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吃惊的张着嘴,他汗毛直立,浑身都是冷汗,脸上布满了紧张与惊恐。“二、二小姐,凉棚被人动了手脚。”
宁萱芷后背拔凉,这个下毒手的人手法太过高超,竟然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嘘!不要声张!”
刘福点点头随即又快速摇起头来。“不,这不成!”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张扬出去只会让这嫌犯有机可乘。”宁萱芷沉思了片刻,把刘福打发了回去。
桂竹站在旁边,盯着发呆的宁萱芷,忽然见她用力的撞向凉棚。“小姐!”
宁萱芷倒在地上,头被撞破了一大块,鲜血直流。
“来人啊,快来人啊!”
桂竹大叫着,她一边用帕子捂着宁萱芷的伤口,一边流泪。“小姐,这是何苦呀!”
宁萱芷看了桂竹一眼,晕了过去!
‘落月阁’里人头攒动,清风坐在宁萱芷的床边,眼里满是悲愤,幸好他回来得快,及时处理了伤口。要是晚上那么一天半天的,就算他有再好的药膏也无济于事,这张精致的小脸蛋就算完了。
桂竹的叫声,引来了院子里巡视的护院,有人前往别院禀报了宁恒远,‘落月阁’凉棚无故倒塌,二小姐重伤!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院子,刘福倍感意外,之前不是才说不宜声张,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尚书府里里外外就没人不知道了?可是二小姐分明好好的,怎么就被传出了受重伤的消息?
虽然疑惑,刘福还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林馨婉,此时,大夫人正在与宁雅娴坐在屋里喝茶聊天,林嬷嬷从里屋走了出来,撞见了刘福。
“你说宁萱芷受伤?这怎么可能?”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刚刚听得消息便过来禀报,老爷与四夫人已经赶往‘落月阁’,好像当时青伶姑娘也在,现在正被‘落月阁’的人扣着。”
刘福是个聪明人,“宁萱芷受重伤”这消息一出,他脑筋一转,立即摸透了半分,把事简练一说,即不得罪林馨婉,又能把问题推到了青伶身上,一举两得。
宁雅娴有些坐不住了,这青伶是怎么回事?刚刚把她从鬼门关了拽了出来,这回又一头栽了进去,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去‘落月阁’打探消息,我们随后就到。”林馨婉看了宁雅娴一眼把刘福打发了出去。
“娘,这凉棚怎么会突然倒塌?该不会是您的主意吧!”
“放肆!”林馨婉怒喝了一声,宁雅娴咂咂舌,心里还是存着这样的念头。要是宁萱芷就这么死了,她还乐的开心,哪管是谁做的。“近些日子外头有人处处针对尚书府,这件事或许与他们有关。”
“可是青伶她现在被扣押在‘落月阁’,此事怎么说得清?我看四姨娘定是会揪着这事不放,把责任推到了青伶身上。”
“哼!你房里的丫头,跑去‘落月阁’做什么?昨日才刚刚领罚,今天就能活蹦乱跳,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爹解释吧!”
宁雅娴张着嘴,本来还有话想说的,此刻只能哑口无言,她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故,五十棍下,好好的男儿也要躺上大半月,何况是一个女子。
“娘,您替孩儿想想办法吧!爹现在眼里只有狐狸精和贱卑的丫头,要是再出是,我岂不是就……娘!”
宁雅娴拿出撒娇的本事,扯着林雅娴的手臂央求。
“这事回头在说,你先与我去趟‘落月阁’。”
“不要!”
林馨婉瞪起鹰眸,宁雅娴撇撇嘴,只好跟着她一起来到‘落月阁’
尚未进入厢房,哭声就从里面传来!林馨婉心里咯噔了一下,该不会真的闹出了人命。这宁萱芷虽然是庶出,可也是宁家二小姐,还是王爷的心上人,这人死了,怎么交代?
“大夫人,怎么不进去?”
心里刚刚想到王爷,这人便出现在身后,林馨婉硬是挤出半点悲伤的样子转过身,冲着卫煜行了礼。“王爷,您来了!”
“本王来的不巧,每次来尚书府,这‘落月阁’多少会出点事,真让本王惊吓连连。”
林馨婉的脸抽搐了几下,卫煜这番话说得平淡如水,可这话里的分量却让人心里打颤。
“夫人先进屋,本王还有事,稍后再来看望二小姐,希望到时候,夫人能给本王一个解释,这尚书府的内院究竟是怎么了?”
宁雅娴就像是被忽略的透明人似的,卫煜看都没看她一眼,便离开了‘落月阁’。
“娘,这王爷也甚是奇怪,我们尚书府的事关他什么事?凭什么要给他一个解释和交代?”宁雅娴此时把当初自己对卫煜的一片痴心给抛在了脑后。
“你懂什么,他计较的不是尚书府,而是‘落月阁’。”林馨婉沉沉的叹了口气,王爷介入,这事可就没有那么好打发了。
“老爷,芷儿怎么样了?”林馨婉一跨进屋内喊了起来,她着急地来到里屋,看到床上躺着的宁萱芷,露出悲伤难过的神情,把清风挤开坐在了床边,握起她的手,说道:“孩儿啊,你醒醒,大娘来看你了!”
