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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芩茹推开二楼书房的门,果然就看到那个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却坐在办公桌前办起公来了。
“刚进卧室没看到你,就猜到你一准又来了这里。”沈芩茹端着一个陶瓷炖盅走进书房,保养的极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阮茂丰见到来人,笑着摘下了眼镜耘。
“你这两天血压高的厉害,医生嘱咐了让你多休息,强把你押在家里,你还总忘不了公事!”将炖盅放到桌上,沈芩茹埋怨的看了阮茂丰一眼踝,
阮茂丰笑,“只是血压有点高而已,就你不放心,一定要让我留在家里才安心,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我总不能就那么放在那里吧。”
“公司固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要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又是给我炖了什么好东西?”
沈芩茹无奈又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每次都是嘴上说知道知道,最后还不是一门心思在公司上。
“今早上去晨练,遇到了前面的张太太,她说大枣冬菇烫益气开胃,对降血压也有好处,我就想给你炖了喝喝看。”
看着犹冒着热气的汤,阮茂丰心里一阵柔软感动。
“芩茹啊,这些年谢谢你,我知道妈到现在还没能彻底接受你,但谢谢你这么多年还一直那么孝顺她,也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好,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保证,这辈子,我都会对你,还有对微微好的。”
阮茂丰突然的一番真情告白,弄得沈芩茹眼睛都红了。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芩茹,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商量,但我又怕伤害到你,伤害到微微,所以……”阮茂丰伸手握住沈芩茹的手,曾经神采俊逸的眸子如今已经暗淡了许多,鬓角也添了许多银丝。
可也是这个男人,沈芩茹爱了他一辈子,却也苦了大半辈子,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想说什么,她都猜不到,那她还对得起那个爱字吗?
沈芩茹轻吸一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笑容温和,“你想让伊伊搬回来住,是吗?”
“芩茹,你——”
“你想说的,我都懂,你没说出口的,我也懂,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孩子都呆在自己身边,虽然伊伊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她是你的女儿,就也是我的女儿。”
听到沈芩茹说的,阮茂丰眼底闪过一抹泪光,紧紧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芩茹!谢谢!我相信文兰在天上也一定能听到你说的这些,她也一定会感谢你的。”
阮茂丰心里感动,所以都没有察觉沈芩茹听到文兰那个名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苍白。
一阵脚步声从书房外由远及近,是李嫂。
“先生,太太,大小姐回来了!”
“伊伊?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阮茂丰虽然奇怪,但还是已经高兴的站了起来,正好,一会他就把准备让她搬回家的事告诉她!
伊伊也没想到阮茂丰这个时间竟然会在家。
看到相携着走下楼的两个人,伊伊觉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来气了。
“伊伊,你这么是怎么了?”阮茂丰原本还是高兴的,可在看到女儿满脸的苍白和发红的眼睛时,唇畔的笑就没了,快步下楼,紧张的询问,
指尖掐进掌肉,伊伊咬着唇,双目通红的死死盯住沈芩茹。
——阮小姐,当年,当年其实根本不是我撞死你的妈妈!是沈芩茹,是她,是她撞死的你妈妈!我只是替她顶罪的!
——是沈芩茹,是她,是她撞死的你妈妈!
——伊伊,当年我会娶你妈妈,完全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我和芩茹才是真心相爱的。爸爸求求你,原谅爸爸一次好吗?你芩茹阿姨和微微已经苦了二十多年了,我不能再让她们在外面受尽冷眼了,我对不起她们!
——伊伊,如果你要恨的话,就只恨爸爸一个人吧!
五年前,父亲在娶了沈芩茹之后对她说的话,和今天张鑫元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两股力量,在她脑袋里来回撞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爸爸面前揭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让她受到该有的法律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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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为什么在看到父亲的脸时,她却痛苦的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了!
“伊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沈芩茹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握住伊伊的手,却被她猛地一把拍开。
“你别碰我!”
这个女人,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她撞死了她母亲之后,她是怎么做到的心安理得的搬进的阮家!她是怎么做到的在母亲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屋子里住下去的!她又是怎么做到的装出一副无辜柔弱的神情去面对那个被她撞死的人的女儿的!?
她,到底有多恐怖!?
“伊伊,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伊伊摇头,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她错了,她不该回来这里的,在她完全什么都没有想好的情况下,她不该回来的!
转身,飞快冲出这个几乎让她马上要窒息的地方!
“伊伊!”阮茂丰心头一紧,刚要追出去,眼前却忽然一黑。
“茂丰——!”看着突然倒下去的身影,沈芩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
她就像是一个失败者,最终只能落荒而逃。
车子一路高速而行,凛冽的寒风从窗外呼呼的吹进来,像刀割在脸上一样,可她却始终仿若未觉。
眼泪早已决堤,湿透了脸颊。
为什么她没有当场揭穿她!?
