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死亡?有点意思,七妹你也这么认为吗?”
没想到沈七妹竟然点了点头:“没外伤没中毒,除了自然死亡我想出还有什么死法,你是没见前两具尸体死的有多祥和,特像寿终正寝的样子。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三十郎当岁就寿终正寝?早点吧!”朱炯不是很确定,他刚要起身去问一下老道,结果起身的同时眼睛向下看去,透过殿顶石板的缝隙他看到自己的身下竟有也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瞪着他。
“我娘哎!”朱炯吓得灵魂出窍原地蹦起一丈多高,惊呼道,“有人!楼下有人!”
朱炯的尖锐的叫声划破了沉寂已久的宁静,他这一嗓子用尽了毕生所学,声音又响又脆,估计能传出四五里去,一下子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动了。
“怎么着,出什么事了?”“啊?有人被蝎子蛰了么?”“杀猪呐!”一时间院中守卫的士兵们乱成了一团,交头接耳不断。
“咋呼什么!该干嘛的都回去干嘛!小心军法从事!”王参将喝吼一声。
当兵的一看将军急了,一个个夹起尾巴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我说你怎么回事!半天不吱声一出动静吓死人!”王参将扯了惊魂未定的朱炯一把。
“啊?我,我……”
“我什么我!”王参将见他语无伦次,于是转身问在场的吴洞主,“他喊什么?”
吴洞主也让朱炯那一嗓子惊得不轻,直到王参将问话他才缓醒了过来:“啊?哦,他说楼下有人。”
王参将走到朱炯刚刚待过的地方,把每条石缝都瞧了个遍,最后怒道:“活见鬼了,下面啥都没有你叫什么?”
“不可能!”朱炯经过一段时间的稳定情绪平复了许多,他几步冲到刚才看到眼睛的地方,向下望去竟然和王参将说的一样空空如也,“刚才分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怎么没了?”
王参将扔给了他一句:“庸人自扰,累了就睡觉!”就走了,留下在场的人非常尴尬。
沈七妹安慰朱炯道:“也许是只猴子,你一恍惚看错了,别往心里去。”
朱炯坚定了摇了摇头:“不对!那绝对是双人眼,我一直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现在那种感觉更强烈了!不行,我要下去看看,你们去不去?”
“去啊!”吴洞主唯恐天下不乱,第一个同意,不过又补充道,“我可不和那些牛哄哄的人一起。”说着用嘴角撇了王参将一下。
“我也去!”“算我一个!”沈七妹和郑钧也没有困意,四个人悄悄跳下神殿的殿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朱炯吴洞主在一对烧的正旺的篝火中抽出两条树枝当火把,找了个最近的石门钻了进去。
朱炯他们从“银殿”出来才来到这座神殿,中间除了等待王参将他们的队伍,就是布置防御,没有时间好好检查一下神殿内部的情况。其实一开始朱炯他们只打算呆一夜第二天就走,所以压根也没有进来的计划。
四个人钻进石门,面对幽暗阴森的长廊,刚才的雄心壮志立刻荡然无存了,吴洞主打了个寒战对朱炯说道:“老弟啊,这他娘的也忒长了点吧,我怎么望不到头啊。”
“是啊,刚才在殿顶没觉得里面有多大啊?”郑钧面对潮气熏天的阴暗长廊心里也有点发虚。
沈七妹不怕邪,嘲笑二人道:“还大老爷们呢,怕黑!真让我们小女子可发一笑啊!”
吴洞主脸一红:“大妹子,俺这不叫怕,叫谨慎,万里有个一呢。”
“没有万一!长廊是封闭的见不到月光所以看不到尽头,其实不远,以你吴老大的身手,一炷香能跑七八趟。”
沈七妹悄么声的拍了吴洞主一记马屁,这一招果然奏效,吴洞主不要脸的笑道:“那是自然,哥哥我虽然胖点,但身手矫健不输少年呐,那什么,大胆的跟我来吧!”
吴洞主二劲上头一发不可收拾,大步流星的在前面带路,轻松的就像在自家后院溜达一样。朱炯忍不住低声责备沈七妹道:“妹子,你这不是激将法,你这是糊弄傻小子!吴洞主让你两句马屁拍的连北都找不着了,万一脚下有个陷坑翻板什么的,你不得伺候他一辈子啊!”
沈七妹推了朱炯一把:“你才伺候他一辈子呢!看,我早有准备。”沈七妹挥了挥手中的长鞭,“就算吴胖子失足掉进地狱了,姑娘我也能把他扯上来!”
郑钧听了忍不住发笑,紧张的气氛随之缓解了许多,闹归闹,沈七妹的预计果然没错,两百步之后长廊出现了转折,转折处顶部的石板崩塌,两束月光照射进来显得格外皎洁。
一个直角的转弯后紧跟着有一个转弯,随着他们不断前进,转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而且越来越频繁。
“操!一圈圈的只有走廊,修这神殿的人是个神经病吧!”郑钧动怒骂道。
“哎,口下留德,毕竟是我祖宗,不过,修这么个螺旋形的走廊有个蛋用啊?”吴洞主也疑惑非常。
朱炯在心中暗暗的估算了一下,以神殿的规模,除去外围一圈圈的长廊,中间即使有房间也大不了,真不知道古苗人的工匠建这神殿的目的。
长廊又黑又压抑,让人浑身不自在,如果不是时而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石板照进来,黑的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就在众人兴趣索然准备要调头回去的时候,前面开路的吴洞主突然兴奋的喊道:“快来哎,娘的!有好东西!”
