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她放在楚轩掌心的手,上官肆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嫉妒的火令他全身充满危险的气息。
“哈哈……你居然把水泼到了肆身上,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吧。还好肆不打女人,不然你就惨了。不过,你真的很有趣……”
楚轩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介意交换舞伴吗?”
“嗯?”楚轩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甩到了一边,手中的人儿也被夺了去。
“肆……啊……”许桃儿只觉得腰被另一个只有力的大手握着,她抬起头望去,只看到冷着张脸的上官肆。他看上去很不高兴,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上官肆闷哼了声,环住许桃儿的腰带她跳到了舞池的另一边。
“肆哥哥、肆哥哥……”楚伶想要追上去,却被楚轩拉住。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伶伶,别再缠着肆了,注意一下场合!”
“我不要,我就是要肆哥哥……”
“够了!如果不想被肆讨厌,就听哥哥的话!肆已经结婚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可是、可是……”楚伶远远看到上官肆阴沉着张脸,这才不甘愿地停止挣扎。
舞池的另一边,上官肆一句话也没说,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怒气。
许桃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也不敢问,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舞步,生怕又做错什么,惹到他。
“你和楚轩很熟吗?”
“嗯?我、我们才刚认识。”
“才刚认识就聊得那么开心,其他会认为我上官肆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说过,我不会管你的私生活,但在外面,请你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令上官家蒙羞的事!”
蒙羞?他居然用这么恶劣的词语来说她?许桃儿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强忍着苦痛,咬咬唇道:“我知道了!我会记住自己的身份,对不起!”
上官肆懊恼自己又伤害她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
刚才那支舞对他而言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们的欢笑无限倍放大,如针刺在他心上。最后他实在无法忍受,才做出那么失礼的事情。
现在的他,变得越来越不理智,只要一遇到有关她的事,他都会变得格外敏感。那种强烈的占有欲,甚至多过他对仙儿的。
他不该继续这样下去,而应该好好想清楚。她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定位。
……
晚宴之后,上官肆和许桃儿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好像都有意避开对方似地。即使偶尔见了面,也只是生疏地打个招呼,或者点点头。
有时,许桃儿会忍不住主动去找上官肆,想要缓和这种气氛,却被他表现出的淡漠弄得不知所措。她沮丧地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倒退回了初始的时候。
这天,用完晚餐后,许桃儿回到了房间,脑子里仍在想着该如何改变这种僵局。
她知道那天是自己错了,不该在那种场合和楚轩聊得那么开心。但那件事,真的让他那么生气吗?即便是他是在乎上官家的声誉,也没道理因此就不理她吧?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比如……实际上他是不喜欢她和楚轩在一起,吃醋了?
“笨蛋许桃儿,你在想什么!”许桃儿用力悄悄自己的头,暗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有那么荒谬猜想。
目光无意间触及桌上的小提琴,许桃儿微微笑了。每次看到它,她都不禁猜想,这只是个巧合,还是因为上官肆的细心。
大多数时候,她都宁愿相信这是上官肆的安排。这样,至少让她觉得,上官肆是有一点点在乎她的。
手指滑过小提琴琴身,许桃儿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忽然,她的指尖在琴弦上停住,眼前亮起来。
已经是黄昏了,上官肆坐在桌后,手里握着钢笔,合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等待他的批阅。然而,他只是那样静静坐着,思绪仿佛已脱离身体,到了另一个地方。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已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了整整一个小时,脑子里想的,心里念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天在宴会上,他真的做错了,不该用那些话去指责她。明明知道她和楚轩之间没什么,还是像个妒夫一样毫不理智地将怒火宣泄到她身上。
这几天,他一直在自责,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同时,他也是在逃避。他以为,这些天的失常一定只是因为每天和她在一起,如果疏远她,这种不该有的感觉也会随之而去。
但他发现,尽量不见她,尽量不和她说话,尽量以对待一个普通人的态度去对她,反而让他更受煎熬。
见不到她,他会想她,甚至经常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偷偷躲在她身后看她。
不和她说话,他的喉头会干哑得厉害。天知道!每一次他需要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故作冷漠地抽身。
尽量以对待一个普通人的态度去对她,更让他觉得痛苦。看到她因他眼中闪动的亮光,又因他的冷漠而暗淡下去时,他的心就如同被车碾过一般。
可是,他又害怕,害怕一旦被她吸引,就会越陷越深。生平第一次,他是如此地矛盾,如此地恐惧。
“叩叩——肆,你在里面吗?”许桃儿站在门外轻敲了几下。
里面沉默了一会,半晌,才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谢谢!”许桃儿推门进去,有些局促地站在门边问:“那个,你现在忙吗?我刚才在练小提琴,需要一个听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上官肆握着钢笔的手一紧,没有说话。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拒绝,不该越陷越深。但,他又是那样地渴望见到她,把她留在身边。
许桃儿等待着,沉默的气氛和他的背影让她的勇气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忙说道:“如果你有事也没关系,我一个人练习就可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等等——”就在她的手要握上门把的前一刻,上官肆叫住她,起身转过脸来,漠然道:“我当你的听众!”
这是代表,他们间有缓和的余地吗?许桃儿一喜,忙拉过椅子坐在窗口。把琴架在脖子上,左手按弦,右手自然地运弓,演奏起《D小调卡农》来。
随着她手指优雅地移动,小提琴缓缓奏出柔和清婉的旋律。渐渐地,旋律变得清脆,悠扬,欢快,活泼,流畅。
一种快乐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着,仿佛也将快乐植入了上官肆心里。他原本冷冽的神情一点点缓和,内心变得无比愉悦祥和。
被音乐中的情感所感染,上官肆脸上出现同样的表情有着淡淡的喜悦。他凝视着许桃儿,她已经完全融入到音乐里,随着音乐的渐变感觉到了幸福和快乐。
她的睫毛垂落在凝脂如雪的肌肤上,笑容无比宁静而善意,整个人散发出纯净淡雅的气息,美得不可方物。
碎金色的夕阳洒进来,仿佛有一对洁白的天使之翼在她身后颤抖着。
这样的情景,结合着音乐,有种醉人心扉的美丽。
曲终,许桃儿缓缓睁开双眼,起身走到离上官肆很近的地方。停下,眼神中充满善意和微微的羞怯。
“我知道也许你不会在意,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那天在宴会上……我和楚轩聊得那么开心,是因为……我讲的人,是你!”
许桃儿知道自己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她不后悔把自己最真实的感觉说出来。
“不打扰你了,再见!”她有些慌张地提着小提琴离开了。
听到那句话,上官肆的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脸上的弧道向上扬起。
……
“星辰”时装秋装发布会今晚在国贸大酒店举行,离服装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前台已经坐满了观众。要知道“星辰”时装不仅是A城服饰界的流行指标,也是全世界的流行时装的流行指标。
每年,“星辰”时装都会分季节举办四场时装发布会,被誉为全球最值得期待的发布会之一,能有幸受邀的不是政界名流就是时尚界的泰斗。
发布会现场布置得好似精美甜点,处处充满了纯真烂漫的气息,绿、黄、粉等缤纷色彩的混搭,好似在观众们心里挥洒下好一派阳光明媚。
虽然“星辰”时装在国内外的知名度很高,但没有人知道这个极富装作才能的设计师是谁。
和他合作过的模特及其他工作人员一律对此守口如瓶,更添了众人对他的好奇。
每次时装发布会,记者们都会想尽办法拍到这位神秘设计的照片。但每一次,都会被隔离在外面,所有细节都只能够通过代理人口中得知。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后台外面挤满了记者,却被保全人员隔离在外,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