬟忙奉上茶来,琬华见是温的,一气儿喝了半盏:“再去沏一壶茶,用冰镇一下,一会儿爷也该回来了。”
蕊香笑着道:“回主子,爷已经回府了,这会儿正同人在书房呢。”
琬华微怔:“今儿倒回来早些。有客人在吗?”
橘香回道:“也算不上客人,是去年皇上为已经封爵的皇子选赐的佐领包衣,拨到咱们爷门下的是年家,爷对年家两个成年儿子挺看重的,特别是年二爷,听说他如今已经在翰林院做了个什么检讨。今儿过府来的就是他,爷正同他在书房谈事儿呢。”
琬华听到个“年”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自从了解过雍正朝一些历史,由于自己是胤g福晋,自然对雍正后宫人物特意多留意了几分,知道年家有个女儿嫁给了胤g,正是年羹尧的亲妹妹,大概是康熙五十三年入府,为侧福晋,颇为受宠,生过好几个孩子,后来被封为皇贵妃,但英年早逝,谥号敦肃。
算起来,此时的年氏大约才七八岁,估计也就比念伊大一点。
琬华有些心情郁郁,放下茶碗,想了想道:“这年家我也听说过,年羹尧的父亲也是一方要员,据说很有能力,也难怪会有两个成器的儿子。对了,听说这年羹尧还有个妹妹,可到府里来过?”
“额娘是说年淑云么?”念伊爬到琬华腿上坐好,清澈的大眼一眨一眨的,“小伊知道呢。去年她跟她兄长来过咱们家,小伊见过她一次……嗯,也没有什么印象,她很害羞呢,小伊把花给她,她就脸红了……还有,她长得挺好看的,对了……”念伊不知想到什么,嘿嘿地笑起来,颇有几分神秘的样子,凑到琬华的耳朵边,“额娘,小伊跟额娘说一件事,可千万别说是小伊说的,特别不能告诉哥哥们。”
琬华好笑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什么事?额娘一定不跟任何人说是小伊说的。”
念伊双眼弯弯,像月牙一般:“那天年淑云的兄长同阿玛去书房说话,就把她留在园子里陪我玩,后来哥哥们来了……嘿嘿,哥哥们好像很喜欢她,都把自己常戴的玉佩送给她了,说是什么见面礼……哼,可是小伊看得出来,哥哥们不过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想博得人家芳心罢了……”
琬华差点一头栽到了地上: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现在的小孩子都是些什么小孩子啊?怎么小小年纪啥都知道?!
“额娘,小伊玩去了,额娘要跟小伊保证不跟哥哥们说,拉钩。”念伊伸出小指头。
“好了,额娘不把小伊的话告诉任何人。”琬华同女儿拉钩保证,看着念伊蹦蹦跳跳的背影,她的脸上仍是一片阴晴不定。
不一会儿,念伊喘着气跑了回来,拉住琬华的手:“说曹操,曹操就到。额娘你快去看,哥哥们带了个小女孩儿回来了,那小女孩儿就是年淑云!”
琬华不由皱眉:“在哪儿?”
念伊终于喘匀了气:“不知道,哥哥们刚回来……”
正说着,橘香进来禀报道:“主子,两位阿哥来请安了。”
琬华将念伊抱在怀里,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让他们进来!”
弘晖和弘s在外间听到额娘的声音中似乎透出些不高兴,小哥俩对视一眼,低着眉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到琬华面前并排站好,这才打千行礼:“给额娘请安。”
“起来,都坐吧。”琬华看着已经长高了不少、颇有几分玉树临风之势的俩儿子,不由揉了揉额角,“这几日额娘也没有问你们的功课,也不知有没有进步,今儿就跟额娘汇报一下。”
小哥俩遵一声“诺”,便把这些天学习的文章以及各自的理解、掌握程度分别细细讲来,倒是有明显的进步。
琬华微微颔首:“这么短的时间里有这样的进步很不错,额娘要表扬你们。但是,”见两人很是高兴,琬华适时的将话语一转,“不可以骄傲自满,学习上一定要谦虚谨慎,要保持这种进步的势头,今后就应该更加刻苦心无旁骛的学习。须知,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千万不能放松,更不能三心二意。”
哥俩儿很是虚心地用力点头:“是,额娘的话儿子们记住了!一定不会让额娘失望!”
琬华知道这俩小子一直都是很听自己话的,闻言脸上终于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你们能这样额娘很是欣慰。你们现在还小,心思只能用在学习上,其它乱七八糟的事儿不要去想,等你们长大了再说。明白了吗?”
