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儿,见过宋公公,你爹在狱中亏得他暗中帮衬才没有受多少苦痛。”
“唉!二小姐身上有伤,这就免了吧!”宋公公客气的摆摆手,人却正经危坐起来。
“小女感激公公出手相助!”宁萱芷坐在太师椅中,对着宋公公行大礼。
宋公公哈哈大笑起来,他阴柔的嗓子一开口就跟只老母鸡似得,刺得宁萱芷脑袋疼。“大夫人,此次咱家除了待娘娘问候,另外还有一桩事替娘娘转达。”
“大娘,我先回院子了!”
“二小姐坐着也无妨,此事也跟你有关。”宋公公慢悠悠喝了口茶,他再次打量起宁萱芷,片刻功夫后说道:“大人被关时,苏老将军曾在圣上面前提及二小姐,容咱家问一句,二小姐可认识苏瑶?”
“在王府中见过!”
“宋公公有话不妨直说!”林馨菀从旁问道。
“前不久苏老将军在娘娘面前参了二小姐一本,暗示娘娘二小姐为了逃避制香的重则,故意在王府挑衅与苏小姐,争执下撞伤了腰部。”
“岂有此理!”林馨菀一听怒不可歇的拍打着桌面,唰的站起身。“苏家分明就是欲盖弥彰,陷害我家芷儿,公公,芷儿此次受伤差点送了小命,我不与王府论理是不想大家难堪,这苏翰林倒是得寸进尺起来。”
“大夫人,息怒!”宋公公老奸巨猾的笑笑。“娘娘是明眼人,断然不会只听一面之词,所以特地让我过来私下询问。”
“公公,小女的伤确实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我也不知道为何苏将军为何要在娘娘面前这么说,若是我想逃避进宫为娘娘制香,又何必特意去王府学习,又何必在重伤期间,还不忘专研呢?”
宁萱芷对着林馨菀摇摇头。“大娘,您别生气!我相信娘娘不会听信任何一人的谗言,是位处事公道之人,既然此事牵系到我的名誉,我想拖公公,为小女做个证。”
“二小姐但说无妨,只要咱家能做到的,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此事并不难!前些日子,我研制了一味香,虽不是为娘娘所制,也是我精心研究出来,请公公带入宫中交由娘娘品鉴,我是不是逃避一试便知。”
林馨菀担忧的看了眼宁萱芷,对她制香的技艺始终猜捏不透,见她这有自信的模样,也不由好奇起来。
“咱家也一直在娘娘面前提及二小姐的为人,她也相信这期间有什么误会,既然二小姐愿意证明自己,咱家一定鼎力相助。”
“溏心跟二小姐回院子取香瓶。”
“宋公公,大娘,恕孩儿先行告退了!”
待宁萱芷走后,林馨菀才让林嬷嬷取来一个箱子,推到宋公公跟前。“前些日子听公公身子不适,这些是我专程为公公寻觅的珍贵药材,还望公公手下,望您的身子早日康复。”
宋公公打开箱子往里一瞄,满眼的金光灿灿,不由哈哈一笑。“我都是一把老骨头,大夫人还为咱家操心,真是感激不尽啊!”
“公公还年轻力壮!”
“那就多谢夫人了,啊,有一事不知夫人可有听说,宁大人在狱中的时候,苏老将军虽然在皇后面前参了二小姐一本,但是在圣上面前可是为大人说了不少好话,我想这事还是得跟您支会一声,这苏翰林借着西北战事大胜,整日倚老卖老,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朝中大臣对他都颇有言辞,您可要提点大人,不可走到太近。”
“苏将军一直与我家老爷不合,此次怎么会为老爷在圣上面前说好话?他这两方举动甚是古怪。”
“这个,咱家就不得而知了。”
“大夫人,香瓶取来了。”溏心在我们喊了声,随后跨入厢房内。
随着溏心的进入,一股子迷人的香气飘荡在整个屋子中,让人不觉心神一震,整个人的新神气爽起来。
“好香!”宋公公端着香瓶不由大声赞美起来。
“娘娘面前,望公公多多美言了!”
“夫人,放心,二小姐有如此技艺,苏大人的进言不攻自破。咱家出来也有些时辰,就此告辞。”
“刘福,宋公公出府。”
林馨菀在溏心的搀扶下游走在院子各处,她皱眉沉思,苏翰林会为聂倩出头,这确实让她很诧异。
此外,苏翰林在娘娘面前状告宁萱芷的用意无非就是狗急了跳墙之举,看来这圣王爷对苏瑶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此番之举可谓还是画蛇添足,倒是称了宁萱芷。
呵呵……
“夫人,何事发笑?”
“有人自以为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却不知是替人搬砖罢了!”
“夫人,说的可是三夫人?”
“你与老爷之间可有进展?”
溏心笑的诡异,她美目流转,眼角带着桃红。
“做了?”
