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宇眨眨眼:“外星狗?毛绒绒大眼萌,头顶上还竖一根天线的长江七号?”
罗姐吓白的脸被安泽宇糗得一红:“我去一瞅,整个屏幕一张放大的狗脸,想想看,摄像头那么高,能把脸凑摄像头前头……”
依照常理来推算,正常犬种确实够不到再家摄像头,但有人类帮助可就不同了,安泽宇看向再依依。
再依依脑筋一转,当即想到:“可能是斑斑。”
匆匆赶过去,抬眼一看,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果然是斑斑。
人家拿敲门砖,谢南城奉上开门狗,但不得不承认,这套路很顶用,再依依知道斑斑的大脸后面跟着一只小人,但还是小兔子乖乖地开了门。
门一开,果不其然,第一个冒头的不是斑斑而是谢南城,没脸没皮地大摇大摆走进来。
安泽宇啧啧两声,咕哝一句:“人仗狗势。”
谢南城的脸皮刀枪不入:“总比你狗仗人势强。”
贫嘴刺人结果反被呛声的安泽宇,恼羞成怒撸袖子:“哎呀臭小子,居然人身攻击我,想打架是吧,大爷我奉陪到底。”
但谢南城完全顾不上张牙舞爪的安泽宇,因为有一个气势更凶猛的人物冲出来,只见她右手端着大号锅铲,左手拎着铁杆拖把,一副恨不得杀他而后快的表情:“谢南城,你又想干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对面站着的这位色厉内荏的老妇人,身份已由他仇敌的夫人转为他儿子的姥姥老婆的娘,再来面对,态度自然大相径庭,拿捏出上骗八十老太,下诓八岁萝莉的夺目笑容,柔声细语地解释:“妈——”
一声“妈”,直把秦淑离叫得打个激灵:“别这么叫,老婆子我当不起!”
终于喊出来,感觉有点羞涩,谢南城抬手摸摸鼻尖,被秦淑离这么一驳斥,反倒放得开了,究根问底,还是骨子里的叛逆因子在作祟——你越不让我咋样,我咋样起来越是精神抖擞……
于是打鸡血的谢南城朗声继续:“是这样的,您老也是知道斑斑的,肯定听说过,它从依依离家之后,就跟八公似的,整天蹲在大门口等她回来。”
这事传得很广,受再依依所托照顾它的秦淑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今天终于给它看到依依,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其实它原本是要跟着依依一起回娘家的,可妈也了解斑斑是个重情义的傻孩子,看到兰姑后,又舍不下她,依依心疼它,没有勉强带它走,可依依前脚刚出门,斑斑随后就开始蹲大门口,眼巴巴地瞅着依依离开的方向,哭得叫我那个揪心,我实在看不过眼,就带它来见依依了。”
秦淑离心里有怨,即便站她对面的谢南城是个笑脸人,她也照喷不误:“呸——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好了,斑斑留下,你滚蛋吧!”
追老婆就要豁出脸皮去,被当众轰赶,仍然面不改色,端出个嗅闻的架势,探头望向内厅:“听他们说,妈厨艺精湛,光是闻着,香味就不是一般的诱人,嘻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还真是有口福呢!”
硬着头皮迎着秦淑离恨不能将他锅铲加拖把,乱打出门的眼神,揉揉自己肚皮:“说实话,我还真饿了。”
谢南城把“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任秦淑离架势再像母夜叉,但终归是名门贵夫人,自幼培养出的修养,让她手持“凶器”,却迟迟拍不下去,只能瞪眼瞅着拿自己不当外人的谢某渣光明正大登堂入室。
自从再依依离家出走,再泊钧老两口整天无精打采,自然没闲心整修居住环境,倒是给了谢南城便利,让他凭借记忆,轻车熟路找到副饭厅。
其实再家还有一个主餐厅,面积超大,一般多用于正式接待组团前来的贵客,先前说是家宴,用主餐厅未免显得空旷,所以谢南城分析,饭菜应该摆在副厅,果然给他料中。
色香味俱全,满满一大桌,十二分的丰盛,当然,不算吃货的谢南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一身贵族范地端坐在桌前,手执刀叉切割菜品的锡予。
首先为“这是我儿子”而感到骄傲;随后又被锡予标准的欧洲皇族姿态堵了心——这派头,是跟埃吉尔学的吧?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所以还是先搞定当下吧!
做出决定后,谢南城大步蹭过去,挨着锡予坐下来。
结果锡予没给他留面子,直接皱着小眉头,不满地说:“大叔,你坐的是我妈妈的位置。”
这小表情,还真有他的风范呢!谢南城一阵窃喜,由衷生出想要抱抱自己儿子的冲动,但一众关键人物,防贼似的紧盯他,让他不敢太出格——死皮赖脸留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万一过分了,被直接扫地出门就亏大了。
此刻谢南城给自己界定的人设是“冷峻绅士”,表现很重要,至于先前“人仗狗势”的丢份儿举动,不过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具体表现形式罢了——成功的商人,内心一般都很强大,谢南城不认为自我感觉良好有什么不好的!
自我安慰完毕,接着又暗搓搓地感慨,锡予这装腔作势的架势,也是酷似他——不知道的,真把锡予当成小绅士了,要不是多次领教过他的坑爹套路,没准还真信了他的邪!
不过身为一名被骄傲冲昏头脑的人父,别说只是被耍,就是儿子的屎都是香的……
谢南城拿捏出童叟无欺的慈爱笑容面对锡予:“无妨,让你妈往那边挪挪,正好咱们一家三口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