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一出无血不欢,魔音须以血侍之,凡是魔音必用其主心头之血侍养,以求其心神相连,彻底蜕变为魔兵,对敌时更具杀伤力。
今日我出凤尾琴不为对敌,而是配合梦魇之术改造他人之记忆,所以,若吟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要知道魔音出,无血,必然会反噬其主,加之有梦魇之术加持,反噬更甚,但我已经顾了那许多了。
《传世之曲》已奏响,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谁也不知道彼岸会是何样?被爱恨纠葛的人儿,又如何得知在那黑暗的深渊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秘?
噗—一口鲜血吐出,幸得若吟手快,一把扶住我,才免于虚脱倒地的尴尬,心满意足的收回凤尾,我对若吟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芯瑶,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非得用凤尾琴不可?”
“因为,他是慕容辰逸。”
眼神微变,我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脑海深处一片空白,再往下想去,就一阵阵的发痛,那是梦魇之术的后遗症,凡是被梦魇之术反噬之人皆要受其苦痛方可解脱,若是想要安然无恙也可寻施展梦魇之术的人用金针为其封穴亦可。
“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动用梦魇之术和凤尾琴来修改他的记忆啊?芯瑶,你有事瞒着我?”
扶我坐下后,若吟一脸不悦的看着我,在红楼之中我和她的感情最为要好,说话从来是毫无顾忌,今日这般遮遮拦拦着实引人起疑,我不由微叹,果然只有她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也罢,这件事也无需瞒着她了。
“不错,我之所以要动用凤尾琴,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了,影楼暗阁虽然是红楼中心,但依附在暗阁之上的影阁才是重中之重,我不能再让他查下去了,至少在影阁彻底剥离安全之前,我必须保护他不被外人所知道。”
“果然,我所料无差,可是芯瑶你这般用心良苦可有想过自己,公子他真的可以给你幸福吗?别给我说你相信,你不比我笨,我跟了公子快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很了解公子的为人,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选,芯瑶,你若有事万不可瞒我,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我不希望你出事,你,好自为之吧!”
若吟看着伏在石桌上的慕容辰逸,微微叹息,世人皆是道不破情爱这一关,若是公子当真有情,又怎会任由心爱之人置身险地,芯瑶,希望你能及早道破,莫要泥足深陷,伤的太深。
“不,我不只是为了他,若吟,你知道的我蓝氏一族一百八十三人皆乃含冤而死,只有慕容辰逸才可以为我蓝氏一族昭雪沉冤,我必须赌一把。”
“罢了,今日已得你芯瑶一个承诺也是我的运气,不过,芯瑶你真的没问题吗?要知道梦魇之术的反噬常人是无法忍受的,就算是公子也是用了半个月才调整过来的。”
“我没事,若吟,他好像快要醒了,你先下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慕容辰逸已有转醒的迹象,我强行运气使自己恢复如初,目送若吟离开花阵,刚才若非她的帮忙,想要对慕容辰逸使用奇术只怕是天方夜谭,好在她最终还是出手了。
“皇上,皇上,醒醒,快醒醒。”
“朕这是怎么了?”
慕容辰逸迷迷糊糊的起身,半眯着眸子凝视了我会,然后,不知所措的环视四周景象,眼中疑惑不减。
“回皇上,你说这院中腊梅开得甚好想要就近来瞧瞧,结果不知怎的就睡着了,外间风寒重,民女怕皇上着凉这才大胆冒犯圣颜,将皇上唤醒。”
我福了福身子,抬头笑看着他,月光对着树杈探了进来,他一转头便傻愣愣的望着我,在一片腊梅花海中,我们就这样一个仰望着,一个俯视着,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和眼色,那一刻我们眼中都只有彼此,而我心中却生出另一幕在花海下的对视来。
但他终究是定力十足,只是稍愣神片刻就恢复如初,丝毫没怀疑我说的话,起身踱步向梅林深处,如今这天能看见此般腊梅已属少见了,也亏得冯妈知晓腊梅习性才能使得这梅林始终如一。
“今日天色已晚,朕须得回宫了,待有时间再来看你,可好?”
仰望着悬空的月亮,我神色黯然,这倒不是装出来的,毕竟刚刚凤尾琴反噬,我呕出不少心头血才压制下去,所以对于他的离开倒是很释然,微微点头,便唤来香馥。
“香馥,替我送皇上出去。”
“是,小姐。”
慕容辰逸见我如此,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无奈的摆摆手,示意香馥前面带路,走到拐角处忍不住回头看向我,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我只是略微回头报以一笑,然后,他的身影便远去了。
梅香肆意,我微闭双眼,再睁眼时,杀机毕露,盯着不远处的花阵轻声呵斥。
“谁在哪里?给我出来?”
端木夜踏着月色漫步朝前走去,越是靠近心就跳动得越快,他果然没有猜错,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子了,总算是给他寻到了,魔音虽然嗜血却终归有情,怀中翠竹不停的颤抖着,似乎是为主人的激动而欢呼,又似乎是为找到亲人而兴奋。
“念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眼神微暗,看着从林中出来的男子,并非为他私闯后院而暗生杀机,却是为他那声“念儿”,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除了那个人,就是香馥和若吟,而再有其他,都已经下了黄泉了,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暗阁出动皆腥风血雨之故。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那么多?”
“念儿,你怎么了,我是端木夜啊,你已经忘记我了吗?”
心心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场景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再次相遇不是应该互诉相思吗?为何却这般剑拔弩张?分外眼红呢?究竟是哪里错了?是因为他寻她太迟了吗?
“端木夜?”
我蹙眉,猛然想起黎国太子不正是唤作端木夜吗?难道就是眼前之人?可是观他神情,似乎与我是旧识?奈何记忆之中却无此人出现的痕迹,我不由的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