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不喜欢听，我走就好了。”秦殇理了理衣领，还是以那种不在意的姿态说道，“如果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席宇斯颓然地倚在墙上，双拳紧握。凌缈晞……你真的要嫁给牧闵西吗？而我，又有什么资格留住你呢？
……
礼堂，婚礼进行曲响起，牧师慈爱地站在礼台上，望着走入的新人。亲友席上空空的，只有许如兰一人出席，今天，她为这场婚礼做了精心妆扮。
凌缈晞挽着牧闵西的手臂缓步走在红地毯上，长长的裙摆拖着满地幸福。没想到，她的婚礼来得这么快，也没想到，牧闵西会是她的丈夫。
但从这一刻起，她的生命里，又多了一个他。他们会一直牵着手，走完这一生。
牧闵西望着头纱后她绝美的侧颜，幸福地笑了。从十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决定此生非她不娶，这一天，终于来了。
秦殇走后，席宇斯努力将注意力放在文件上，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钟都度日如年。
“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有十五分钟，在郊外的莱德教堂，他们就会正式成为夫妻了。”
……
“啊--”席宇斯怒吼了声，一把扫去桌上的文件。想到她现在正穿着婚纱和牧闵西步入礼堂，想到在婚纱店时她娇嗔，撒娇，为牧闵西系领结的每一个神态，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为什么——”
礼堂内阳光明亮，闪耀着幸福的光芒。两人走到牧师面前，彼此微笑着互望一眼。
牧师对他们微微点头，面向亲友席说道：“大家好，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的神圣的婚礼。请问你们俩彼此当中，位有谁有什么理由认为你们的婚盟不合法吗？”
许如兰望着他们，慈爱地笑了。能看到自己挚爱的儿子找到自己人生中的另一半，她感动得落下泪来。
文件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席宇斯站了起来，好几次想冲出去，却又止住了脚步。她已经决定嫁给他了，他还去干什么呢？就算他能赶到，也无法留住她不是吗？他连是否爱她都无法确定，又有什么资格挽留她呢？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痛得快要死过去一般。脑中浮现出的，全是她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淡漠、她的美、她的温柔，她的倔强。每一个她，都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凌缈晞……我要她。”
“好啊。”
“席宇斯？也许他在你眼中是金龟婿，但在我看来，他不过只是个男人而已。你喜欢的话大可以去倒贴，而不是三天两头来烦我。
“席宇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听说你和女人的交往期限往往不超过三个星期，为什么你还没甩了我？”
“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人会喜欢你了……有时候，你还蛮体贴的。而且，很男人。”
“我相信你是无罪的，说出事实的真相好吗？我很担心你。”
“席执行长，我最后重复一次，我绝对不会当你的名义女朋友兼秘书。请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会想办法将200万还给你。”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样肆无忌惮地侮辱我！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想爬上你的床，里面也不会有我凌缈晞。我真的很庆幸自己不曾对你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秒都没有。因为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比魔鬼还要可怕！”
“没有或许了。你知道吗？牧闵西爱我，只有他能给我想要的平凡生活。结婚后，我们会离开这里，无论到哪个地方都好，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因为，他会一直守护着我。”
……
正是因为她的无心，他才会为她痴迷，但亦是因为她的无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如果可以，他宁愿从来没遇到过她。
“好，凌缈晞小姐，你愿意接受牧闵西先生，作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凌缈晞坚定地吐出这三个字。牧闵西为她付出得已经太多，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凌缈晞，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席宇斯一拳重重砸在雪白的墙壁上，鲜血顺着他的拳头流下来。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拳一拳用力砸着。
可是，心中的痛怎么可能被身体上的痛所掩盖。
“啊——”他发疯似的怒吼着，拳头不住地砸着墙壁。
“斯，你在干什么？”凌伊晴冲进来，赶忙拉住他的手。“天啊，你流了好多血，为了那个女人，真的值得吗？斯！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很心疼！”
“滚！你是谁，我不需要你可怜！滚！”席宇斯一把将凌伊晴推得老远，看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人，他的心只会更痛。他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
“斯--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凌伊晴忙爬起来，“她选择了别人了，不是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就算你伤心到死，她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不！她不是真的想选择牧闵西，她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他啊！只要他能向她做出承诺，说不定她会改变决定的。
“我、我要去找她……”席宇斯的眼神凌乱得就像碎掉的星辰，只剩下惊慌而狂乱的火焰在燃烧着。
他不管她会不会改变主意，他只知道他要找到她，他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
“我、我要去找她……”席宇斯的眼神凌乱得就像碎掉的星辰，只剩下惊慌而狂乱的火焰在燃烧着。他不管她会不会改变主意，他只知道他要找到她，他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不！你不能去！”凌伊晴从身后用力抱住他。
“滚开！给我滚开！”席宇斯掰开她的手，发疯似的往外冲。
“就算你去也没有了，他们的婚礼已经结束了，你……再也没有机会！”凌伊晴冷冷地说道。
“……”席宇斯困难地转头，以一种不敢置信地目光望着她。婚礼……结束了？是他……亲手断送了最后的机会。
“好，牧闵西先生，你愿意接受凌缈晞小姐，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我……”牧闵西侧头温柔地望着凌缈晞，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就这样凝视着她，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她深深刻入脑海。
他……怎么了？他在犹豫什么？凌缈晞有些紧张，好像怕他会突然……可是，他的眼神那么温柔，她从中看不出其他情绪。
“小西……”这孩子怎么了？许如兰小声提醒了句。
“牧闵西先生，你愿意接受凌缈晞小姐，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牧师又问了一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牧闵西转过头，眼神仿佛清澈的流水，嘴唇微微扬起，“我，不愿意！”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依旧温柔得如同暖流一般。牧师怔住。
“牧闵西--你怎么了？”凌缈晞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回答。一切原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他会突然拒绝她？她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这场婚礼只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
“小晞，不用怀疑我对你的爱，正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我想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爱的人是席宇斯，可我却霸道地把你留在身边。以为只要全心全意爱你，就能让你改变。今天早晨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直到我看到你在化妆间发呆，我才彻底明白过来，无论我付出多少，你都不可能爱我。因为你的心，已经完全被另一个人占据，就算我在你面前你看到的也只有他。”
“我应该在那时就放开你的，可是，我想在最后留下一点回忆，让自己永远记得，我也曾经幸福过。这样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现在，我要放你自由。”
“牧闵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的心已经为你敞开，能成为你的新娘，我真的觉得很幸福。我就快要忘记那个人了，以后我的世界只有你，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凌缈晞急了，她已经决定接受他了，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玩笑？她会给他幸福，她会给他温暖的，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为什么他却不要了呢？
“小晞，不要骗自己了。你问问你的心，真的能忘了他，爱上我吗？”牧闵西的眼神又轻又柔，能一直望入她心里。
“我……”凌缈晞不知道，她好混乱，为什么一切突然间变成这样？
“小晞，你去找他吧。我知道，他也是在乎你的。你一定要记住，如果他让你伤心，你可以来找我，我永远在这里等你。我愿意，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牧闵西，谢谢你……”凌缈晞的眼泪簌簌落下，这辈子，她欠他的已经太多太多，怎么也还不清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成为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