“嗯,托三夫人的福,让奴婢有机可乘。”
林馨菀以她明锐的嗅觉嗅到了一个不可得失的机会,溏心附耳在她身边小声的说出事情的经过,她言词虽然放荡不羁,不过却字字在针上。
“这么说,老爷对这个聂倩是失去了兴趣?不该啊!当初这么费力把人给带了进来,这才隔了多久,怎么就碰都不碰了?”
“夫人心思细腻,不过对奴婢来说,这是个机会,现在三夫人身怀六甲,不能与老爷同房,只要夫人替奴婢制造点机会,我绝对有把握抓住老爷的身子和心。”
“你的意思是,老爷的心思已经不再聂倩身上了?”
“夫人也是过来人,男子若是不想碰一个女人,除了心,难道是身子吗?”
“大胆!”
溏心立即下跪。“奴婢失言,请夫人降罪。”
“掌嘴!”
溏心噼里啪啦的刮着自己的嘴,一边还口口说着自己的不是。
“你给我记着,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也可以瞬息除掉你,明白吗?”
“溏心不会背叛夫人,没有您,我不会有现在的机会。”
“知道就好,起来吧!”
“夫人,前面就是‘落月阁’,是不是要去……”
“不用了,都在一个院子里,什么时候不能见?”
林馨菀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现在她最大的敌人不是宁萱芷,而是聂倩,以她的性子,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有所作为,她必须小心的提防。
宁恒远被圣上禁足在尚书府,暂且不用过问朝堂上的事。这对尚书府和林家来说都是一个很重的警告,平日里那些经常走动的大人,此刻都是避之不及。
经过几日歇息,宁恒远的起色好了很多,聂倩身怀六甲整日精神不济,脾气见长许多,闹得宁恒远心情十分烦躁,虽然依旧住在‘絮语阁’,但也是在书院逗留到深夜,才过去,第二日,因此被聂倩数落,久而久之,连晚上回去的兴趣也没了。
清风每日都会来诊脉两次,确保聂倩肚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宁恒远对孩子的关心远超过对大人的疼爱,几次询问关乎聂倩情绪的时候,也都是一笔带过,反倒是清风一再嘱咐大人的情绪会影响到胎儿后,宁恒远才再次从书院搬回‘絮语阁’。
这一日,风和日丽,空气中带着秋天的气息,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宁萱芷身上,对于香的调制已经磨练到驾轻就熟的地步,躺在床上,反复熟记着各位娘娘的喜好,对于她们的了解,心中已经有了调香的配方,只是要等到入冬采集相应的植物制成引子,便可大功告成。
“小姐,奴婢进来了!”
听到外面的叫唤声,宁萱芷连忙重新躺会床上,半倚在床头,做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恩,进来吧!”
一个小女孩端着水盆从外面进入,她叹息一声,放下盆子上前服侍着宁萱芷坐起身。“道长明明说了小姐已经完全康复,为何还不能行走呢?”
宁萱芷耷拉下脸,小女孩立即跪地认错。“请小姐赎罪,奴婢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起来吧!”
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宁萱芷慢慢移动到轮椅上,任由丫头替她梳洗打扮。“你入我院子也有不少时日了,过得可好?”
“当初要不是小姐在大夫人面前替奴婢求饶,我早就没有命活在这个世上,奴婢发誓会用一生报答小姐不杀之情。”
“我听婉莲她们叫你丫头,没有名字吗?”
“奴婢是孤儿,没有名字是被人卖进府里当侍童,一直没有取名字。”
“从今日起,你就叫小鱼,在水里自由自在的小鱼。”
“谢谢小姐赐名。”
“推我出去吧!”
小鱼推着宁萱芷来到屋外,用小手挡住她头顶的阳光,人小却十分贴心。“小姐,我听其他院子里的人说,近些日子,老爷又搬回‘絮语阁’了,不过于三姨娘分房睡,三姨娘时常在院子里大哭大闹呢”
“大夫人那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大夫人现在整日在佛堂念经,替三夫人祈福,不过,我听闻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你呀,以后还是跟着桂竹,免得被婉莲带坏了。”
“小姐,又在背后说婉莲的不是了,人家小穗跟着我也没见变化啊!”婉莲端着一碗莲子汤走了过来,翘着嘴不高兴的抱怨起来。
“小穗是百毒不侵,小鱼才多大,你少带她。”
“啊,小姐偏心,丫头才来多久,你就开始处处护着她,我跟你这么久,都没见你说过我一句好话。”
站在边上的小鱼急了,她连忙冲着婉莲道歉起来。
“谁敢欺负我们的婉莲姑娘啊,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看你把小鱼惹得都快哭出来了!”桂竹笑呵呵的走过来,数落起婉莲来。“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小鱼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开口。“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主子和各位姐姐。”
“好了,婉莲去院子外看着,这椅子也做的累了,想起来走走。”
“小姐!”
小鱼惊讶的看着宁萱芷,从轮椅上站起身,走了两步,活动筋骨后,便捡起地上的树枝,在院子里练起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