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到工厂时，小队长马政就站在大门口候着她，一看见长安迎了上去，“快点快点，就等你了，白班的人还急着上班呢！”
马政见她还是磨磨蹭蹭的，立马拉下脸，“你怎么这么慢？”
长安嘴上笑嘻嘻，“急着去死吗？”
她不紧不慢地往里走，做好交接班，她趴在桌上呼呼欲睡，大晚上的没有领导视察，特别是这个车间，谁他妈不要命往里跑？
平日一天跑七八趟的巡逻保安，夜里都见不得来一次，空荡荡的车间中，只有少数的四个人，因为出事的人比较多，厂老板也没敢安排太多工人，就怕一次性出事的人数量是他不能兜住的。
长安吹了大半天冷风，夜里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车间里的空调暖洋洋地，吹得她更加想睡觉，前后的摄像头早就被关掉了。
‘叮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低下头去看，摸出手机正是凌晨俩点半，顺着她的动作，口袋中揣着的符纸哗啦啦的往下掉。
长安忽然全身发冷，头顶的灯光也是一闪一闪地，‘滋滋’几声后，面前的电脑屏幕瞬间黑屏，窗前闪过一道雷光，昏暗的车间，弥漫起大片的薄雾。
她一溜烟捡起符纸，往电脑屏幕上一贴，桌上，手机壳里，然后坐着安心打游戏，既然睡不着了，就接点任务赚饭钱好了。
面前的电脑屏幕，诡异地闪了一下，滋滋几声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那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挠着屏幕，‘咔咔咔’电脑屏幕冒出了黑烟。
长安还是一脸淡定的打游戏。
女鬼：“……”
妈的，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不行一定要给这小子一个教训，她感受到了被人蔑视的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女鬼磨着电脑屏幕，弄出更大的声音，长安头顶的灯光也在滋滋地响着，一黑一亮的跟玩似的。
“妈的，玩你妹！”
长安大喝一声，甩出一张符纸往屏幕上一贴。
没看见她正忙着打游戏吗?
因为女鬼总是搞事情，她手机的信号也是断断续续的，游戏角色一直卡着没动，偶尔动了俩下，也是原地踏步，或者原地飞上天。
女鬼被这突如其来的符纸，弄得脑袋发蒙，她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这个四方的屏幕中，不管怎么破坏都出不去。
这是遇上破道士了吗？
嘤嘤嘤！她好倒霉！
她错了喵，跪求原谅！
于是乎，长安面前的屏幕中出现一个小女孩，扯着脸皮做出哭泣地样子，猩红的眼珠看着也是萌哒哒，那头拖地长边也变成了齐肩短发，巴掌大的鹅蛋脸，说不上多漂亮，单个看某个部位，甚至会觉得很丑，但合到一起就会令人很舒服。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属于外援的红色马甲，胳膊上还缠着红色布条，几个粗黑大体字最为显眼。
长安打完一局游戏后放下手机，随便撕了张纸，翻出一支笔，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道：“姓名。”
女鬼：她是不是遇上傻子了？
这副审视犯人的既视感，是从哪冒出来的？
“姓名。”
长安拍了拍桌子，然后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张晓媛。”
“年龄？”“……二十一。”
“性……”长安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什么部门的？”
张晓媛怕怕的看了她一眼，“外援部，就是你们保安旁边那个地方。”
这个女人好凶啊！
嘤嘤嘤！她要回家找麻麻！
“哪天死的？”
张晓媛脸色突然变得扭曲，眼角流出一行血泪，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阴森森的，“前年春节前夕。”
长安抬手撕下符纸，淡淡地警告道：“别作妖。”
“说说你怎么死的。”
张晓媛古怪地瞅了她一眼，“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要做好事。”
张晓媛更加惊悚了，她从一溜烟飘出电脑屏幕，准备开溜离开，却被长安劈头一张贴住了，维持半蹲在桌子前的动作，不能动弹，她使劲的瞪着眼珠子。
“你这人有毛病啊！”
她本来想着，今天弄死一个，下个月在弄死一个，等到有足够多的怨气离开，她就离开工厂掐死那个胖子。
张晓媛心里委屈的不行，她害人是不对，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又因为被人害死，一直不能离开，也没有鬼差愿意带她离开。
她整日待在车间被迫吸收了太多的怨气，如果不能报仇，鬼魂徘徊在人间三年期限一到，她就会魂飞魄散。
“你不服？”
长安紧接着又跟了一句，“难道你打得过我？”
