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事,本王何曾说过‘不’字?”哪次交易条件的时候,她在他这得寸进尺他不是依着她了。
苏小川一怔,北牧邪突然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倒是将她闹了个大红脸,看的他一阵莫名。
“王爷,怎么突然对臣妾说出这般让人羞怯的话了?还有人在呢。”看着突然娇柔造作起来的人,北牧邪嘴角跟着一抽,“本王说什么了?”
看他这不承认上一秒说过的话,苏小川又是一顿娇嗔暗瞪:“天色晚了,王爷早些休息,妾身先回去了。”跟你这二愣子瞎扯还不如回去睡觉!虽然这么想着,可她还是心跳如鼓……
“王妃,原来王爷是真的对你好!”
看王妃切实走远了苏西欧的话却清晰传来,栖在亭子顶上的素和这才轻盈下地,与靠在天幕阁一偏暗墙角下看戏的苏牧遮一起踏进亭子里,笑了。
苏牧遮凑近北牧邪,冲他别有深意的笑笑:“王爷原来还会调笑于王妃?”素和适时低笑,表示他也很诧异。
“本王只说依着她跟本王讲交易条件,什么时候调笑她了?”这时候北牧邪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能明白,有什么事情,他们理会错了……
到这时苏牧遮才算明白过来,恍然:“王爷说话模棱两可,无心一举可算是将着王妃一军了。”说完,凉凉的打着折扇,凉凉的看着他家未经情事的王爷,哀叹,“王妃的心思就这么被王爷的话给误会,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伤心好久。”
素和也跟着符合:“是啊,方才看王妃离去脚步匆匆却带着欢愉,且面色异红一看就是将王爷无心的一句话当真了。”原来王妃也是有小女子一面的?
末了,两人同时看着有些愣怔的王爷,齐齐道:“想来王妃心里,是喜欢着王爷的。”
听着两属下的意思,北牧邪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下暗呼:还好戴了面具……
静默一瞬,北牧邪猝然起身吓了他们两人一跳。就在他们以为他要掩饰或者岔开话题的时候,只听王爷出了亭子说了句:“天色晚了,早些睡。别到时候一个个还在说胡话。”
这回,又换他们看着王爷紊乱的步伐笑得没了往日形象,直到巡夜的百里霁带人从亭子边上走过,跟他们不自在的打了个照面之后,亭子里又传来苏牧遮的一声低笑:“看来,王爷往日难得说的话,今日倒是让我们全听到了。”
“说起来,王爷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女人慌了手脚。”
听苏牧遮说的正经,素和就觉得他玩的过头了:“谁不知道冷面智囊人美心黑,简单的试探就能让王爷自主将心思说出来。我可得提防着你点了,别什么么时候觉得生活无趣就打我主意。”
苏牧遮失笑:“说得好像你刚才没参与一样?”素和一噎,佯装看夜色:“百里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一副神色诡异的样子?”
“看他炮仗一样的脾气哪里看得惯王妃成日里骑在王爷头上,自然是替王爷不值的同时又听到王爷对王妃有心,他这会儿难受得紧呢。”说起百里霁,苏牧遮倒是能一语中的。说来也是,对于女人,百里就是一根筋,根本不用费什么心力。
素和眼里泛着笑意,点头:“百里这会儿,心里估计不怎么舒坦。”王爷已经表明对王妃的纵容,而他与王妃八竿子不合这是全府都知道的。他又是唯王爷是从的性子,想都知道在苦恼该怎么让自己接受这个王妃了。
日子就在苏小川盯着苏西欧学厨,薛小池偷吃,段凡隔三差五玩消失的的日子里悄然而过。
时值九月中,再有三日便是秋狩之期。眼下,各国使臣都跟随各自行馆的护卫队押着本土的贺礼朝着皇城正中而去。
皇城之上,江封负手独立高楼将这一幕看尽。无声的压迫让身后的旗木不解的抬头跟着往下瞟了一眼,疑惑了一声。
江封听之侧目看他,在旗木又要请罪之前开口问道:“连你也发现了什么?”一听皇上语气,就知他心情不好。旗木也不敢大声喘气儿,只垂目答道:“回皇上,今日是迎接来我朝秋狩各国使臣,臣民同庆自不用说。可……虽说秋狩隔几年就办一次,可也不至于这般冷清啊。”
“冷清?”听了旗木谨慎的措辞,江封冷笑。随即视线一动,又射向下方临近宫门口的使臣说道:“怕是听到了什么传言都无心皇家精心准备狩猎罢!”旗木回不上话只得跟着请罪。