弘晖和弘s偷偷地互看了一眼,再次对这琬华重重点头:“额娘,儿子们明白了!”
琬华微微一笑:“听说你们方才带了个小女孩儿回家来,可有此事?”
哥俩儿心说果然是这件事!弘晖忙解释道:“儿子们方才在门外看见有一辆马车,正好看见年淑云在马车上,一问才知是年羹尧来了,她在车上等她哥哥。儿子们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里,天气又热,就干脆带她进来了。”
弘s也忙一个劲儿地附和:“额娘,确实如此。儿子们让丫鬟带她去厅上吃茶了……”后面一句话“天气这么热,她一定渴了”适时地咽回到肚子里。
“是啊。”弘晖接着道,“儿子们是见她一个人在那里挺可怜的,就带她进府了。”
琬华将俩人一丝慌张的神色尽收眼底,却也不点破,这个年纪的孩子基本上已经开始萌生逆反心理,不可逼迫太紧,再者对异性产生朦胧的好感也是很自然很正常的事儿。于是颔首道:“好了,对这事儿额娘也不再多问你们。时辰不早了,也该去温习功课了,寸金难买寸光阴。”
“是。那儿子们就告退了。”俩人一起起身行礼。
弘s挠挠头,眨了眨一双亮闪闪的桃花眼:“额娘,那年淑云她一个人还在厅上……”
琬华看着俩人稍显紧张的表情,有点儿无奈:“让丫鬟陪着她便是。放心,咱们家的猎狗被关着呢,总不会跑出来把她给吃了。”
“噗嗤……”小哥俩和念伊都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弘晖和弘s笑道:“那儿子们就回书房学习去了。”说完行礼退了出去。
其实说起来,俩人虽然只有十一岁,但见过的各种美女也有不少:宫里的无数宫女、府中的无数侍女、还有在外面遇到的一些女子,也都不乏容貌出众气质温婉的。对年淑云,不过是觉得她比较惹人怜爱,既然佳人来到自己家,当然要给她留下个好印象,就不由稍显热情了一点。十一岁的男孩子,正是到了需要被异性肯定和关注的年龄,也是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形象的年龄。若说喜欢人家小姑娘倒并不至于,更多的只是想通过获得漂亮小姑娘的肯定和关注来展现自己不同于其他青涩小男孩的魅力罢了,因为对小孩子们来讲,这也是成熟的标志之一。
换句话说,只不过是多余挥发出的荷尔蒙在发生作用而已。
而琬华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才并不点破,只是从玩笑中揭过。自己儿子的性格,她这个做额娘的十分清楚。
听到怀里传来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声,低头一看,不禁轻笑:这丫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便将她放在炕上,为她盖上薄毯,自己也在她身旁歪着。
迷迷糊糊竟睡着了,睡梦中感觉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拂在脸上,痒痒的,最后终于醒了过来。揉揉眼,对上一张温柔的笑脸――身旁的小伊不知何时换成了胤g。那家伙正拿着一只绒布兔子,将兔尾巴在她脸上蹭着,见她醒来,凑过来就在她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起来吧,该用膳了。”胤g摸摸她的脸。
“小伊呢?”琬华坐起身。
“在园子玩呢,让丫鬟去叫了。”说着也跟着坐起来。
琬华看了他一眼,偎进了他的怀里:“你不是在书房同人议事么?那人走了?”
胤g抱起她往外走去,不在意地道:“早走了……”然后将她放在餐桌旁的椅上坐好,自己在主位坐下。
孩子们不一会儿就到齐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开始用膳。
胤g还是像往常一样为她布菜,琬华抬眸看向他,心中不由一暖:当爱一个人已经成为了习惯,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她都会有勇气去面对,因为她相信他。
……
话说,到了当日下午,十四胤祯温习完功课,就约上同样被邀请赴宴的十三,悠哉悠哉地出了宫去,打马直往茗香楼。
舜安颜早包下一处高级雅间,这雅间不仅布置精美,对着戏台的角度也是十分好。
三人也不是头一回到这里聚在一起吃茶听戏,自然是轻车熟路,让老板选了好几位美丽不俗的清倌人来陪酒――喝了半盏茶,面前就换上了酒宴。
三个好朋友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相聚,拉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真是无所不谈。当然,谈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女人”,大家都是自诩风雅之人嘛,这种话题是最能体现自己有多“风雅”的了。一时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酒至半酣,胤祯只觉小.腹中如着火,急需找美眉泻火,强自坚持半晌,实在是忍不住了,抱起身旁的美人告一声“我要去发泄一下”,就在另外两人暧昧加了解的眼神中大步出去了。
舜安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嘿嘿,好戏还不止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