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走几步他们发现整支队伍都停了下来,不用说肯定是出事了。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朱炯马快第一个来到了队伍最前面,但由于视野不好马失前蹄一头栽到了地上,再看那马已然绝气死了。
朱炯心中好不内疚,这马渴了数日体弱无力,要不是自己情急心切赶它赶得急了,它也不会死。
“朱小子!”灵虚上人骑着马从雾中走了出来,伸手将朱炯从地上提了起来。
“道爷,队伍怎么停下来了,出什么事了。”朱炯站起来立即问道。
“什么事?你耳朵聋了么!”灵虚上人有些不高兴,噎了他一句。
朱炯被骂的一愣,这才注意到周围有流水声,尴尬的笑了笑:“嘿,第二条毒溪到啦!”
“扎营!”不用朱炯开口劝老道自己下令停在了河畔。
这营盘一扎下来可就是三四天,木排竹排扎了好了,大军却迟迟不敢抢渡过去。
这条河叫清溪位列三毒水的第二条,据说喝了他的水人会变成傻子,不过看上去却没什么异常,有人拿马匹做了试验也没发现什么变化,但谁也不愿意冒变傻子的风险去试试。
而且清溪的水温太高了,河面上热气腾腾,河有多宽哪有激流一律看不见。
对何时渡河首领们分成了两派,王参将朱炯等人为一派,他们认为在没摸清清溪情况前决不可强行过溪,另一派以武廷和黄无期为首的江湖人为一派,他们认为王参将等人是杞人忧天,一条小河只要不掉下去便是了,一直鼓动老道下令渡河,两派固执己见互不退让,灵虚上人对此一时也犹豫不定。
第三天夜里灵虚上人召集众人开会,结果还是大吵了一场闹得很不愉快,最后武廷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他先带一半人过去,如果顺利到达对岸就派人回来通报,然后另一半人再过去。
灵虚上人同意,朱炯也拦不住,只好这么定了。
第二天朱炯他们目送武廷顶天光等人带着一半人马乘着木排消失在了浓密的雾气中。
“回去吧,最好让这畜生死在水里!”吴洞主不耐烦的吆喝众人回去。
可朱炯感觉此事不妥,正在犹豫,身旁一个卫队士兵突然指着河中大喊道:“看,有船回来了!”
朱炯打了个激灵忙向他指的方向看去,雾气中果然出现了一条木排,上面坐着十几个武廷带走的兵卒。
渐渐地他们离岸边越来越近,岸上的人已经可以看清木排上人的五官相貌了。
“是武大人的亲信王胡子!”一个副将认出了木排上的人,对着他们喊道,“喂!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武大人他们渡过去了么?”
木排上的人又划近了很多,那个叫王胡子的一边招手一边喊道:“过去了,过去了。”
岸上的人一个个面露尴尬,争执了这么些天,原来面前只是一条小河沟,一想到过河之后要面对武廷的嘲笑和奚落,再想想他可憎的嘴脸,他们恨不得直接掉头回去。
但是王胡子在离岸不远的水面上一再催促,灵虚上人不得不下令让兵卒们把早已准备好的木排放下了水,开始渡河。
王胡子不敢说谎,即便是武廷也不敢,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朱炯心中即便再有疑问此时也不便劝说众人了,只得嘱咐身边的人小心提防。
王胡子的木排见岸上的人陆续下了水,也掉头驶向了对岸,但是速度却不快,朱炯在经过他们的时候产生了一直莫名其妙的不安,但很快朱炯的视线就被大雾隔断了。
朱炯一直在想究竟是哪儿不对劲,可是脑子里一团浆糊始终找不到头绪,这时在他身边的沈七妹突然开口说道:“哎?咱们划了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到对岸呢?”
“怎么,你是担心武廷这厮还没到地方就派王胡子来诓咱们,不能不能,有道爷在他没那个胆子。”郑钧去安慰她道。
“希望如此吧。”
“不好!咱们上当了!”朱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快把王胡子拉过来!”
朱炯在这群年轻人中最为稳重,灵虚上人对他也是信任有加,听他这么一喊,便知出大事了,立刻下令停船并吩咐王参将派人把王胡子和整条木排都找来。
不多时负责去寻王胡子的兵卒回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报!可不好了,王胡子他们……他们……”
“调头!”朱炯见来人吓傻了,等不及让艄公调头,正迎上了王胡子他们所乘的木排。
不等靠近朱炯已飞身登上了王胡子他们的木排,“王胡子,王胡子!你在哪儿?”朱炯惊奇地发现,木排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安分的划着水,对他的到来没做出丝毫的反应。
“我问你,王……”朱炯抓住一个兵卒的肩膀,想问他王胡子在哪儿,结果把他的身子搬过来一看,朱炯便愣住了。
这个穿着王府护卫军服的兵卒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傻呆呆的口水沾满前襟,眼中虽然含着泪但嘴角上翘一个劲的傻笑。
朱炯被这吊诡的一幕吓的不轻,忙跳了开去,这名兵卒被放开后很快又开始划船,脸上的诡异的笑容越发厉害了。
朱炯这才注意到木排上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同样妖异的笑,朱炯入赘冰窟全身发冷好像置身于与通往冥界的鬼船上一般。
正在这时朱炯发现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跪在船尾,嘴里叽里咕噜的叨咕着什么。
按说朱炯的胆子不算小,可在这个场景下不尿裤子就不错了,哪还敢乱动啊,好在灵虚上人等人也先后登上了木排,人一多恐惧感便消了几分。
吴洞主也让这些人吓了一跳,上来便骂了句:“妈的!这些人都中邪啦!”
