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完毕出来时,夏默澄已经靠着枕头睡着了,半裸的上身还泛着水汽,不时滑下一滴水珠,沿着他大理石一般精壮紧实的肌肉游走。
难道他刚才是用冷水浇身,借以熄灭被她勾起的yùhuō?
宁浅瞬间有些愧疚,走过去想帮他掖好被子,不料男人微动了动唇,梦呓一般喊出了两个字,“宁宁……”
那是他对宁梓欣的爱称。
宁浅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身上酸痛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心酸。
忘不了的人,是姐姐吧,所以即使情到浓时翻云覆雨,也还是念叨着这个名字。如果这个时候,她还要凭着一yè情,横插一脚挤进两人之间,就真的是太不识趣了!
不就是一层膜么?破就破了呗!被自己深爱的人破了,总好过日后嫁给不爱的男人被破!
宁浅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像贼一样溜出夜琉璃大堂。
天刚亮,东边还泛着鱼肚白,西边却烧成了粉红色,一眼看去像草莓奶昔似的。
夜琉璃的夜场结束没多久,她混进下班的侍应生里,拦下一辆的士就钻了进去,却呆坐了半晌,不知该去哪里。
回家?昨晚她前脚离开,夏默澄后脚就跟着走,父母和姐姐肯定要对她兴师问罪!更别提“表白”的事情,恐怕早就被三姑六婆七嘴八舌地传遍整个上流社会了,她可不敢在这时候面对父亲找骂!
所以,坚决不能回家!
那去哪里?她摸索出手机,翻了两翻,还是拨打了第一个电话,给闺蜜薛可卿。
这女人估计通宵攻克某个程序,键盘正敲得起劲,顺手拿起电话就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句话,“喂,谁啊?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啊!拜拜……”
“死可卿!是我!”她气不打一处,这妮子,谁娶了她非给折磨出心脏病来!
薛可卿闷了半晌,似在思索这个“我”究竟指的是哪位,最后终于放弃,砸吧着嘴问了句:“大姐,你是谁啊?姓啥名啥?我们很熟?”
靠!宁浅真想直接闯到她家里去,把手机砸她头上!
咬咬牙,挤出两个字,“宁浅!”
那边终于反应过来,敲打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浅浅!是你啊!你平时不会在这个点……这个,才5点半啊!你发生什么事了??”
很好!她到底还知道现在是几点!
宁浅捏了捏眉心,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我把我姐夫给睡了,怎么办?”
“哟!看不出来啊!宁浅你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求别调侃我了!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发个短信道个歉什么的?”想起刚才他还要她嫁给他,她却趁他睡着之际,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是啊,她赌不起他爱谁,因为她根本输不起。
心早就丢了,如今又丢了身……无论她再赌上什么,他大抵都不会稀罕了。
谁知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嗤之以鼻,“道什么歉啊真是的!现在流行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