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老宅的别院里,议论纷纷的丫头婆子们已被清散,就连二夫人杨氏也被老夫人喝令回去,如今温清瑶暂居的厢房前只剩老夫人、温清瑶与李氏。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远远的望着温清瑶,沉着脸的模样让人更觉不寒而栗。
温清瑶缓步上前,伸手挽住老夫人,老夫人并未拒绝,由着温清瑶扶她落座于院中的石凳上。
李氏见此,不顾脸上的伤口,跪爬到老夫人身边,哀声痛哭,“母亲,她伤了宇儿,莫要让她用花言巧语给脱了罪。”
老夫人沉默,转眼去血糊了一脸李氏,冷冷的眼里带着的威胁,紧抿的嘴已然是警告。
李氏如今面容全毁,能够倚靠的唯有老夫人的对她仅存的仁心,此刻不敢再惹怒老夫人。因此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做出乖顺的模样。
“大伯母身上的龙涎香味可真浓。”温清瑶低头看着李氏,笑盈盈,如同刚才那些惊险从未发生一般。
温清瑶带着讽刺的话语让李氏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而一边的老夫人,脸色如同此刻的夜空,沉似黑铁。
温清瑶眼眸一挑,打量着两人脸色,李氏与老太爷有染在这府中已不是什么大秘密,两人如此反应不足为奇。
让温清瑶微微惊讶的是,老太太并未迁怒于李氏,眼中倒是还存着对李氏的微微疼惜与忍让。
此刻,李氏已不再怒瞪温清瑶,而是跪在老夫人脚边,抱着老夫人的脚痛哭,受伤恐怖的容颜带着委屈与屈辱,看着让人不由叹息与疼惜
“母亲,是儿媳让您蒙羞了。儿媳不该因为舍不得宇儿苟活在这世上。早该一头撞死了去。”
李氏说着,对着老夫人不住的磕头,“今日此事从温清瑶嘴上出来,便也传了出去,儿媳不能再让您难受。”
李氏嫩白的额头磕出了血痕,使得整张脸愈发恐怖,老夫人对着这样的脸这样哀声的李氏,眼眸中微微疼惜逐渐扩大。
“你且罢了,嫁入别家后院的女子哪个不是偷生。”老夫人叹了一声,亲自扶起李氏,用手绢捂住她脸上的伤口,眼里尽是无奈。
老夫人脾气霸道、做事雷霆,可面对如此悲痛的李氏,却做不到一点狠绝,那是她对病逝的儿子留下的唯一仁心,是感念李氏为她儿子生下了温文宇与对后宅女子的宽仁。
老夫人面对温清瑶,眼眸却无仁义,有的只有怒气与杀意,“这就是你的秘密?你伤我孙儿,毁我儿媳,今日用你命抵偿,你死得其所!”
李氏的眼睛斜看着温清瑶,她已然躲过一劫,如今是温清瑶必死无疑。
温清瑶看着糊涂的老夫人,想起前世老夫人的惨烈下场。
前世老夫人亦如今生一般,即便知晓了李氏与丈夫的奸情,但以为只丈夫无度侵辱儿媳,却不想,她庇护的儿媳才是身后的饿狼。
前世,老夫人因大儿子早逝,一直偏袒李氏,护着李氏在后院掌权掌势。
而李氏利用老夫人与老太爷的间隙,陷害老夫人致残,将老夫人逼出了温家老宅,老夫人晚年凄惨、饿死街头。
而老夫人一直疼爱的温文宇,实则是李氏与老太爷苟且的产物。
当时李氏瞧着自己丈夫病入膏肓,为保丈夫死后自身荣华,主动爬上了老太爷的床。
她顺利怀上温文宇后,又哄骗丈夫与老夫人,瞒天过海。聪慧一生的老夫人到死都不知晓,自己被人如此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