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含沙射影(1 / 1)

真阉宦也好,假阉宦也罢,少了嫪毐,怕也有旁的娈童在朝政得势的。只是,竟然让赵姬怀孕了,还有生下来的打算,这……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如今能瞒得了阿政一时,却不能长久的瞒着的。

赵姬啊赵姬,你固然是个性情中人,你固然也是个将情字放在心头惦念了一生之人,可你却忘记了你太后的身份,更忘却了你是冠有“庄襄”之号的。说开了,太后即算养了娈童男宠,只要不做太过分的,都不会有人管。可放任着娈童男宠在朝政胡来,这太后之位,怕也再难坐稳了罢?

我嗤笑着看着惊呆的画眉,只道,“你既然安插了彩女在赵姬身侧,怎的连那嫪毐是个假阉宦都未曾看出来?”

画眉红了脸,只嘀咕道,“这……那彩女也才入了雍宫不多久,再者,雍宫众人皆知晓嫪毐是个阉人,便不会将他往那方面想。总不可能,叫那彩女去脱了嫪毐的裤子瞧一回罢?”

我被画眉风趣言语逗乐,就此事交待画眉查清楚,嫪毐是假阉宦真男宠。阿房所说,应当不会是骗人的。

画眉问我怎知嫪毐是个假阉宦,我打了个马虎眼说我另有调查,便也唬过去了。到底,嫪毐是假阉人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尤其,如今阿政年岁渐长,眼看着便要及加冠礼,越往这关键时刻走,便越出不得乱子才是。

不过两月,画眉传来音信,阿房当年所留言语,果然是不假的。呵,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太后有了阉宦的孩子,且瞧瞧这日子该怎么乱下去才好罢!

若然阿政顺利登基,嫪毐便势必留不得,依阿政与赵姬反目多时的性子,他那么恨赵姬,也不晓得会不会连着赵姬一道儿铲除了。可若然嫪毐起了撺掇赵姬扶持嬴成蟜的心思,我与阿政恐怕该更加小心些了,吕不韦与华阳太后这两座大山,必然要好好抓牢的。

数月后,画眉便传来消息,言说我先前得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嫪毐果然是个假阉人。画眉言说时,只气得牙痒痒,还告知说赵姬怕是快要生了。

面对赵姬如此无脑之人,我当真也是不晓得该哭的好还是该笑的好,亲儿子不护着,好好的太后位置不晓得坐稳了,非要去弄些幺蛾子,生怕自己这太后的位置太牢固还是怎的?

呵,你若真敢生,我便敢将你的孩子赶尽杀绝!

到底阿政才是大秦的王,与太后是无关的,若这为娘的要倾力抹黑自己儿子的话,我不介意将她与那假阉宦生的杂种以鼎烹之,以慰先王在天之灵!

将将是太后快生孩子的关头,不想阿政也不知怎的来了兴趣,忽而兴致勃勃让赵胥来传话,言说要带着我和扶苏儿还有元曼去雍宫看一趟赵姬。

赵胥前来传报时,惊得我几乎端茶都几近端不稳。如若叫阿政提前发现了赵姬有孕,还是嫪毐之子,怕这咸阳宫乃至大秦,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一边浅笑着让赵胥回话,只说甚好,另一边,则让精卫开了些峻下逐水药,匆匆然服了,当日下午便将人泻了个虚脱,躺在榻上再难动弹。

精卫颇为细心的去交待了御医馆的几个女医,让她们务必统一口径,方回来。杜鹃则去阿政处传话说我得了急病,怕是这几日都难得动弹了。

我躺在榻上,脸色虚浮而苍白,喉咙淡淡的,可总喝水也不是个滋味。

精卫心疼的叱责道,“就你敢拿着自个儿身子折腾,本来月子没养好就很难再怀上子嗣的,如今又吃这些作践人身体的药,将养了好些时日的身子怕是又要白养了!”

峻下逐水药,精卫言说,药性颇为峻猛,然药效却十分强悍,不过也易伤正气,体虚者更当小心谨慎服用才是,即便是身强体壮者,服用时也该配伍以补益药以护正气,方能不大伤身体。

“夫人的身子骨儿不知好好疼着,我都替您心疼。”精卫眼圈都有些红。

我却无所谓一笑,只道,“傻!不过多几次如厕罢了,哪有你言说的那般严重?”

精卫被我哽得哭笑不得,也再不好再言说什么,我哄着她笑了一回,方叫她去华阳宫接了元曼和扶苏来青鸾宫。

我知阿政是想带着扶苏儿和元曼去见见赵姬的,到底这两个是他们正儿八经的祖母,可他二人出生,却从不曾见过赵姬一面,赵姬也未予以任何福泽于两个孩子。阿政还是很在乎血脉的,故而才要带着孩子们去见见赵姬罢。

当日晚,阿政果然领着女医来了青鸾宫,见两个孩子都坐在我床头闹着,又见我乌丝散乱面色苍白躺在榻上,蹲在我面前,锁眉问道,“青凰,赵胥今日来瞧你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的突然一下就病倒了?”

