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心下了然,冲还是半懂不解的苏小川突然笑了:“黑狱里的人被王妃一次性清理得差不多了,这次若再去怕是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这次改狩猎场,地方大猎物充足。”
其实,他想说,中秋后就是一年一次得秋狩了。为了让王爷清净一次,遂只好接纳苏牧遮的意见,请王妃出马清理一番。
听了素和的话,苏小川心下一噎。怎么搞的好像她需求量很大,局限性的地方已经满足不了她的渴求一样……
只是,她却不知秋狩一事。听素和的意思之后凉薄的面皮一红,想起上次的血染一座牢狱,她到现在也不由有些瘆的慌。毕竟,再差也是条人命,她这么嗜杀,在以前早就该被毙一百次以上了。
“王妃,小爷正找你呢。”厅里短暂的沉默,让薛小池的到来打破。
“何事?”
薛小池刚要开口,就发现身后进来一人,是那个长得很美的账房。他依旧一身白衣,端着早膳踏进了厅里,自顾在膳桌上摆着清粥小菜。
首座上的当家王爷却是依旧眼也不抬没看他,薛小池有些泄气。反观那个气质淡淡的大夫倒还好,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好歹还在看着他……只是,为什么看着他时,他脸上却是一种似笑非笑的嘲讽之色?
是嘲笑他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却要做与女人嚼舌根的事?还是……嘲笑他不敢说?
就在苏小川左等右等只看到薛小池盯着厅里的几人闪烁着月牙眼的时候,突然蹙眉疑惑‘嗯’了一声,也惊回他的思绪。
薛小池突然苦笑,摇头:“北牧王爷不是都说予王妃了么。”看这个王妃眼里的平静和无所谓的模样,他再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
苏小川怔了一瞬,才了然,点头:“哦,知道了。”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算是告诉薛小池,他要的却没说出口的,她已经知道了也同意了。
看她一副被人利用还这么心甘情愿的平静神色,薛小池有些搞不懂,面上一急口气也有些疑惑:“王妃怎么不生气?”
“因为本妃正好也想知道自身出了什么问题,任谁都不喜欢活得莫名其妙。且后路也想好了,又能生什么气?”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噎得薛小池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只是,想待在王府而已,并没真打算插手人家的事。继而反应过来,王妃话里有一句他没听懂:“什么后路?”
苏小川看了一眼北牧邪,在他没有制止薛小池的举动后,才看着薛小池说道:“狩猎场。”
“马上就是秋狩了,狩猎场早就派了人手看护,你们如何进去?”薛小池下意识说道。
“秋狩?”
一听什么秋狩,苏小川当即眨了眨眼皱眉看向北牧邪,她怎么没听过?
看她这副懵懂的模样,薛小池便料到他们没有与她细说这其中的细节,心下便有些头疼自己跟了这么傻王妃。
“你不是要找王府讨一份体面地差事么,届时便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罢。”对于苏小川看他的眼神,北牧邪没有辩解,只是看了薛小池一眼扔下这一句便携着苏牧遮消失在大厅。
剩下苏小川还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还是在薛小池偷吃她早膳的时候被肚里那股子馋虫的叫嚣给惊回神。
不及细细思量,又起身跑到桌边便与他去抢着膳食。
“薛小偷,你敢吃本妃的早点!”
“王妃,小爷可是冒着被王爷嫌弃的风头来给您报信的,连茶都来不及喝,一顿早点难道也不肯给?”
苏小川哼了一声,对他这明显的狗腿不相信:“外院有早点,你回自个儿院里吃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盅素汤见底了。小川哀嚎一声直接扑向他,她要撕碎他!
薛小池却是早一步放下汤盅抹了一把嘴巴早已飞身退至庭院里,冲她摆了摆手转身毫不留恋的直直往院外掠去,气得她只能追到檐下跺脚干瞪眼看着他溜走。
薛小池前脚才跃出千秋院,还没站稳脚跟,靠在墙边等他的百里霁却在他惊觉身后有人之时早一步贴向他,冲着收了笑脸抿唇看着他的薛小池斜斜勾唇,嗤笑一声:“反应还不算慢。”
回身之际见是百里霁,薛小池又是轻佻一笑:“百里总院先小爷一步,小爷便是慢了。”
“这个问题,以后有的是机会证实。”看薛小池面露疑惑的神色,百里霁收起难得的笑意,看着渐渐明白过来的人,说道:“王爷准了你的请求……。”
“王爷深明大义,小爷谢过!”
“我还没说完!”百里霁皱眉,对薛小池打断他的话明显有着不耐,“我手下正好缺个副院,往后你我昼夜轮守王府。这段时间先跟我熟悉王府地形和其他守备,若是让我发现你抹黑王府什么决不轻饶!”