“夫人,二小姐刚刚睡下,身子并不碍事,您且让她多多休息。”
林馨婉听到身后清风淡淡的语气,立即站起身。“好,我不打扰她休息。”
坐在一旁的溏心悄悄的抹着眼泪,靠着宁恒远,过度的悲伤让她好几回喘不上气,令宁恒远看着十分揪心。“我送你回院子歇息,清风道长也说了芷儿没事。”
“妾如何能不担心?这伤若是好不了落下疤痕,可让她怎么活呀!”
“老爷,芷儿的伤势?”
“禀夫人,二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脸上的伤可能会留下疤痕。”
“什么?”林馨婉感到一阵晕眩,被宁雅娴扶住。“清风道长,连你的药膏也没有用?”
“贫道只能尽全力去医治。”
“我们先出去吧!”宁恒远扶起溏心,冲着满屋子的人说道。
林馨婉上前想要扶宁恒远,却被他甩袖避开。宁雅娴最后一个离开里屋,她站在宁萱芷的病床前,盯着她额头上的血口子,得意的笑了起来。“真是天助我也,小贱人,我看你现在还能拿什么来跟我争。”
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宁萱芷睁开双眸,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了不少。
宁恒远、溏心、王爷、林馨婉和宁雅娴,都来过了,这些人当中谁会是凶手?
宁萱芷眨了下眼,沉沉睡去。
一行人来到离‘落月阁’最近的别院,溏心脸色苍白,刚跨进院门,脚底一软滑倒在地上。“我的肚子,好痛啊!”
溏心一喊痛,瞬间让宁恒远没了主见,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老爷,快把人抱进房里啊!”
“哦,哦,好!”
宁恒远抱起溏心大步走入厢房,清风随后跟了进来,其他人被明月带到了客堂上。
“怎么样道长?肚里的孩子可有危险?”
“大人,四夫人之前可有什么受伤?”
宁恒远被问的一愣,他摇摇头。“我一直都在院子里,保护的很好,一点重活都不让她干,怎么会受伤?”
“刚刚贫道替四夫人检查过,这胎儿不正,不及时纠正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嘶!这怎么可能?”
“麻烦老爷先避讳下!”
清风把宁恒远赶了出去,他一手抵在溏心的肚子上,慢慢左右推搡着,缓解溏心的疼痛。
“四夫人,临盆在即,你可不能在有任何的闪失了!”
溏心想起那日与宁萱芷在屋中喝酒一事,轻轻点点头。“也就那么一次,二小姐也呵斥过我,今后不会了。道长,这孩子能顺利出生吗?”
“四夫人安心。”
听到清风的保证,溏心嘴角露出一丝喜悦,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象着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她一定会很幸福。
清风待溏心熟睡后,才背起药箱走了出去,来到客堂上,林馨婉端着瓷杯喝着茶。“道长,溏心的身体如何?”
“我已经跟老爷说过,四夫人临盆在即,任何擦伤跌伤都要小心应对。”
“是这样的?我也是生过娃的女人,这都快临盆了,怎么还要加这么多小心?是不是溏心的身子有问题?”
林馨婉故意看了眼宁恒远,话里带着刺,似乎有意在说溏心的身子有缺陷。
“这点请大夫人不用担心,四夫人的身子没有问题,只是有点体弱,多些运动,仔细调理便无碍。”
“哦,原来是运动太少呀,老爷回头我有空来陪陪溏心,带她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这样也好有利于生产。”
“夫人还有这样的闲心吗?这种事交给明月来做就好了,我希望夫人能亲自彻查‘落月阁’凉棚倒塌的事。”宁恒远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一般,把林馨婉与溏心隔离开来,这样的明显让林馨婉心里发酸。
“老爷心里可有什么答案?”
“‘落月阁’的人抓了青伶,凉棚的倒塌是因为她重拳击打柱子而引起的。一个弱女子哪能有这样的力气,所以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老爷明鉴,青伶这丫头嘴是厉害了些,不过她瘦弱无骨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打断立柱的,这事,我会亲自调查,老爷尽管放心。”
宁恒远点点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宁雅娴。“此事暂且这样,另有一事,我还请夫人审断。”
宁雅娴被宁恒远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爹,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去过刑司房?”
“没,没有!”
宁恒远冷哼一声,他甩袖站起身。“刑司房的两人我已经关了起来,夫人连同这件案子一起审了吧,谁那么大胆敢在内院公开贿赂,放过青伶,找出这个人,严加惩治。”
林馨婉站起身,恭送宁恒远离开。宁雅娴呼出一口长气,她真怕刚才爹说出她的名字,好在让娘审理此案。
“娘,我……”
“这次,我不会袒护你,你爹刚才的话,你没听清吗?严加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