我微微抬了抬头,他知我是想坐起来,故扶着我坐了起来,又拉了枕替我垫上。我的手有些发凉,他宽厚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暖暖的甚为舒适,虽有些粗粝,可这感觉触起来才让人更踏实。

“我也不知,怕是吃错了东西罢?”我胡诌道。

两个小家伙在我身上四处爬着,倒是闹腾得紧,奶声奶气的叫着闹着,丝毫也没顾及到我这个假病人。我凝视着扶苏儿,叹息道,“只可惜了不能带他两个去见一回他们的祖母了,我还特意着人将他们先接了过来,谁晓得人还没接到,我却先病了。”

阿政见我着实难受模样,便着御医先替我瞧病去了,因着事先早有交待,他们几个自然是统一口径只说我是吃坏了东西,甚至有几分中毒的征兆。

中毒!这可不是小事,阿政生性多疑,御医们再怎么说只是食物本身有毒,却也不管用的,阿政将矛头直指祥瑞宫,且去向那嬴端问罪去了。无端端的便将嬴端盘查了一番,而嬴端还摸不着方向,不知发生了什么,闹得委屈得紧。

“唉,政好不容易挤了天时间有些空闲,想咱们一家子同去母后去问安,却不想你又病了。只愿你快些将养好了才是,万万莫再病着了,政,待你好些了,再与你去雍宫罢!”阿政颇为惋惜如是说道。

闻言,我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只愿风暴不要来得太早,摧残了还未成长的乔木。

阿政安心在我床边坐下,看着两个折腾得正欢的孩子,也颇为欢喜,他牵着我的指尖,只道,“如今我们四个欢聚一起,倒也是件畅快事,政倒是难得有时间陪陪孩子和你。”

我浅笑着,也不答话,开口都觉得累得慌。

不知怎的,两个娃娃抢一玉玦便闹了起来,两个小家伙差不多大小,谁也不让谁,笑着叫着欢实得很。

我与阿政相视一笑,难得如此恬静安宁时刻,看着两个小家伙闹腾倒也是件乐事。

“你若没病着,政与你一人抱个孩子,在咸阳宫内走走,同她们讲讲大秦的大好河山,那才是政此刻最想做的事。”说着,阿政捏着我的手,薄唇在我手背烙下一吻。

我瘫软着也任由阿政和两个小家伙揉捏,好在两个小东西还不是很重,有时没站稳砸在我身上,虽有些疼,到底还是幸福多。

我与阿政只顾着闲话家常,只听得一阵头骨砸地的声音,便见嬴元曼重重倒栽在了地上。

紫苏急得冲上前将嬴元曼抱了起来,轻轻揉着嬴元曼的头,温声哄着。嬴元曼扯开了嗓子哀嚎着,看那情形是吃痛得不得了的,扶苏亦吓坏了,坐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嬴元曼跟着哭了起来。

紫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强撑着身子想看看孩子是否还好,伸手过去,不想紫苏却说道,“夫人还是罢了吧,方才孩子闹得那么烈,夫人且不阻碍。到底我家公主和扶苏公子命不同,摔着了夫人也不心疼。”

闻言,我气得直想扇那紫苏一耳光了,然,阿政早已黑了脸。

我惶惶不安的,生怕阿政会罪责于我。

那紫苏尤嫌这一刀捅得还不够,只泪目涟涟道,“孩子快摔着了,夫人不拉一把也就算了,青鸾宫内这么多人,连带着也这般冷漠吗?”

我心慌得紧,虽不是我的错,罪责更不在青鸾宫众人,但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如今紫苏之意,生生将对孩子的心疼之意转化为对我青鸾宫的敌意。

“青凰病了,身子脱力得紧,这怨不得她的。”说着,阿政从紫苏怀里接过嬴元曼,抱着在怀中哄着,好在我这床脚不高,孩子摔下去,面上刮破了皮额角摔出淤青,到底还算虚惊一场,没出什么大事来。

我心疼的摸着孩子,女医们尚未走远,赶紧回来给嬴元曼看伤势去了。

扶苏小小的身影坐在榻上,余惊未了,哇哇哭着怎么都敛不住。

阿政叹息着将扶苏抱了起来,爱怜的抚摸着扶苏的额头,“扶苏,你是长子,怎的这么爱哭呢?到底是个男孩儿,该坚强些!”

女医们在外头给元曼检查伤势顺便上药,但闻紫苏声音细细传了进来,“公主摔了都不曾再闹了,他个公子哪里就那么爱哭了?不过为博大王同情罢了,到底是嫡长子,我们公主哪里比得他娇贵呢?”

闻言,我气得浑身发抖,孱弱的身躯让我只能咬唇而不能暴起而揍人!这紫苏,今儿三番两次的,未免也有些太过分了!字字句句说的虽是扶苏不如元曼得宠,可却暗示我薄待嬴元曼。她这捏造的本事,未免也太流畅了些!

阿政面色更难看了几分,他黑着脸,声气儿很大,有些不满的唤道,“紫苏,你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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