江封看他不耐,挥袖制止:“别烦朕!”说完又指着下面的人,说道,“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传言,居然都敢在朕的眼皮底下玩潜伏?弄这么些个酒囊饭袋来朝贺,一个个当朕的地方没人么?!”气到攻心处,江封一掌拍在石栏上,惊得旗木又是好一阵呼爹喊娘手忙脚乱问他有没有伤着。
“皇上,您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也不该这般伤自己的手啊。不过是些闻风就是雨的鼠辈值不得您这般气大。”说着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皇帝,旗木才松了一口气,又道:“再说,有些东西也得那些人有命去拿,这之前您只要静静观察他们就行了,必要时候再出现治他们一个无话可说自然个个就老实了。”
“我是气……!”听旗木劝着自己,江封却是有苦难言,情急深处话到嘴边才发现因为情绪失控连平日的理智都濒临崩溃了,想到这里不由清了清嗓子淡然开口,“朕气的是北牧王妃病因与不死药传闻一事是在灵溪那段时间传开的,那次家宴,基本就那几个大臣,挨个问了都说并无此事,眼下除了朕的侄儿……”。除了他的邪儿,还能有谁。
他气归气,可他不懂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理由是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
看皇上每每说到北牧王都会不自主露出柔和的一面,旗木心下不由一惊!他心下也暗暗猜测皇上与北牧王之间的问题,可很多事他并不知情所以也只能猜个隐约。不过他却精明的抓住了江封刚才说的话……北牧王散播的传言?这是为什么?想通这一点,旗木发现脑子里的问题就像迷宫一样,这个还没想通另一个又冒出来了。他皱了皱眉暗叹,事情倒是复杂了。
“这么做,对王爷有什么好处?”旗木小心拾缀着用词问江封。心里却自问:王爷自己找的事,皇上生什么气?
看出旗木小心谨慎之中又夹着疑惑的心思,江封也没了心思与他细说,只不耐的转身挥袖自顾走人。旗木心知被皇上发现自己的心思,便越发亦步亦趋的跟着不再多话。走到一半路,却见前头的人突然停下。他跟上去问道:“皇上?”
沉思一瞬,江封看了旗木一眼,吩咐他:“近几日使臣的接待就交由左相负责,你从旁帮衬。”旗木眼珠一动,下一瞬就回道:“是。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一点就透的身边人,江封面上却无半点感怀,有的只是冷厉:“旗木,不要闲着猜朕的心思。知道和不知道之区别就在于有命活着和死于非命。”
旗木吓的浑身一震,恭谨回答:“老奴,谨遵皇上之命。”有些事本打算让它顺其自然的水落石出,可若无心的猜忌他又该如何隐藏?看来,比之往日事宜,他又多了一项要克制自己不去查皇上与北牧王的事了。
江封前脚刚走,宫门口跟着就嚷起来了。看负责接待的使臣的苏柬虽热得额角冒汗气息却纹丝不乱的情况,应当是无碍。
隔老远只听他坐在马上与对面同样没下马的使臣拱手言笑:“诸位使臣一路辛苦,为了今晚的皇家接风宴,还是先随本相进宫歇息片刻,如何?”
“苏左相爷别来无恙。”与苏柬一同一骑当先的周国使臣策马上前两步,神情倨傲马鞭直指苏柬面门,又道:“虽说是秋狩,好歹我们近几年都相安无事,而你们江国年年派你出来接我们却不见皇室宗亲,是瞧得上还是瞧不上我们?”
“周二皇子玩笑。我们皇上日理万机近日却是因为秋狩一事忙得没时间休息,是以才让本相代他为诸位接风。”
周国使臣却听惯官腔不上道,冷眼挑眉反问苏柬:“是吗?本殿下怎么听说……近日你朝有一传言很是说有人身怀异宝,据说还闹得人心惶惶众人趋之若鹜,可有幸让本殿下得见一二?”末了又夸张的惊呼一声,吓得众人都看了过来,“还是说……你们皇帝陛下……。”恰到好处的打住话头,弄的众人心下猜测四起。
苏柬心下暗骂,面上依旧堆笑:“皇子言重。都说传言不能信又如何当得真假,都是文人学士听听便算过了。再说今日本是接风,谈的自然是各国风土美景和接下来的秋狩,至于传言……就请诸位在我朝这段时间里,笑看淡之罢。”
随着苏柬强制性的请人,周二皇子不好第一天就给人当枪使太过刁难,便也就笑笑跟着一起进了宫门。是以一场没什么含量的问候至此停歇。
北牧王府,最近被派出去注意各国使臣一事的段丰后脚就将宫门口的事情报与看账册的北牧邪,末了问道:“王爷,是不是该派人将暗里盯着王妃的人给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