是她,是她撞死的妈妈!
可为什么她连揭穿她的勇气都没有!?
——当年其实根本不是我撞死你的妈妈!是沈芩茹,是她,是她撞死的你妈妈!
——伊伊,我和芩茹才是真心相爱的。爸爸求求你,原谅爸爸一次好吗?
——如果你要恨的话,就只恨爸爸一个人吧!
她到底该怎么做?妈妈!求你,求求你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行!?
她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叭叭叭——!”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一束强光突然从左侧打了过来,伊伊回过头,就看到一辆大卡车朝她的方向猛地冲了过来!
“砰——!”
……
“这位患者,你听得到声音吗?”
“能看到我吗?”
“阮伊伊,不要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听到了没有?”
伊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重,耳朵周围好多嘈杂的声音,还有嗡嗡嗡的声音,眼皮也好重,可是那个带口罩的人让她不要闭眼睛。
她这是怎么了?
……
藿廷遇从纽约飞回霖城,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总裁!”宋清这段时间已经回霖城,所以当接到藿廷遇打来的电话之后就立刻赶到了医院。
“人怎么样?”
宋清眉头皱紧,看着藿廷遇绷紧的脸,心下不由一重,“伤势很重,现在还在里面抢救,不过我已经把全国最好的外科医生都找来了,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相信太太一定会没事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其实连宋清心里都没底。
手术一直在持续,而藿廷遇从到抢救室门口开始就一句话没有说过,漆黑犀利的眸子只死死盯着那盏红色手术灯。
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宋清打了个瞌睡,又猛地惊醒,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忍不住看向身旁的男人,从他进医院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坐在椅子上,唇线抿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术室门。
宋清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了,距离伊伊进手术室,一直到现在,整整二十个小时。
他无法想象,总裁此刻的内心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紧张与煎熬。
一阵俏皮的铃音蓦地在静谧的走廊响起,
宋清吓了一跳,才想起昨天医院把伊伊的手机交还给他,电话显示是家里的号码。
这个时候,恐怕会是谚西。
昨晚上宋清就给林姐打了个电话,让他告诉谚西,说伊伊加班,不用等她了,今早上起床也没看到人,小家伙恐怕是急了。
藿廷遇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似乎连电话铃音都没听到。
宋清飞快接通电话。
“阮伊伊!你好大的胆子!你昨晚上竟然一夜未归!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某个小家伙中气十足的声音蓦地从电话那头传来,宋清的心却跟着咯噔了一下。
如果太太今天有什么意外……宋清一震,猛地甩掉脑袋里那个不好的想法,声音微涩,“谚西,是我,我是宋清叔叔。”
“宋清叔叔!?为什么阮伊伊的手机会在你手里!?”
“这个,谚西,是这样的,你妈咪……”
“手机给我。”冷不防的一道低冷声音在身侧响起,宋清转头,就看到藿廷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宋清一愣,但还是乖乖把手机给了藿廷遇。
“宋清叔叔,你说什么呢?我——”
“谚西。”
这个声音,藿谚西一听就听出来了,声音无法压抑的惊喜,“爹地!?爹地!你已经回来了吗?”
盯着红色手术灯的眼睛好像被什么尖锐东西刺了一下,有些疼,藿廷遇收回视线,声音平静,“没有,我现在还在纽约。”
“纽约!?那妈咪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因为……你妈咪也在纽约,她昨天晚上临时接到电视台通知,让她到纽约做一个电视节目策划,要半个月后才能回去。”
“半个月!?”消息来得太突然,谚西都有点没反应过来,“那妈咪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她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也太不负责任了!”谚西最最郁闷的是,妈咪去纽约居然也不带他!太可恶了!她根本就是想和爹地两个人二人世界是不是!?
手术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藿廷遇黑眸一闪,站起身。
“爹地?爹地!?”突然没了声音,藿谚西叫了两声,电话那边就已经挂断了,彼时在家的小东西只能气鼓鼓的对着已经挂断的座机干瞪眼。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藿廷遇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其中一名医生的手臂,或许此刻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医生摘下口罩,面带微笑,“藿先生,你放心,手术非常成功,但是因为你太太的伤势有些重,所以需要多休养一段时间。”
身后,已经有护士将病床推出来。
闻言,藿廷遇那颗紧紧揪着一天一夜的心才算彻底松开,就连呼吸似乎都变得通畅了不少,“谢谢医生,谢谢!”
说完,转身快步朝病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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