朱炯问询立即紧赶几步冲了过去,原来他们终于走到了长廊的尽头,那里出现了一个华美的石屋子。
石屋不算大,但比朱炯预计的还敞亮一些,周长能有四五十步,四面石墙和天花板上雕刻着无数精美绝伦的壁画,密度之大让人眼花缭乱,石屋中心除一条丈许长半人高的汉白玉石台非常显眼外再无他物。
“这……这是个墓室啊!”吴洞主看着头上的雕刻说道。
“啥?墓?吴大哥,你没搞错吧?”郑钧奇道。
沈七妹也不信:“吴胖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棺材了,没棺材能叫墓室吗?”
吴洞主一指中间的汉白玉石台说道:“这就是棺材!别老以为全天下都像你们汉人一样!”
朱炯三个人眼齐刷刷的看向了石台,郑钧上去用掌猛击了一下台面,感觉虽然厚重里面确有空间:“咦,还真是空心的!”
“我操!你放尊重点!里面躺着的是我祖宗!”朱炯气的推了郑钧一把。
沈七妹笑道:“得了吧,能埋在这么豪华的墓室里身份肯定不一般,说不定还是个国王呢,看看您那尊荣,像皇室后裔吗?”
吴洞主听到沈七妹的讥讽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吹胡子瞪眼,而是轻轻的摇头道:“巫王是不会葬入神殿的,石棺内十有**躺着一位大巫师,地位极高,和巫王平起平坐。”
朱炯三个汉人对古苗人的丧葬习俗不甚了解,见吴洞主神色虔诚不由得信了七八分,沈七妹头一次进这样奇异的墓室,忍不住走来走去到处的看。
“吴当家,你们苗人不厚葬吗?这么尊贵的人物连点随葬品都没有,有点说不过去吧。”
吴洞主他也没进过规格如此高的古苗人墓室,对沈七妹的疑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郑钧半开玩笑的说:“七姑娘有所不知,珍贵的陪葬品啊,墓主人一般都随身带着,说不定这棺材里全是宝贝呢!”
吴洞主骂道:“滚蛋,别打俺祖先遗体的主意啊!小心俺老吴发飙啊!”
郑钧大乐:“有没有宝贝五五开,七姑娘,你发话吧!”
“开,我想瞧瞧吴胖子的祖宗究竟长什么样!”
吴洞主对二人的调侃信以为真,抱着汉白玉的棺盖大骂:“俺老吴劫了一辈子道,今天遇上劫我的了!我给你们说,《大明律》挖坟掘墓要砍头的!”
沈七妹笑得捂着肚子说不出话,郑钧也笑得不行,打趣道:“您还懂《大明律》啊!真了不起!那占山为王杀人放火该判何罪啊!”
吴洞主这才明白二人是拿他开心,骂了一声跳上去要揍郑钧,结果反被沈七妹和郑钧制住一番蹂躏。
朱炯没有参与三个人的笑闹,他总感觉吴洞主说的这个墓室哪里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自己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站在那里发起了愣来。
郑钧吴洞主他们三个嬉闹了一阵玩的累了坐在墓室一角干净的地面上休息,沈七妹见朱炯站在棺床前发呆,开玩笑道:“朱大哥,你也想开棺瞧瞧吴胖子的祖宗啥样么?”
吴洞主知道沈七妹又在耍他,佯怒道:“你们在惦记我祖宗,我可真要骂祖宗啦!”
郑钧大笑:“今夜的话题真有趣老围着‘祖宗’转,朱兄,我看你满怀心思,想嫂子了么?”
朱炯听到这话指着郑钧乐了,吴洞主在一旁不懂装懂的说道:“你懂啥,朱老弟要不这么勤奋如何考状元!”
朱炯笑道:“状元非吾所欲也!”
“怎么?难道你和咱们王爷一样也想当皇帝么?”
朱炯摇头道:“非也,这样吧,如果你们三位中有一人能猜出鄙人此刻的愿念,等回去了我便在浔阳楼摆上一桌上等酒席,请三位畅饮美酒如何?”
吴洞主大乐:“快当快当!浔阳楼的‘秘制乳猪’‘三蒸刀鱼’驰名天下!老吴俺慕名已久,可惜身上背着通缉令走到哪儿都不方便,现在有朱老弟打点,俺可有口福享了!”
朱炯说:“那你就快猜吧!”
吴洞主摸着颌下的乱须若有所思:“状元不稀罕,状元……,对了!你不是也中过武举吗,又会带兵打仗,肯定相当大将军,是也不是?”
不等朱炯回答,郑钧先开口打断了吴洞主:“吴当家,你说话走不走脑子啊!朱兄皇帝都不稀罕当,会稀罕当将军么?真是的,不懂就别急着开口,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吴洞主让郑钧说了个大红脸,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怒道:“怎地?就你能!你猜,猜不出来看我收拾你!”
郑钧不去理他,略微想了一下便说:“朱兄生性豪迈洒脱,又兼文武双全,既然不喜功名利禄,那所爱必然在山水之间,老弟斗胆猜测,朱兄愿意当一名游士、侠客!”
朱炯忍不住向郑钧伸出了大拇指,然后对吴洞主说道:“吴大哥,您得多跟郑老弟学学说话,瞧瞧人家,把我夸了一通不说,最后来了个‘游士、侠客’,一次说出俩谜底,就凭这脑子这嘴皮子功夫,咱就该好好吃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