“王胡子!”胡清风久在王府,他一眼就认出跪在船尾的便是王胡子,搬过他的肩膀一看,在场的人全傻了。
王胡子人如其名确实长的五大三粗一脸的络腮胡子,然而脸上却带着婴儿般痴傻的笑容,五官扭曲似乎是笑抽了,但他口中却始终低声念叨着什么,胡清风趴下身子仔细辨听,一下子脸就绿了。
“王胡子说什么了?”郑钧急忙问道。
“他说,他说……他说‘过去了,过去了’!”
“‘过去了’?哎呀!这不正是他带回的口信吗!”沈七妹脑子快,立刻想到了他们回来送信的情形。
“清风别碰他!”朱炯提醒胡清风道,“他们身上都湿漉漉的,过河的时候肯定都掉进了水里喝了清溪里的毒水,现在都变成傻子了!”
“嘿!咱让傻子给骗了,说出去岂笑掉人的大牙!”要不是朱炯拦着,吴洞主真想把王胡子踢进河里。
“老爷子怎么办,武大人他们可能出事了!”胡清风焦虑的说道。
沈七妹也说道:“是啊爹,是进还是退您快点拿主意啊!”
灵虚上人看了眼吃吃傻笑的王胡子,皱起了眉头问朱炯:“朱小子,你怎么看?”
“回道爷,现在调头回去虽然能保全咱这一半的人,可武大人他们毫无防备之下情况就很难说了,一旦遭遇危险有没有外援,我担心咱们就此会失去那一半人,一千多条人命不能不救,我认为现在必须摒弃个人恩怨,全力去救援他们。”
灵虚上人赞赏的点了点头:“恩,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渡河!”
“王胡子这些人怎么办?”郑钧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是啊,不能把这几十个人扔掉不管。”
灵虚上人咬了咬牙对胡清风说道:“清风这烂摊子交给你了,我给你留一部分人,要小心!”说罢带头跳回了本船。
王参将下了死命令,军曹们拿着鞭子招呼,负责划桨的士兵不敢不卖力,终于他们看到了浅水中才有的水生植物。
“听!打起来了!”吴洞主的大耳朵最灵,第一个听到了岸上的动静,“嘿,真热闹哎,老子的手痒了好几天了。”
朱炯也听到了岸上的厮杀和喊叫声,但是他听得更仔细:“不对!岸上有喊杀声不假,但却没有兵器撞击的声音,武大人他们在和什么开仗?”
“这?”吴洞主一时无言以对。
“别争了,快看那儿,火光!”沈七妹指着一大片火把的光亮喊道。
“妈的,武廷这厮搞什么鬼,大白天的点什么火把!”一个副将忍不住骂了句。
“注意脚下,千万别沾水,咱们要登陆了!”灵虚上人的提醒话音刚落,最前面的木排几乎同时触到了岸。
“防御阵型!盾牌阵!”士兵们平时训练有素,王参将一声令下迅速在河岸边构建起了防御阵型,三排巨盾让人感觉到安心,使得非常拥挤的登陆场并没有一个人失足掉进水里。
很快所有人包括负责殿后的胡清风也都登上岸,朱炯没见王胡子等喝了清溪水而变得痴傻的人,于是去问胡清风。
胡清风说:“别提了,你们走后不久,负责划水的士兵先是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叫喊,然后口吐鲜血而死,场面别提多恐怖了,最后王胡子似乎清醒了些许,大笑了两声跳进了河里,再捞已然不见踪影了。”
朱炯听罢唏嘘不已,这时队伍已经集结完毕,而火把密集地方的喊杀声更加响了,“出发,去解救武大人!”王参将指挥着队伍快速靠拢了过去。
行至一半的时候灵虚上人突然叫停了队伍,屏气凝神的倾听起了周围的动静,朱炯他们心下焦急,却因功夫火候还不够,分辨不出混乱背景下的危险讯号,但是看到灵虚上人越皱越紧的眉头,便知不妙。
就在这时浓雾中突然窜出了一个黄色的身影,像一道闪电直扑灵虚上人的面门,灵虚上人叫一声“不好”忙侧身躲过,挥起拂尘当头便是一击。
那东西被打个正着,疼的嗷唠一声滚出去老远,灵虚上人的拂尘可不是一般的拂尘,分量极重而且还里面还有零碎,这一下若抽在人身上,非把人打散了架不可,然而这东西挨了一下竟然毫发未伤,打了个滚又站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摄人心魄的咆哮。
“他娘的,是只老虎!抄家伙!”吴洞主大喊了一声,“我他娘的终于知道武廷那混蛋为什么大白天要点火把了,快,快点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