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松懈下来,任由他两手撑在体侧,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
抬头,凝视他细长的眸子,低声叹气,“所以……我想知道,你也喜欢我吗?”
虽然事到如今,纠结这个问题已然毫无用处,但她就就是想听,听他说喜欢。
夏默澄却摇头笑了,“浅浅,你想错了,我只是在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
她怒不可遏,“所以,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夏默澄我没那么多耐心陪你耗下去!”
“所以。”他挑眉,戏谑道:“我想让你背着姐姐,和我在一起,直到……”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宁浅追问,“直到什么?”
夏默澄却在沉默之后,微微移开视线,忽而邪魅一笑,吐出一句分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直到,我被你姐姐甩了。”
宁浅死死咬着唇,再也分不清身体哪处更痛,她只是觉得自己可悲!
是她先认识的夏默澄,却被迟来的姐姐抢了去,而到如今,竟然还要捡别人剩下的,偷吃?!
贱吗?可这不是方才她亲口应下的吗?
“好。”她轻声应着,没有情绪,却弓起腰身送上了自己的唇,轻轻贴在他薄凉的唇瓣上。
夏默澄愣了片刻,猛地推开她,“浅浅你干什么!!”
她答得随意,“情妇嘛,当然要学会怎么取悦你啊。”
夏默澄一脸僵硬,从床上坐起来,离她远远的,仿佛她是让人沾一点就会上瘾的毒药。
“呵!”宁浅苦笑,“我没当过情妇,技术不好,没法和你在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相比,还请夏先生多包涵。”
夏默澄一个趔趄又退了几步,“别说了!”
“夏先生觉得恶心?和那位骆夫人在一起时,你怎么不觉得恶心呢?”她自嘲一笑,“哦不,这只能怪我做得不够好,你还是去找你的阮湘宁吧!”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急切地用手捂住她的嘴,怒道,“够了!”
却在觉察到手心微湿的触感时,心里抽痛莫名,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不要作践自己,浅浅,我会比你更痛。”
宁浅咬着唇,死活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然而泪水很快沾湿了他的手。
夏默澄索性弯下身,将她抱进怀里,用唇细细地吻去每一道泪痕,柔声哄着,“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怀里的人却颤抖得厉害,一声声啜泣,绞得他心里又痛又苦涩。
“告诉我为什么?”她语不成句,却固执地要将话讲清晰,一字一句敲在他早已痛得不行的心房上,砸出深坑,“为什么要娶我姐,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还是这个问题。
他嘶哑着声音,“是,我喜欢的是你。娶你姐,是出于别的原因。”
宁浅抬起了头,满脸泪痕,“什么意思?”
是什么原因,竟然让他如此做出了牺牲她、牺牲他们爱情的决定?还是说,这只是安慰她的借口?
夏默澄迟疑了几秒,看着她,目光微闪,却迟迟没有开口。
“给我个理由!”她要疯了,“就算是男人找情妇,也会骗她说是因为她温柔体贴吧!夏默澄,你是骗我的也成啊!”
她连婚姻都不求了,总不能连爱情也是假的吧?
他却摇摇头,神色换上几分疏离,又将她用被子裹起来,道:“我和你姐结婚,确实别有目的。但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他说罢,挽着外套就往门口走,仿佛方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又恢复了一脸高深莫测的平静,“今晚的……我会当成醉话,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上午开完会再来看你。”
然后关上门,将她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陌生客房里,闻着他的气息,慢慢枯萎。
从前,去美国留学前,她觉得夏默澄爱的人是姐姐。
从美国回来,直到方才那一刻,她又隐约觉得,夏默澄也许是爱着她的。
可是现在,当夏默澄决然抽身而去,将她遗弃在这里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看透,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装着谁……
如果他爱她,那么以他的能力,一定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拦他们在一起!可是偏偏,他就像认定了姐姐似的,一心只想着娶姐姐,即便她方才说出那么决绝的话……他的选择依然没变。
夏默澄,她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质问他。
这一次后,她再也不想追究这场爱情的真相,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宁愿像一年前那样,冷漠地离开……
从此以后,他在她眼中只有一个身份,她的亲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