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十字路口等你,五分钟后如果你还不回来,我们就走了。”贾文秀扶着车门冷漠的开口,说着,他轻轻关上车门,那辆金杯面包车轰鸣着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来不及多想,我提着刀别在后背,像一个负剑的剑客,我快步走到马路上举目四望,那位从足疗店中走出来的中年男子还游荡在街上。
已是深夜,街道上人烟稀少,而且不是在闹市区,所以街边并没有多少烧烤摊,我负着砍刀缓步跟在老疤身后也没有惹得路人围观。
我不敢跟的太近,相距三四十步即可,因为我犹豫了,不是不敢砍他,而是我在犹豫我为什么要砍他?
是为了什么?
金钱?权力?名望?地位?还是其他?
“不,我是为了不受欺负,我是为了让我在乎的不受欺负。”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机不可失,时不待我,我远远跟在老疤身后的时候也在暗中打量着他,看他左顾右盼的模样显然是在街道上寻找着出租车,若是让他逃了,我怎么和秀哥交代?
我负刀疾行,快步近身,渺无声息的逐渐向老疤逼近。
那么问题来了,像神经病一样砍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是一种什么体验?或许说是什么样的感想?
我想我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在我逼近他的短短十多秒钟,我脑海中把所有的结果,所有的幻想都过了一边,百感交集,却又心无杂念。
因为……在动手之前我把所有的杂念全部抛之脑后,幻想着面前这个人便是和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大敌。
我,丧心病狂!
迷人月色,寒光乍现,“砰!”的一声闷响,我一个箭步近身,掌中开山高举过顶,斜劈而下,正中老疤后背,那时候老疤还在悠闲的漫步,或许是对我完全没有防备,被我偷袭个正着。
手起刀落,赶尽杀绝,我顾不上犹豫,那一刻我心如明镜,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老江湖,一位身体素质,打架经验全部在我之上的老江湖,若是给了他反抗的机会,我必死无疑。
一刀劈中,没有片刻停留,掌中刀再次高举过顶,“噗嗤”“噗嗤”又是两刀砍向老疤,第二刀砍出的时候老疤本能的回头,被我正中右肩,第三刀砍出的时候,老疤已经拔腿便跑,被我一刀剁在背后。
我没有放声喝骂已壮声威,因为我怕他记住我的声音,我又不是傻逼,当天我他妈是蒙着面去的。
当天也算我运气好,老疤那时候喝的大醉,在街道上游荡的时候步伐蹒跚左摇右晃,还打着饱嗝,虽然被我迅猛三刀砍的醒了酒,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转身就跑,也可能是被我蒙面大侠的装扮吓破了胆。
我的性格不止是凶残,简直丧心病狂,我动手的瞬间就已经疯了,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砍他,砍他。砍他!
砍到他毫无还手之力,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因为我怕他还手砍我。
“砰砰”追上去又是两刀,手起刀落,凶狠的紧,但老疤确实抗揍,我奋力砍了他这么多刀,他还啥事没有,后背鲜血淋淋却还跑的飞快。
但我很冷静,我打架的身体素质或许比不过老疤,但我胜在灵敏,毕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筋骨方面自然强过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箭步近身,我像猴子一样窜了出去,又或许是像狮子一样扑了上去,那一刻我清晰的感觉到夜晚的清风微微划过脸颊,我四肢离地,身子凌空跃起。
手起,掌中刀高举,刀落,开山刀呼啸而出,由右至左迅猛的砍在老疤的大腿上!
我怕我跑不过他,无论是追杀他,还是他还手抢过了我手中的刀,然后追杀我。
在老疤高速奔跑的情况下大腿被我迅猛的干了一刀,他脚下一个趔趄,瞬间狗啃屎的摔在了地面。
我丧心病狂的冲上去“噗嗤,噗嗤,噗嗤…”砍了他数刀(谁还数这个啊?我实在记不住了。),然后我转身便跑。
从我出手,到我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过用了短短三十秒的时间,其中一半的时间用在跑路,一半的时间用在砍杀!
我蒙着面,提着刀,血染衣衫,箭步狂奔的时候鸡飞狗跳。
街道上原本便人烟稀少,又遇到我这样丧心病狂的蒙面大侠,路人无不退散避让,那些单独出门的小姑娘遇见我都吓哭了,嗷嗷直叫的跑到一旁,鞋都跑丢了。
我更害怕,后背粘湿一片,我知道那是汗,被吓出来的冷汗,因为当时那群路人都他妈在喊“杀人了!”
“秀哥。”我大口喘着粗气,箭步钻进了等候多时的面包车,我上车后轻声开口,身旁的刘云胜立刻拉上了车门,绝尘而去。
“先换身衣服。”贾文秀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我手中的刀还有染着血的衣服,然后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我右手想把刀放下,却忘了掌中刀已经被胶带死死的捆住,而且当时我的右手已经麻木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还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太过紧绷。
“秀哥,有水吗?我渴了。”上车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渴了,想喝水,特别想喝水。
“有,先把刀解下来,这身衣服也扔了吧。”贾文秀开口的同时他身旁的刘云胜便开始帮我解缠在手中的胶带。
我左手把挡在脸上的布条拽了下来,难掩得意的炫耀道:“秀哥,我给他办了,砍了十多刀,直接干翻在地一顿砍,够了吗?”
“够了。”贾文秀笑了,他又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啊你小子,没看错你。”
“杨浩,给张潇文打个电话,让他在家里准备点吃的,回去好好喝一顿。”
贾文秀说着又从手提包里面掏出一捆毛爷爷,那时候我正好解开了右手的胶带,但是手中全是鲜血。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又把那一捆毛爷爷放到了车座上,他说:“你这身衣服穿不了了,都扔了吧,给你拿点钱,哪天有时间你在去买身新的,明天别去学校了,晚上和哥几个好好聚一聚,我也介绍点哥们给你认识。”
“秀哥,这个钱就算了吧。”我说。
“给你,你给拿着。”贾文秀又拿起钱要往我手里塞,当时我手上还染着血,便推脱说:“先放在那吧,先放在那吧。”
其实这个钱我也想拿,我活这么大也没见过成捆的毛爷爷,不过还是要谦让一下。
当天贾文秀让司机把车开到城南的一条小河旁,趁着半夜,把砍过人的开山刀和我那身衣服全部扔到了河里,他又领着我回到了他的凤舞九天歌厅。
那一夜,纸醉金迷,谈笑风生,还有不少姐姐陪我把酒言欢。
临睡前,贾文秀让我上,我没上,实话,不骗人,真没上。
当时我对情况也不了解,就这场面,我肯定要推脱一下,万一触碰到哪个大哥喜欢的女人,让人记恨上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那天晚上我住在了凤舞九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换了身刘云胜送来的衣服,拿着钱打车去了医院。
“林哥,你变了。”在车上,我对自己说。
你不在是那个随便受人欺凌的窝囊废,现在的你,身旁兄弟无数,后有大哥撑腰,放眼天下,谁与争锋?
又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
因为懦弱,我受到了无数欺辱,但我却从未说过我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没机会作恶罢了。
崔鹏,苏扬,宁舒婷,高奥港,王杰,这笔账,咱们慢慢算,我会像猫抓耗子一样,慢慢的折磨你们,慢慢的玩弄你们,这个“弄”字,似乎有些精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