薛小池有话要说,他懒得听抬脚便要走,可走了没几步又顿足转身看着还没走的薛小池说道:“记着,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自称小爷的小偷。往后,在王爷王妃面前谨记自己是下属,王府不留市井之徒!”
看百里霁冷哼着甩袖走人的男儿模样,薛小池很是不耻的冲着他远去的背影学着他方才的动作扮了个鬼脸,末了又冲百里霁消失的地方啐了一口,自语:“蹬鼻子上脸,哼!”
心里,却是险险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百里霁靠近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身后的森冷和杀意,正是这股近年来一直伴着他提高警惕的杀气,让他手中杀人的蚕丝也蓄势待发了。
庆幸在,自己慢了他一步……不然,后果,怕不是现在这般清闲了。
天幕阁,北牧邪一早坐在书房等这进门的百里霁。
“王爷。”
看着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百里,北牧邪轻笑,亲自倒一杯茶,推给坐在对面的他,笑道:“看你这带笑的模样,想来慕遮说的话你得到证实了。”
“王爷所料不假,薛小池确实不似表面那边轻浮无边幅。”他如何不知道这是王爷跟苏牧遮一起想到薛小池身上的一层危害,听王爷只说这是苏牧遮那厮的功劳,他百里霁才不认同自己是替他跑腿。
他绝不屈服在苏牧遮那个斯文败类手下!
听了百里的话,北牧邪淡淡颔首,说道:“去与慕遮说一声,他的事暂搁一边。王妃为最。”
百里霁才不情愿的领命离去,他知道,王爷说的‘他’指的是薛小池——那个突然冒出来求王爷收留的小偷。
三日后,千秋院。离苏小川病发,掐指间只有两日不到了……
“薛小偷,你不是说王爷给你安排护院一职了么,怎么老往后院跑?!”
“王妃,属下这是职责所在。”原本翘着腿儿靠在千秋院榕树下假寐的薛小池突然从躺椅上翻下来,稳稳落在地上,冲苏小川痞痞一笑,口中却是诡辩之词。
继而又看他皱眉,指着千秋院各个角落啧嘴:“看看这,看看那,这些平日里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可是最容易遭贼惦记了!”
苏小川蹙眉:“真的?”
其实,她不是担心贼惦记,反而担心家贼难防。比如……眼前这个眯着月牙眼搓着手,眼里散发着特有金光的某只小偷。
“王妃不信属下,也应该信属下以前是干什么的,别的不说,眼光绝对独到,要知道小爷可是连皇……。”
咳咳!刚要原形毕露的薛小池才侃侃而谈到连皇宫都敢光顾的时候,就被站在千秋院墙头上的段凡一声轻咳给打断。
“唷,段侍卫。”
背着他的薛小池身形一僵,继而转身冲缓步走来的段凡爽朗灿笑,主动上前一杯温水招呼着。
“薛护卫莫要这么没规矩,你已在王妃院里待了一上午了……。”
“不是,段侍卫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都说了在王妃这里你就别挤兑我了,‘薛护卫’三个字我到现在都还没听适应呢,还是叫我小池或者一声兄弟,爽快又利索,如何?”
他话还没说完,薛小池就一手绕过他后颈挂到他肩头,冲他撇嘴挑眉,怎么痞相怎么来。说出的话,也是痞气十足,这让他十分不自在当即暗暗运气将他挂在颈后的手给弹开。
没有防备的薛小池一个踉跄险险退了几步稳住脚跟,冲对他动武的段凡鼓了鼓眼还没数落他,就听院外传来一阵这几日渐渐被他熟悉的脚步声。
是百里霁和几个手下护卫!
却说薛小池对‘百里霁’这三个字的看法就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突然原地弹跳起来,还不忘指着段凡责问他:“你怎么不告诉我,百里小子来了?!”
看他这上蹿下跳的滑稽模样,段凡突然一改方才的沉闷,环胸斜靠在桌边云淡风轻的看着似跳梁小丑的薛小池,勾唇轻笑:“我来便是要跟你说的,只是你将我的话打断了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薛小池只能绷紧压根怒瞪他。
见此,一直喝茶看书无视他们两个的苏小川只是冲天对了个白眼,嗤了一声:连着几日都上演这一出,有意思吗?
听到她的冷嗤,薛小池突然凑过去,可怜兮兮的求道:“王妃,给属下腾个地儿躲躲?”
“屋顶。”小川懒懒斜了一眼院子的屋顶,说道。
“……昨儿去过了,被抓个现行。”薛小池快要急哭了。
“茅房。”
薛小池俊脸一红,食指对着点点,支吾道:“是……王妃专用的恭房么?”不然,其他杂役的茅房,依百里霁的性子,他照样敢闯进去找他!
“不可!”在苏小川和薛小池都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一旁段凡突然急了眼色,厉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