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叽叽歪歪,一边掐熄手上的烟,抬手一抛,余下的半支烟准确无误钻进垃圾桶。
空出手来,大步走向她,一把将还在咳个不停的她拦腰抱起,抬脚踢开浴室门,径直走到双人按摩浴缸前,把她丢进温度刚刚好的水里,二话不说就开始扒衣服。
出她意料的是,一直抱怨货次价高折了本的家伙,并没有抓紧时间使用看上去快到报废年限的消费品,只是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过了半天,她终于平息下来,浑身绵软无力,乖顺地随着他的摆弄,将头枕靠在歪坐在浴缸边沿的他的上。
大约是从未被这样温柔对待过,再加上人在虚弱时很容易敞开心门,所以她喃喃地讲出来,自己在小时候肺部生过一场重病,经不住烟雾刺激。
或许是气氛太好,竟让他生出闲心来关心她曾经得过什么病。
她沉吟片刻,平静地讲出那段被苏爽灌大粒盐的旧事,当然,并没有直接说出罪魁祸首就是她养姐。
谢南城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试探地开口询问:“喂,你睡着了?”
结果,貌似波澜不惊的家伙居然爆了,跟个蚱蜢似的连连跳脚,并叽哩哇啦地对她展开又一波吐槽捎带恶劣地人身攻击——丑、缺乏、“干”不起的病秧子、没脑子土掉渣的愚蠢女人……
但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很久之后,她无意间问起,他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是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活得越久贡献越大,务必要长命百岁,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戒了!
既然为身体健康着想戒掉了,居然半道又捡起来,真是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见再依依面对浑身上下散发费洛蒙的自己,竟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谢南城十分怄火,下意识地掐熄手中的烟,抬手一抛,将烟投入安置在拐角处的垃圾桶里,迈步t台走秀一般来到再依依和锡予眼前。
谢南城很了解自己的优势,狂野的造型、慵懒的动作,湿漉漉的头发配合别具风情的浴袍,完美的展现出令女人无法抗拒的。
可被他盯上的再依依,看到的不是,而是来者不善的潜在危机,直觉要逃避躲闪。
察觉到再依依后退的意图,敏锐的谢南城赶在她脱逃之前做出反应,长腿一迈贴靠上来,直接将再依依逼到拐角。
听说现在流行壁咚?谢南城果断出手,横过她颈侧,撑在她背后墙壁上,将他母子二人圈入他势力范围内,恶声恶气地开口:“你这个愚女人,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么,黑灯瞎火的还领着孩子在外头晃荡,找死啊!”
面对他裸地,她浑不在意;听到他溢于言表地紧张,她嗤之以鼻——妈的,这个欠的女人,胆敢当着他儿子的面,连个正眼都不给他,竟拿眼角余光蔑视他,让他颜面何存?
再依依见挣脱不出去,直接不耐烦地回复他:“我去找死,不正好满足谢大董事长翘首企盼的心愿么!”
换做从前,他肯定会呛回她:“你死了没关系,我担心你会连累我儿子!”但逞口舌之快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特别她身边还黏着个黑心烂肚肠的家伙,时刻准备着趁虚而入。
当然,他早年的确说过类似的浑话,并佐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认真与迫切。
但人心这种东西,总是捉摸不定而又诡谲多变,一别多年,她戴着那枚别具意义的胸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给他带来极大的视觉和心灵震撼,而且他可以肯定,那枚胸针的雏形,分明出自她离家出走前遗落的草图——流泪的荼蘼花!
当天晚上,脱胎换骨,华丽转身的再依依,盈满他整个梦境。
讲真,更确切点说,其实是个无限好的,呃,少儿不宜的梦……
梦中,他与缇恩重逢,上前紧紧拥抱住她,忍不住一遍遍追问:“我等你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直都不回来……”
她沉默不语,只是用力地回抱他。
他得不到她的回答,于是将满腹思念付诸于行动,热烈的激吻,迫切的索取,抵死的……可不知什么时候,的人竟变成再依依。
她纤细白皙的手臂拥紧他的精壮的腰身,在交融的一瞬,她的贝齿在他手臂上留下了又一个难以磨灭的痕迹。
梦境中的啃咬是没有痛感的,不过却将他刻意遗忘的往事自脑海深处咬出来——让他想起当年初识时,那低低地啜泣:“哥哥,我好痛,求求你放开我……”
自我流放的2002年,那个荒唐可耻的夜晚,不幸沦为他猎物的少女,扑扇着澄澈的明眸,恳请他能良心发现。
那双眼睛多像酿成他们谢家悲剧的女人?生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人,都是不可原谅的……
后来他终于敢亲自去求证,结果印证他的怀疑——缇恩的第一次给了他,而令他难以释怀的,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缇恩!
缇恩短暂的一生,一再遭遇背弃和伤害,而这其中伤她最深的那个人,是他谢南城!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他穷尽一切手段也无法挽回她定格在二十三岁的灿烂生命,他只能把她珍藏在心底。
那晚的梦里,原本羞涩矜持的缇恩,突然变成明眼妩媚的再依依,云泥之别的两张脸,却拥有着一般无二的澄澈目光。
他二人身体上亲密无间的交接处,逐渐渗出扎眼的血迹,很疼吧?他看到她眉头皱起,但她一直咬着牙,闷不做声的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