张晓媛默了默，她前几天已经观察过了，今天夜班应该是个瘦高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小子？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点发怵，人怕恶人，鬼也怕恶人。
张晓媛苦笑一声，“你知道的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潜规则，死胖子强奸未遂失手误杀了我。”
她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女声，家境苦难，生活费都是靠自己打工赚的，这项工作也是朋友介绍的。
刚开始，她什么都不懂，但因为有朋友在，张晓媛并不担心，人都有第一次，不会可以学。
朋友教她也很耐心，春节前夕，朋友突然让她帮忙顶班，说突然有事，来不及请假。
那天，本来是轮到张晓媛休假。
她想着自己在家也没事，便答应了。
更何况，最近几天都是三倍工资，她家里也没人，也没人需要团圆过节。
胖子叫何生，是他们部门的部长，平日也不怎么露脸，那天晚上她正忙着到处签到打卡，路上就遇到了何生。
“晓媛啊，忙着打卡呢？”
她站着朝他问好，“部长好！”
部长都主动说话了，她不能当作没看见，否则会被扣工资的。
见到上司，需要主动问好。
员工守则上面说得清清楚楚。
“是啊。”
何生微微点了点头，一路跟着她。
她被跟得心里发毛，很多偏僻、需要签到打卡的地方她都故意没去。
何生主动指出，“晓媛啊，你这样不行，刚刚几个地方你都没去签到，到时候被查到是要扣钱的。”
“我带你过去吧。”
他义正言辞的拉着张晓媛往旁边的岔口走，厂子前后岔口前后都是门，还有俩个楼梯口，因为这条道被封了，平日没什么人，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张晓媛一路被拉着往里走，她认认真真的写上门口，一路警惕着，正当她走完最后一个地方时，回头一看何生突然没影了。
她到处看了一眼，原路返回，后脑勺猛地被人敲了一下，并没有出现武侠中晕过去的情况，她特别清晰地回头去看。
何生面目狰狞的可怕，手上还拿着沾染血迹的木板，随手扔了木板，他的手摸上张晓媛的脸，“晓媛啊，我想了很久，今天一定要拿下你。”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抬手一看，果然出了血。
妈的，信不信她告你故意伤害罪！
赔的你倾家荡产！
张晓媛警惕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往门口挪，“你要拿什么？”
何生碎了一口吐沫，语气不耐烦，“妈的，你别装不懂！别说何梅没告诉你，我喜欢你！”
啥？
张晓媛一脸懵逼，接着懵逼，“她没说啊。”
“劳资不管！”
何生丢下这句话，伸手作势就要去扒她的衣服。
张晓媛那是一百个不答应，她不喜欢男的！
她有洁癖！
俩人很快扭曲成一团，滚着滚着，何生将她按到在地，表情即淫荡，又猥琐，那团横肉挤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别挣扎了，还是省点力气留着待会哭叫吧，劳资最喜欢听女人叫床。”
张晓媛破口大骂，“妈的，你有病啊！”
手往后随便摸着，想给他一棍子敲晕，刚摸到边还来不及拿着，就被何生劈手夺了过去。
何生拿起木板，磨着她的脸颊，随后突然来了脾气往她身上使劲一拍，“张晓媛，我告诉劳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晓媛被敲了几下，也来了气，当即怼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哪来的皇帝病，竟然有勇气说出这种话。”
何生气得双眼发红，拿着木板就往她身上拍，手下也没个轻重。
此时，他跨坐在张晓媛身上，木板敲着敲着，鬼使神差的就想给她那张脸也俩几下。
你不就是凭着这张脸勾引人吗？
劳资拍烂你的脸，看你还拿什么瞧不起劳资！
刚开始，她还能挣扎几下，后来就被拍晕死过去。
再次睁眼，张晓媛看到何生手里不知足拿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往楼梯门走，他猫着腰爬进去，揭开瓶盖往地上撒什么东西。
张晓媛此时脑袋还不够清醒，她好奇地凑上去，楼梯下面藏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余光扫过，那具尸体上的衣服不就是她的吗？
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自己就这么死了？
她仔细回想，昏死前何生似乎还往她脑门来了几下？
何生手上的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她站在一边什么都做不了。
张晓媛尝试学着电影中的女鬼去恐吓他，张牙虎爪的挥舞着爪子，挥舞了半天，何生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